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
一行人中,李想属实是表现最差的,其他人就算了,都是身经百战的老鸟,沈妍身为女子,都是只是皱了皱眉头,即便是江臣江榜眼,同样是文弱书生,人家也只是脸色苍白而已。
最终李想只能忍下这份嘲讽,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反讽回去,让你嘲笑劳资。
只不过这个想法还没等藏在心里,就见一旁的江臣,脚下一软,要不是随从眼疾手快,刚好扶着,此刻怕就要摔倒在地上。
李想见状,连忙问道:“江兄,你怎么了?”
只见江臣嘴唇哆嗦着,抬起手指着前方的黑衣人身体,结结巴巴的道:“李......兄,......死,死人了!”
赵醇见状,脸上的讥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
经过休整之后,车队重新上路。
直到车队离开,褐衣人又重新出现在三叉路口,不过却没有追上去,而是往黑衣人退走的方向而去。
大约骑行了半柱香的时,来到一座山涧,这里又一队百余人的褐衣人出现,地上密密麻麻的躺倒了黑衣人的尸体,不少黑衣人还未死,只是哀嚎着,不少黑衣人见状,抽出朴刀,往未死的黑衣人身上补刀,流出的鲜血聚成一股溪流,流淌在大地上,整个山间,气氛阴森恐怖。
一名褐衣人,拉着这一名被绑着的黑衣人,来到一位貌似领头人的面前,躬身抱拳道:
“大人,已经查清楚了,那些黑衣人是流窜的山匪,所携武器却是军营所制,不过上面的记号皆被削掉了,末将未能查是哪个营的箭矢。”
领头之人闻言,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问道:“这便是匪首?”
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些尖利,要是李想在这里,肯定能听出,这便是魏老太监的声音。
魏老太监得到手下的肯定,想了想后,朝着手下挥了挥手。
褐衣手下,将那黑衣首领嘴里的布给取了下来,那黑衣首领,眼中露出惊恐之色。
他身为土匪头子,也算是杀人如麻,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杀人方式。
原本见对方武器精良,又是骑兵,匪首早就吓破了胆,急忙后撤,见对方没有追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来到这个山涧,才是真恐惧的开始。
他们一行人才入山涧,前方便出现一批褐衣人,黑衣首领大骇,连忙指挥手下后退,刚转身,就被另外一批褐衣人,堵住了去路。
两头的褐衣人,抽出闪着寒光的刀,骑着马,缓缓朝中间奔袭,快要接近之时,一轮机弩,黑衣人已经死伤大半,随后便是一边倒的屠杀,骑兵对步兵的屠杀。
不,这些人连步兵都算不上,兵会反抗,他们只是山匪,哪见过这等阵仗,此时却被吓破了胆,只会惊恐的直愣愣的看着,阵容齐整冲杀过来的褐衣人,朝着自己的头颅砍下。
魏老太监面无表情,眼中露出一丝阴鸷,朝着黑衣人首领淡淡道:“老夫只问一遍,答的好你活,不满意,你死,何人让你来的?箭矢如何而来?”
声音虽然不大,黑衣人首领却早就吓破了胆,但不迭的开口,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有人出价五千两,让我们截杀一个车队;箭矢是雇主给的。”
魏老太监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雇主是什么人?”
“雇主是自己找来的,身穿黑衣蒙面,看不清模样,除了武器箭矢,我们身上的衣服也是他让我们穿上的!”
说完之后,抬眼惊恐的的看着魏老太监。
魏老太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淡淡道:“拉下去,砍断双手双腿,挂在树上!”
黑衣人首领闻言,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跪倒在地上,大叫道:“大人,我就知道这些了,求大人饶命啊!”
然而,魏老太监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随着一声声惨叫,不远处的老槐树上,挂着一个人彘,随风飘荡。
惨叫声没有引起魏老太监的一丝动容,魏老太监皱着眉,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后,魏老太监抬起头,看了南边的方向一眼,嘴里小声嘀咕着,“算你小子运气好......!”
很快,两队褐衣人,集结起来,骑上马,发出轰隆的声音,离开了这座人间炼狱。
......
半日之后,京城一座奢华的宅院内,两人依旧相对而坐,依旧在下着棋,房间内依旧只有棋子的啪啪声。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一名黑衣人忽然出现,将手中一张信纸恭敬的递了上来。
手执黑子之人,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这才接过信纸,只见上面写着:“魏监现,影卫出,山匪没,已断尾!”
手执黑子之人,看完信纸之后,放在身旁烛火之上,将其点燃,直到燃尽,这才缓缓开口道:“陛下出手了,魏大监亲自带队。”
手执白子之人,将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后,也缓缓开口道:“陛下果然已经有了防备,还将亲信派出,连影卫都出动了,看来陛下已经有所察觉!”
手执黑子之人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此时,到此已经闹大,该当如何?”
手执白子之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嘿嘿笑道:“此事,已经明了,陛下派探花郎明目张胆的巡查金陵,暗地里却派出魏大监和影卫,虎视眈眈,就等我们浮出水面,一网打尽;只是陛下没想到,我们只是买通山匪劫道,此事关键还在影卫这边,魏大监钓不到鱼,自然会亲自前往金陵暗地里探查,一切就等影卫入翁,你我只需按计划行事便可。”
手执黑子之人点了点头,朝着依旧侍立在一旁黑衣人到:“把信传出去,让他们按兵不动,盯紧影卫动向,一有消息急速来报!”
黑衣人躬身应是,朝着两人施礼,然后退出了房间。
等黑衣人走后,房间内顿时又陷入了沉默,两人也不再开口说话,只有棋盘上相互交织的黑白棋子,随着两人的落子,局势不断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