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我们暗中护卫吧。”两人从张君宝的神色看出来了,张君宝是不会放弃了。
于是他们没有再劝,张君宝出面的确比自己这些人要好,哪怕事情泄露,还有转圜的余地。
最后几人商定让苗道一跟着张君宝,作为护卫,而梁志用等人稍稍离开了,在远处暗中盯着。
若是有人敢出手针对张君宝,他们再出手就变得名正言顺了。
“找辆能藏人的马车。”张君宝对梁志用两人说道。
“师叔?他们要搜的话,马车根本没用。”杨志连说道,“而且眼下也不好找马车。”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到哪里去找马车?
这里据周家的住处有不少路,回去取马车肯定来不及了。
他们觉得将人藏在马车上没任何的用处,杨琏真迦他们肯定会仔细检查马车,马车上根本无法藏人。
“必须找到。”张君宝不容置疑道,“还需要女子的衣物。”
眼下情况紧急,他来不及和两人解释,也不好解释。
所以只能用师叔的身份强压他们去办了。
梁志用两人脸色发苦,他们不知道张君宝为何如此坚持要一辆马车,在他们看来,这根本没用。
不过张君宝如此坚持,他们两人只能照办。
“大人,我们人手不够,只能救一位少爷,到底救谁?”
在暗处,有人焦急地低声问道。
“救大少爷。”
“可小少爷那边?”
“大少爷这边更危急,小少爷那边还有护卫弟子阻挡,相信能够逃走。”
“可妖僧已经朝着小少爷那边追去了……”
“闭嘴,我们现在只能救一人,大少爷毕竟是~~~大少爷这边最有把握,就这么执行吧。”
于是,突然数名高手杀进了追击方昭辅的人群中。
而后,有高手带着方昭辅迅速逃离了战场。
梁志用和杨志连很快便找回了一辆马车。
“有什么问题?”张君宝见两人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由问道。
“那~~师叔,这辆马车我们是从不远处的春凤楼门口偷来的,马车里有点~~有点乱七八糟,来不及收拾。”梁志用脸色有些发红道。
他堂堂的全真教得道高人,今天竟然做了一回小偷。
这个节骨眼上,总不能过去找人买马车吧?
而且那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张君宝愣了一下,他听出来了,春凤楼应该是城中的妓院了,难怪梁志用他们脸色有些古怪了。
“有马车就行,女子的衣物呢?”张君宝问道。
“师叔,我们还没来得及去找,要不我们再去偷一件?春凤楼女子多。”杨志连低声问道。
一旁的苗道一嘴角不住地抽动着,他知道两位师叔还真是受委屈了,竟然干出了这样的事。
“师叔,还是师侄去吧。”苗道一急忙对杨志连说道。
自己是小辈,这种事就算传出去,丢脸就丢脸吧,否则让两位师叔的脸往哪里搁呢?
张君宝掀开马车车帘,鼻子微微一动,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车里果然是乱七八糟,里面有好些女子的衣服,正凌乱地仍在马车中,还有女子的贴身小衣肚兜之类的。
“不用了。”张君宝说道,“现在再去也来不及了,你们退远一些别被人发现了。”
“真不用了?”杨志连问道。
“快走吧。”张君宝摆了摆手让两人退下了。
“道一,你驾车。”张君宝立即跳上马车道,“去接应方兄弟。”
“是,师叔。”苗道一二话不说充当了车夫。
对于张君宝想要做什么,他是无条件信任。
马车迅速冲出,朝着方易廉过来的方向驶去。
方易廉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机,他已经发现杨琏真迦他们追上来了。
这种情况他其实有所预料,毕竟自己和方昭辅肯定是他们重点关注的目标。
只是他有一点没想到,杨琏真迦和扶轧现在全都在追自己,方昭辅难道已经落到他们手中了?
