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着她,绝大部分的人都信了。
唯有皇帝与保福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
轩辕墨不可能杀人,如果遇到忍无可忍,非要动手的时候,也绝不会留下活口。
房里的人不是他,恐怕今晚的闹剧,还会更有意思。
皇帝心想:“小九你会怎么反击呢?”
“青儿,你看看我是谁,不怕不怕,我们大家都在这里,没人敢杀你,尊王殿下也不行。
你冷静点,告诉大家发生了什么。”
白崇山问道。
陈青儿像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清醒过来了一样,惊恐万分的喊道:“快救救方姐姐,尊王殿下要杀她。
呜呜,快救救她啊。”
“胡说什么?好端端的,王爷怎么会杀人?
青儿,你是不是看错了?”
白崇山道。
“我没有,我没有看错,绝对是他。
我与方姐姐在湖边凉亭说话,他忽然就来了。
方姐姐见到尊王后,想走,但尊王不准,还说什么四年前都睡过了,现在看到了怎么如此害怕什么的。
我听不懂他的意思,本想拉着方姐姐走的。
可是…可是……”
说到这,陈青儿浑身颤抖,似怕极了一般。
白崇山轻声安慰,让她慢慢说。
陈青儿继续道:“他太可怕了,强行带走了方姐姐,我一路追着来到了这里,
殿下想带方姐姐进屋,她不愿意,就被打了好几个耳光。
我想去帮忙,可根本不是对手,谁知道这间屋子里还有刀,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殿下忽然疯了似的就开始砍人了。
呜呜,我好怕啊,方姐姐为了救我,身上好几处都被砍伤了。
她把我推出门摔在那边晕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快去救人吧,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看着陈青儿的模样,许多人都生起了同情之心。
就连与白府关系密切,明知道其中一定有猫腻的官员们,也都生出想要信任的心思。
恰巧这个时候,保福公公把房间里的人带了出来,还有一具如同败絮一般的女尸。
女尸身上仅有肚兜遮体,浑身是血,模样十分凄惨,死不瞑目。
另一人是个男子,还真别说,从身高上判断,倒是有些许像轩辕墨。
可惜此人满身都是血污,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脸上也被血迹覆盖,一时间难以辨认其真实模样。
保福公公已经确认过了,此人身形像极了小主,却不是。
所以他手上一点也没有留情的意思,把人带出来后,就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在男子脚弯,扯着尖锐的嗓音呵斥:“跪下!”
男子眼珠血红,喘着粗气,像是要反抗一般。
但脚弯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嚎叫,那声音破碎沙哑,听了让人心头一颤。
现场的官员有接触过轩辕墨,与他交谈过的,第一反应便是不对。
皇帝也彻底把心放了下来,隐晦仇视的目光落在白崇山身上一闪而逝,随后便是一阵恼怒。
是真的怒,并非演戏。
白崇山太狠了,完这么一出,非但没有陷害了他的小九,还白白连累了两条无辜的人命。
不过转头一想,死掉的女子与活着的少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还记得四年前,也是一位姓方的女子听了白家人的教唆,想要毁掉年仅十二岁的皇子名声。
虽然最后查出了真相,可他不得不将真相压下,痛着心没给小九讨回公道,还因此将小九贬出京城,前往凉州边关。
虽然送轩辕墨去蒙家军历练也是皇帝的心思,但用那种方法,他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的。
后来还是左相顾及到双方的口头婚约,公然在朝堂上提出了多处可疑的地方,才让小九免于被人一直诟病。
但他的九儿还是离开了京城。
皇帝是如愿了,却也知道,那件事让小九对自己彻底冷了心。
好在他的儿子胸有大志,发现了自己的无奈,非但没有恨他,还能理解。
皇帝觉得,自己这个皇上活得实在太憋屈了。
可这又怪得了谁?
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轩辕家的江山,一半多都落入了白家之手。
还是他亲自送出去的。
可笑的是,老三号认贼作母,以为白皇后是真心对他好,为他谋划将来。
想到这些,老皇帝心中无比悲凉。
他的身子这些年被皇后祸害得亏损严重,要不是有老医仙一直在暗中调理,恐怕早就不行了。
如今白家竟然用这种手段来试探,皇帝什么也做不了,真真是憋屈。
地上的两人都该死,那名女子好像也姓方,死得一点也不无辜。
至于浑身污血的少年,没有存了害人的心思,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杀意一点点浮现眼底,皇帝冷着脸,咬牙切齿的低吼:“畜生,禽兽啊。
保福,就地正法。”
这话一出,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那可是九皇子啊,皇帝真舍得?
真有这么厌恶九皇子吗?
就连白崇山与白皇后都有些错愕,两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
难道他们都想错了?
皇帝对轩辕墨的不喜,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转念一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只要轩辕墨没了,蒙家的精神支柱也就没了。
届时大庸几十万兵马的统治权,谁有本事,就是谁的。
蒙家断不会做出背叛之事来,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隐患。
白崇山喜不自胜,就连演戏装一装的意思也没有了。
其他人不想得罪白家,自顾着看戏,也没有开口劝阻。
只有白皇后假惺惺的开口道:“陛下,九儿恐不是故意的。
不如听他怎么说,在做定夺如何?”
皇帝心中冷哼,做戏都不走心,这也叫劝他吗?
“皇后你就是太善良了,不要为这个畜生求情,做出此等事来,他死有余辜。”
皇帝说道。
白皇后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带着严肃之色,继续劝道:“陛下,九儿好歹也是王爷,臣妾认为应该给他一个辩驳的机会。
再者,自古以来皇子犯法,最重的惩处便是关押囚禁起来,没有杀头的先烈。
九儿虽然做下如此天怒人怨之事,可他毕竟是陛下的儿子啊。”
皇后看似劝皇帝,但她的话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跪着的少年似乎也察觉了不对,眼里的猩红开始消退,嘴里粗重的喘息声也在慢慢变缓,就要抬起头来。
保福飞快的看了一眼皇帝,两人的眼神瞬间交汇。
什么也没说,一个眼神就决定了一件事。
少年正在变清醒,皇帝与保福都不想他活着。
杀了少年可能对白家造不成任何伤害。
但也能震慑一些为了好处,与白家联手陷害小九的人。
于是皇帝不在犹豫,冷冷的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朕的儿子不比旁人家的孩子金贵。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保福,你还愣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