李想闻言,嘿嘿一笑,“其目的,便是想将朝廷的赈灾使团,困在青州,至于是何原因,有何目的,本官暂时还没想通。”
“这些事情,要办成,需要青州官场配合,青州九个县,都驱赶百姓去青州城外,才能形成如此规模,”
“本官计划是,既然他们想将战场,设在青州,本官便先抄了他们的后路。”
话说到这里,李想停了下来,看向牛都司。
牛都司则躬身表态道:“大人但吩咐,我五千禁卫无有不从。”
李想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继续说道:“青州九个县,除去汇县,还有八个县。”
“郑千户,你将暗卫,分出八个小队,每队二十人,”
“牛都司,你的禁军,也分出八个营,每营四百人,与暗卫合为一队,分开到八个县,每队人马,到了县衙之后,有三个任务,暗卫为主,禁军配合,”
“其一,抓人,无论是何官职,全都抓起来;其二抄家,抄来的钱财,由暗卫带到青州;其三,完成前面两个人物之后,所有禁军前往青州,与和汇合,暗卫留下来,等待朝廷派来的官员,接受县衙。”
朱雀不由问道:“朝廷派来的官员?”
李想点头应道:“那日我写的奏折,便是请求陛下,派些官员来接手青州的县衙。”
李想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一路走来,他便看到,山东一个小小的旱灾,便令百姓衣食无着,可见山东官场何等糜烂。
这里面涉及之人太多,水太深,连朝廷派来的赈灾使团,都干算计,可见猖狂到了何等地步,干脆来个釜底抽薪之计,管它阴谋阳谋,把底牌拍在台面上,劳资不跟你玩了,直接明牌来打。
李想的计划,顿时让几人都给听懵了,郑钧张大了嘴,牛都司一脸的不可置信。
即便是胆大如朱雀,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李想见状,嘿嘿一笑,“此事,由本官负责,你们只管执行命令,天塌下来,由本官顶着。”
现场沉默片刻,郑钧这才躬身抱拳,大声说道:“下官尊大人令,这就去安排人手。”
说着,便召集手下去了。
牛都司见状,尴尬一笑,也连忙抱拳行礼,“末将也去安排人手。”
直到两人离开,朱雀这才担忧的问道:“你杀一个县令,倒也没什么,现在可是八个县啊,就算陛下再宠幸你,也不会让你胡来的!”
李想闻言,却是大笑起来,“大不了被摘掉乌纱帽,我正好回家,陪我家娘子去。”
朱雀听到这话,顿时表情一滞,这才想起来,李想和别人不同,别的官员,都是一门心思的往上爬。
李想却是变着法儿的折腾,生怕自己爬的太快,官位太高。
不过,事情往往事与愿违,李想越是折腾,官位反而越高,这还是为什么呢?
朱雀一时间,陷入了沉思,看着意气风发的李想,一种怪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李想大笑之后,就撇下内心戏十足的朱雀,跑回自己的住处,收拾东西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八队人马,陆续出发,朝着青州另外八个县而去。
李想则带着剩下的人马,走上官道,往青州而去。
......
就在李想在汇县,搅风搅雨的时候,个饭势力,也收到了他在汇县大杀四方的消息。
济州,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府邸,一间奢华的房间内,燃起了几处炭火,大冬天的,室内温暖如春,与屋外的飘雪,形成鲜明对比。
三名老者,席地而坐,仿若入定的老僧一般,一动不动。
过了良久,年纪最大的老者,这才开口说道:“那个李想,一来青州,便去了汇县,将你王家的人给杀了,家都抄了,东来兄还能稳坐钓鱼台,孔某佩服。”
王家家主,王东来闻言,轻轻一笑,说道:“孔老严重了,区区一个县令,我王家还丢的起,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将朝廷的赈灾使团,留在青州,否则,咱们的布置,就前功尽弃了。”
徐家家主,徐真卿睁开眼睛,缓缓说道:“布政使司那边,还要多久,才能将粮食入库?”
徐真卿闻言,顿时皱了皱眉,“老夫已经派人去徽省购粮,如今已经与那边谈妥,再有两月,便能回来了。”
孔上善听到这话,则怒道:“当初与东倭人合作,我孔家就反对,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与虎谋皮,”
“借着东倭人袭扰,抬高粮价,借机兼并土地,这是杀鸡取卵之举,如今还引来了朝廷的关注,陛下不是傻子,不会任由你们如此胡闹的。”
王东来闻言,顿时呵呵一笑,“孔老,切勿动怒,我们三家为大乾一统中原,立下过悍马功劳,只是要些钱财,陛下不会做的太过的。”
“况且,这次之事,你孔家也得了实惠,咱们三家深耕山东多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孔老顿时表情一滞,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王东来见状,继续说道:“朝廷那边,还请孔老动用些人脉,疏通疏通,至少要给与赈灾使团些压力,我们这边也能从容些。”
孔老闻言,最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挥了挥手道:“老夫这就去写信,你们两家,也要将首尾扫干净了才好。”
王东来和徐真卿见状,也站了起来,朝着孔老抱拳道:“一切就拜托孔老了。”
孔老怒气冲冲的走了。
室内就留下王徐两家的家主。
徐真卿看着空来离去的背影,不由皱眉不悦道:“这老头,脾气那么大,当初得好处的时候,怎么不说少收些银子?”
王东来微微一笑道:“孔家人一向如此,既要好处,又不想担责,真是又当又立,虚伪至极,辱没先人之名。”
“不过,他们孔家在朝中,有很多门生故旧,如今还要依仗孔家。”
徐真卿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认可,随后,这才问道:“那个李想行事一向乖张,不会坏了咱们的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