如果真的这样,方易廉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方昭辅再不堪也是义父的儿子,将来肯定要救他,教中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不是在担心方昭辅,而是为将来诸多弟子身死感到担忧。
这些念头一闪而逝,他现在还处于危险之中。
杨琏真迦和扶轧主要的人马不断朝着自己这边汇聚,让他压力骤然增加。
要不是自己的手下在一旁策应,方易廉相信自己现在早就陷入了他们的包围之中。
为此,自己的手下又伤亡了不少。
他现在只能全力逃离,只要自己能够逃出去,这才是对手下的最好保护。
“该往哪边呢?”方易廉心中有些焦急,他发现各个方向似乎都有对面的人马,不管自己逃向哪边,都无法摆脱他们的盯梢。
难道说这一次自己真的在劫难逃了?
“快上车。”忽然,一辆马车从夜色中冲出。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易廉迟疑了一下。
“上来。”马车从他身旁掠过,一只手将他拽上了马车。
“张道长,此事你们别管了,否则会让你受到牵连。”上了马车之后,方易廉立即回过了神。
之前他的确是希望得到张君宝他们的帮助,可现在情况有变。
张君宝他们介入的话,定然会暴露身份。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张君宝将方易廉拉进了马车中,“想办法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马车上如何藏人?”方易廉苦笑一声。
他大概是明白了张君宝的用意,想要用马车载着自己离开。
妖僧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就算是张君宝的马车,他们肯定也会强行搜查,自己在马车中根本无处遁形。
“得委屈一下方兄弟了……”张君宝低声道。
方易廉听了张君宝的话后,脸色微微一红。
“停车!”
“站住!”
外面响起了大喝声。
“谁敢拦车?”苗道一冷哼道。
“下车。”
“官府缉拿反贼,赶紧下车接受检查。”
张君宝知道是被妖僧一伙人拦下了。
他就没想过能够瞒过他们,毕竟在晚上他们这辆马车太显眼了。
“道一,让他们滚。”张君宝嚣张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
听到这声音,杨琏真迦和扶轧的护卫高手都是愣了一下。
难道说马车中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过在这临安府,还有谁比扶轧和杨琏真迦更有权势的?
这个时候,杨琏真迦和扶轧两人也赶了过来。
“车上是我师叔祖,你们赶紧退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苗道一喝道。
杨琏真迦是认识苗道一的,看到他没穿道袍的样子不由惊讶了一下:“原来是全真教的人,难怪如此跋扈,连官府缉拿反贼都不放在眼里了?”
扶轧心中咯噔了一下,怎么遇到了全真教的人。
他知道杨琏真迦是佛门中人,和全真教不大对付。
可他身为达鲁花赤,根本没必要卷入两教纷争。
他听说周家的船队抵达了临安府,同行的有全真教的人。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见到了。
“难道全真教的人和魔教有勾结?”扶轧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过他很快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这明显不可能嘛。
只是他心中却是明白了,不管全真教有没有和魔教勾结,杨琏真迦肯定会找全真教的麻烦。
他可是听说了,周家前些日子快速处理了货物让杨琏真迦气得摔坏了好些东西。
所以,有机会找全真教的麻烦,杨琏真迦肯定不会错过。
如今以追捕反贼的名义,全真教这边只能是吃哑巴亏了吧。
扶轧稍稍身子往后退了两步,这件事他不想参合,就让杨琏真迦去折腾吧。
“什么人在此狂吠?”张君宝一掀车帘从马车中探查脑袋往外瞧。
扶轧愣了一下,刚才这个赶马车的年轻人已经是够嚣张了,没想到里面还有个年纪更小的,似乎更加嚣张跋扈。
难怪这些年全真教的名声越来越遭,门下弟子要都是这副德性,也就没什么稀奇了。
杨琏真迦的脸颊抽动了两下,这不是在骂他是狗吗?
不过他忽然想起刚才苗道一好像喊了一声师叔祖,再看看此人年纪,他心中一动。
张君宝,火龙真人的徒弟?
