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这话语传出的瞬间,这香炉猛的震动,高温刹那爆发。
“你若逃避,宿女落入青铜炉刹那就死,你若来救,则你们一起死!”在说完瞬间,我蓦然间就知道帝铘鄍要做什么了,刚要用尽力气挣脱,可一股力量禁锢着我。
帝铘鄍整个人往后一退,一下就消失在了青铜巨鼎上,泠修崖面色大变,眼看着香炉火焰滔天,眼看身后危机逼近,这一刻,他目中露出执着,没有迟疑,没有停顿半点,更没有去闪躲。
“别过来,走,快走……”我嘶哑着急的大喊,整个人因为被禁锢直接坠入火炉。
但是泠修崖根本就没有丝毫挺多,不顾一切,他的双手抬起,毫不在意身后的危机,不去在意香炉内的高温爆发,整个人瞬间就出现在了青铜炉上。
直接伸向香炉内,一下抱住了
我,将我护的死死的,而香炉内的九幽烈火,正熊熊燃烧。
他的身体蓦然颤抖,他的身躯和面孔瞬间血肉模糊,一片焦黑,双手更是血肉枯萎,露出了骨头,甚至心口的位置,成片的干枯,露出了心脏。
可他依旧还是将我死死抱住,体内散发出青色的光芒团团将我包裹,同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震,身后的危机来临。
噗噗噗噗……
泠修崖颤抖了八下,在他的背部,此刻那八条白虎呼啸而来,化作了八根白色的钉子,全部钉入泠修崖的后背上。
肉身的痛苦,在这一刻,被泠修崖遗忘了,他怔怔的看着我,可此时的我,却连眼泪都流不出了。
因为此时我的生机,在这香炉里正在飞速的流失,即使泠修崖以自身将我护住,但还是被这香炉里的火焰燃毁。
火,更为旺盛。
“你怎么那么傻。”
我眼角的泪花流不出来,因为在瞬间就被这九幽鬼火焚烧成虚无,只是我看着泠修崖如今被焚烧成狰狞可怖的模样。
他,依然没有了以前的面如冠玉。
你怎么那么傻。
明知道最终的结果,可偏偏还是来了,为了一个带不走的人。
你怎么那么傻。
明知道已经没有多少能力了,可为了护我,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下了焚炉。
你怎么那么傻。
明知道这会让你承受灼烧灵魂难以形容的痛,你却不顾自身,把仅剩不多的能力护住我。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太丑了?”
泠修崖的面容已经烧毁,没有鲜血,一半的脸都成了枯骨,若是以前的他,可以瞬间恢复,可是独自一人从冥界而来。
毁灭了魔宫几十万魔魂,让三尸皇两位陨落,最终更是跟帝铘鄍交手,而如今,他已经太累了。
已经在没有多余的能量来修复自身,而是把仅存的力量形成仅供我一人的青色能量罩,把我包裹,不然我焚烧承受烈火之痛。
“走啊,你走啊!”
我使劲的用最后的力气想要推开他,可是他却纹丝未动,他的最后不多的能量在飞速的消耗,我知道我不可能逃脱出去了。
可是他却能够用最后这一些力量逃脱出这个牢笼。
“你是我的妻子,可我却无法佑你一生。若是我能再强一些,便可让你不受这焚烧灵魂之痛了。”泠修崖柔声的道,他的身躯在消融,可是声音依然轻柔,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在告诫着我,他此时承受着多么大的剧痛。
“傻瓜,你这个大傻瓜!”我嘶哑着,感受到他散发出庇佑我的能量越来越淡,渐渐地,灼热和熊熊温度让我清楚的感受到了一股炙热的火浪。
“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在自己怀里变老,成为枯骨,然后被烈火焚烧成为虚无,你却什么都做不了。此时的你……可知道绝望二字?”帝铘鄍的声音传出,他现在冥枯九衰铜炉之上的半空。
我抬头,在熊熊火焰的蓝色火海看着焚烧扭曲的帝铘鄍,那一瞬间,心如刀割。
“宿女的灵魂会重新凝聚,她会获得新生,这一世你们的记忆,本帝会将她永远封印,不会再苏醒。她……不会再记得你。”
“从今日后,她不再是宿女……而是紫鸢。”帝铘鄍的声音依然透露出平静,不含任何情感。
“你休想!我不要忘了他,你凭什么剥夺我的一切。”我惊恐,想到自己以另外一个陌生人身上苏醒,记忆完全被封印,我的灵魂也成了别人的傀儡,我心里就畏惧。
泠修崖的身影已经在快速的消失,只是听到帝铘鄍的话后,他的神智清醒了不少。
“傻瓜,不要哭!不过就是遗忘,我会重新化作一缕妖气,只要不散,终归凝聚归来,只要还活着,就会有相见的一天。我保证,我一定会去找你,因为你不只是我最重要的记忆,还是我生命所拥有的全部,所以我绝对会想起来的!”泠修崖轻轻地抚摸我的脸颊,他的手也在消散,只是他抬头,透过火焰看向了半空,“你对我们所做的一切,我记下了,也绝对会好好奉还。不管任何代价,不管时间多长,天涯海角。”
泠修崖这段悲愤的话语响彻天际,火焰翻滚。
“本帝,也会把你化作的妖气永久禁锢。”帝铘鄍面无表情的回应着,然后开始挥手下布置魔阵,那是个以整片天空为基底,而且结构繁杂的魔阵。
想要复活年前之前的人,会干扰一定的天地法则和秩序,这一点是很有必要的。
在魔阵绘制的同时,魔宫万里外的荒漠上,那遍地枯萎的魔兰花此时竟然诡异的有了复苏的迹象,仿佛是在被缓慢的注入生机,竟然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复活过来。
“我们不出手好么?”
黑袍泠修崖有些按耐不住了,皱着眉头看向遍地枯萎的魔兰正逐渐的苏醒,而且灵魂里有一种很恐惧的念头滋生,那是来自泠修崖的销毁。这让黑袍泠修崖一股邪气也滋生了出来,“在怎么说,我们都是同出一源,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欺负。”
“你不恨他么?”紫衣泠修崖温文尔雅一笑,相对于黑袍泠修崖显露出来的急迫,他倒是风轻云淡。
黑袍泠修崖怒道,“你莫不是忘了,他是本体,他要是彻底消散,我们也会跟着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