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司院议会厅内,灯火通明。
琎龒国刑部司东医轩辕明阳、南术欧阳霍、西追风展烈、北冥阙郅围于圆桌旁。
刑部司主事曹刚立于主位,手持一根雕鹰黑金棍,直指圆桌台面京城街道沟渠图,运筹帷幄。
而其他的各大小官差则立于一旁随时听候差遣。
氿诺璃手托茶盘,低头进入议会厅,到也不慌,学着小捕快的样子,娴熟的给一桌子人上好茶碗,便拿着托盘悄然退下。
行走间,氿诺璃趁人不注意,掩身进门口暗处一根粗大的圆柱后,冷厉的眸子紧盯着屋内的所有人。
奇怪的是,她的目光盯的不是人,而是每一个人的脚。
话说那日赵家三公子被害那夜,起火前屋檐上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直让氿诺璃疑惑不解。
方才进院前,正是一个似曾听过的脚步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曹刚,刑部司侍郎,官居正四品,人虽50有余,一双洞悉一切的老目却精明让人生畏,使得一手黑金铁棍,被棍击中者,如腰斩之刑,轻者半身不遂,重者骨架全碎,一命呜呼,道上人称曹阎王。
“曹爷,方才我已去仵作房察看过那些尸首。”
东医轩辕明阳一袭白衫,玉竹青扇轻摇胸前,一双细眸望向众人,翻着仵作本,汇报着尸首的状况。
曹刚嘴雕一根老木烟斗,雕鹰黑金棍缓缓移动着圆桌上图纸标尺旗,细看着上面所绘制的每一处巷弄和沟渠。
“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曹刚大吸一口老烟,斜望轩辕明阳:“手法可能确定?”
“尸首十分诡异,手法从未见过,血气犹如被风蚀一般,全数消失,也不见伤口,能如此短时间内将七个活人一夜之间风化成干尸,只怕这事并非人所能为之。”
轩辕明阳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一旁的静默不语的南术欧阳霍:“老霍你也说说,那尸首,你可也是看的真真切切,是人是鬼是妖,你最是清楚。”
就见这欧阳霍一身的崂山术士黑袍子,翘着个二郎腿,手中一根花里胡哨的一尺烟枪缓缓旋转,听的轩辕明阳这么一问,异色紫眸望向众人,沉声道:“血气一夜干枯,不吉大凶之兆,若是人为,此人非妖既鬼。”
“你这不废话,瞎子都知道这事定是妖物所谓,还不吉大凶之兆,人都死绝了,还一口气死了七个大活人,能不凶?”
西追风展烈一个猛拳敲击议事桌,震的桌上茶碗叮哐响,差点撒了一桌子水,曹阎王刚摆好的标尺,全散移位,气的曹刚怒瞪风展烈:“粗手粗脚,瞎逞什么能,一身蛮力,坐下。”
声不大,却足以威慑风展烈乖乖坐下,一双眼眸扫向坐在最远处的阙郅:“你说说。”
阙郅闻声,双手横握于胸前,两指轻敲手臂,没有应话,沉思片刻后,抬眸说道:“按照下面通传上来情况,这七人都是抢得美人烛后出的事情,那卖美人烛的商家也是人去楼空,守城门的却从未见其出城,要是还在城中,为何不见踪影。”
话语间,阙郅望向一旁的刑部司都护司秦裕安。
“属下接到此案,便谨遵阙大人的指令,派出所有官府衙役、官差、捕快对京城各大小巷弄、街面、酒楼、雀楼子、赌坊等排查,都未见一点美人烛商家的行踪,就连曾住过的全福客栈掌柜和小二,行为举止也有些异常,凡是问起那商家之事,言语也是断断续续,连不成片,只说是退了房,再问及其他事宜,就全数不记得,一问三不知。”
“不用问了,若真是妖物鬼怪所谓,那全福客栈的掌柜和小二定是被人下了咒,你们问了也是白问。”
欧阳霍敲了敲手上烟杆子里的灰子,重新点燃说道:“这妖啊怪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能藏的地方不外乎是阴气重的地方,到不象人,能入的地方多了去,化个妆易个容的,一时半会也不一定寻的到。”
“北面那个义庄可有查过?”
曹刚闻言追问道:“可有仔细查过,有何异相?”
“查了,那地方阴气重的,小的们有点不敢进去,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嘚进去,盘问了义庄看门的马瘸子,说除了那几个死尸和几口棺材,啥也没有。义庄的各个角落也搜了一遍,用欧阳大人的罗盘测过,也没见什么异动。”
“那就奇了怪了,按理说这京城虽大,可也是巷弄、河道分部有序,怎么就一点痕迹也没?”
“这事万不可小视,三公主也因这美人烛伤了玉体,君上只说是中了蛊术,其他并未明说,若不查清此事,给君上一个交代,怕是我们刑部司也无法全身而退。”
“话是如此,我到是有一事不明。”
阙郅站起身,手指京城图全福客栈所处之地说道:“全福客栈地处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人流最为密集,要道也是四通八达,却无一人见这帮商贾离开过客栈,只是听得掌柜和小二说是退房离开;再则京城七人为美人烛丧命,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为何不见其逃出城?反倒滞留城中?”
“莫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西追风展烈皱眉苦思,看的一旁的欧阳霍冷不丁的敲了一下他的脑瓜子说道:“你就是想破脑袋也不见能想出个什么,依我看,美人烛很可能只是个幌子,障眼法罢了,妖物最善使此招,为了引开人的注意,这事的背后定有大事。”
“什么大事?”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欧阳霍,这术士到是卖起了关子:“这我就不知道了,等吧,真要是妖物所为,藏不久,定会现身祸乱。”
“可眼下,我们总不能如此被动,干等着。”
“是啊,我们…”
“轰”的一声巨响,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就见一个小捕快急匆匆的闯进议事厅,叫道:“不好,停尸房突然炸了,火光冲天。”
“你说什么?”
众人闻言,忙起身跑出院外,就见停尸房方向火光冲顶。
“快,叫人灭火,走。”
没有片刻的犹豫,所有人纷纷向着停尸房跑去。
藏于柱子后的氿诺璃心里泛起不妙:“难道南宫尨他们出事了?不应该,只是让他们寻踪迹,为何会火烧停尸房?”
混进冲出的人群里,氿诺璃悄然跟近。
走动间,那个似曾听过的脚步声再次出现,寻声望去,眼眸一惊:“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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