他倒是没见过张君宝,不过对于这个小子他可是颇为了解。
毕竟上次大都辩经,最后被这小子搅和了一下,否则全真教付出的代价还要大。
“张君宝?”杨琏真迦上下打量了张君宝一眼。
“哪来的和尚?”张君宝语气不善道。
边上立即有人说出了杨琏真迦的身份。
“朝廷的什么官职我不懂,别和我说这些。”张君宝嗤笑一声道。
“大师掌管江南佛教事务。”有护卫说道。
“既然是掌管佛事,和我道门有何关系?这位大师,你管不到我们吧?”张君宝盯着杨琏真迦问道。
杨琏真迦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想要和自己胡搅蛮缠。
难道说其中有什么隐情。
他的双眼不由投向了马车。
如果说方易廉在张君宝的马车上,那对他来说真是天大的喜事。
这比抓到方易廉还要震撼。
因为方易廉的身份可以确认,只要在张君宝的马车上抓到了人,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己都有理由告张君宝,告全真教勾结魔教,藏匿方易廉。
这对全真教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这个后果不会比之前佛道辩经落败轻。
想到这里,杨琏真迦心中是越来越兴奋。
“张道长说的是,佛道有别,自然是管不到的。”杨琏真迦收敛了心神,澹澹一笑道。
“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吧?”张君宝又问道。
“事关反贼,还望张道长能够给予配合。”杨琏真迦岂能让张君宝这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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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有理由怀疑方易廉就在张君宝车上,否则这小子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
自己追捕反贼,盘查过往车辆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就算张君宝是火龙真人的弟子也不能如此特殊。
如果心中没什么鬼,让自己查一下马车不就水落石出了?
张君宝越抗拒,此事他就越有把握了。
“我若是不同意呢?”张君宝冷声道。
“那就恕贫僧得罪了。”杨琏真迦手一挥,立即有护卫高手上前围住了马车。
“你们想要做什么?”苗道一立即抽出了腰间佩剑,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苗道长,你可得想清楚了,你这是想要造反吗?”杨琏真迦肉笑皮不笑道。
苗道一有些迟疑了,这个帽子扣下来可不好接啊。
他转头看了一眼张君宝,方易廉在马车上,他当然知道。
只要一查就露相。
“别在这里诬蔑人。”张君宝喝道,“你当我是吓大的?”
“既然张道长冥顽不灵,那就得罪了。”杨琏真迦微微一笑道,“搜,不过要小心着来,记得别伤着两位道长。”
这话看似替张君宝他们着想,实际上杨琏真迦是说不出的得意。
他觉得张君宝是栽定了,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和魔教的人搅在一起,到时候够全真教好好喝一壶的了。
“你们敢?”张君宝脸色涨得通红。
在杨琏真迦看来,张君宝这是恼羞成怒了,是因为无计可施才如此。
杨琏真迦的心中更为畅快。
“张道长,贫僧劝你还是配合一点比较好,对谁都好。”杨琏真迦示意手下可以动手了。
立即有高手扑向了苗道一和张君宝。
不得不说,杨琏真迦的手下实力很强,苗道一面对几人围攻,没几招便被点了穴道。
而张君宝更是不堪,同样被点了穴道。
“张道长,得罪了。”杨琏真迦走到了马车旁对着张君宝笑眯眯道。
“大师,小心魔教中人。”有高手立即上前护卫。
他们怕马车中的方易廉会突然出手。
杨琏真迦停下了脚步,没有太过靠近。
一个护卫小心有手中长剑挑起了车帘。
一声尖叫从马车中响起。
“道长~~他们是什么人?”一道人影缩在了张君宝身后。
众人有些傻眼,马车中竟然有个女人,由于这女人躲在张君宝身后,他们看不真切,可马车中那凌乱的女子女物,肚兜小衣无不说明着刚才车中发生着什么事。
杨琏真迦愣住了,就在那车帘掀开的瞬间,一阵胭脂香粉味扑面而来。
他没想到张君宝竟然在这马车上行如此苟且之事?
“还不放下帘子,里面有没有反贼,你们看不到吗?”张君宝怒视着杨琏真迦一伙。
护卫迟疑了一下,他转头看向了杨琏真迦。
杨琏真迦摆了摆手,示意他放下帘子。
“张道长真是风流的紧呀。”杨琏真迦轻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