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有魂有魄有灵,人畜有魂有魄,草木有精有气,物自有灵有性。”
氿诺璃将残缺的县志沉入盛满水的木盆中,转身让人将备好的贡桌、贡品,香烛、铜镜面向明月摆放,并将木盆摆放其上。
看的一院子围观的人,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状况,悉悉索索的猜测着,这是要做什么?
“师叔,鬼娘这是要做什么?”
绿莠好奇的低声问着一旁同样迷糊的贺德。
贺德双手环胸,斜靠在柱子上,一边仔细的看着,一边应着绿莠:“我只见过招魂的,可没见过要招书灵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总之,别瞎嚷嚷,安静的看着,好好学。”
“嗯,嗯。”
绿莠睁大了眼,啃着果子,细看着。
“呼”的一声,贡桌上四根贡烛瞬间点燃,火苗子有劲的跳跃着。
氿诺璃命众人退出十丈外,自己则手持一根细香,素手轻抬,杏步微起,轻柔的身子围着贡桌起舞,嘴中念念有词,似歌非歌,轻声吟唱着:“天地之灵,万物生机,灵脉随心,生则生,亡则亡,生亡一线,了却今生,今有所求,生道请愿,亡道开道,灵神在显,圆我所愿。”
舞动间,就见氿诺璃右手所持细香冒出一缕纤丝烟雾,不知不觉将贡桌围了层层烟圈。
烟圈渐渐的形成薄雾漂浮在贡桌旁。
细香燃尽,氿诺璃轻挪碎步到贡桌前,从怀中掏出团扇,轻扇三下,烟雾集聚成烟云漂浮在木桶之上。
惊呆了在场围观的众人。
“这,这是在变戏法吗?怎么就飘到木桶上了。”
“这氿姑娘真会变戏法,好厉害。”
“嘘,别吵,看着看着。”
议论声此起彼伏,这让氿诺璃有些不悦,南宫尨到是眼尖,立刻对着一干人等说道:“别说话,别打扰施法。”
众人闻言,忙禁了声。
四下再次恢复了安静,氿诺璃拿起火石敲击,碰撞出的火星子,一吹,就如烟花飞向烟云,烟云瞬间被点的通红,犹如火云。
看着那火云,氿诺璃满意的放下手中的火石,转身向着南宫尨招了招手,说道:“好了,你过来,书灵已显,其他人都散了,莫要惊扰了书灵”
“那个…鬼…不是,姑娘,可否让老夫也看看,长长见识。”
贺德忙请愿道:“我也想多了解这宅子的事情,望氿姑娘成全。”
“我,我也要看。”
绿莠忙把手举的高高的:“姐姐,我,还有我,我也要看。”
“姑娘,让我们也看看吧。”王傞和蒋德胜也急了:“咋说那县志也是我们带回来的,不给看,我们这心里不给痒死了去。”
氿诺璃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小翠和顺子清场,就留南宫尨、贺德、绿莠、王傞、蒋德胜在院内。
“这是看哪?啥也没看见啊。”
南宫尨等人,围在贡桌前,大睁着眼,除了那诡异的火云,没瞧出啥,那残缺的县志还是好好的躺在木盆里。
氿诺璃顾自坐在石凳子上,惬意的摇着团扇,懒散的应了句:“看铜镜。”
“哦,哦。”
五人闻言,直勾勾的盯着铜镜。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铜镜里印着火云、木桶,还有水下的县志,不同的是,那县志是完好无缺的,惊的五人面面相觑,死命的搓了搓自个的影子,异口同声的说道:“真的是完好的。”
五人默默的回身满眼佩服的看着氿诺璃竖起了大拇指。
“火云的法力就一个时辰,再不抓紧时间看,火云消失后,书灵就消失无影了,你们也别想看了。”
氿诺璃依旧慢悠悠的摇着团扇,好心的警告着他们。
“哦,哦,抓紧,抓紧看。”
南宫尨闻言,忙转身,看着那铜镜,心思琢磨着,这要咋看时,铜镜中的书页居然自己慢慢的打开了。
随着书页的打开,邱府的事情也在慢慢呈现出来。
大婚之日方家之女方碧瑶上吊自尽后,方家人岂会轻易的放过邱家,此事闹到了官府衙门,绑了邱森要问话,邱家人极力阻扰,却也无果,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邱森被绑进了县衙门。
进了衙门里的,能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邱森之母武氏天天以泪洗面,一病不起,卧病在床。
邱老爷撒了大把的银子打点衙门善待其子,为救其妻,邱老爷恳请衙门网开一面,放邱森回府一日探母。
知府见其可怜,也就应允了,邱家人这日等着衙役送邱森回来,谁成想,人刚进了门子,全宅子的人哭成了一片,好好的一个少年郎,被折磨的遍体鳞伤,挺拔的身板也弯曲鞠髅着,脚也瘸了,这让邱家人无法接受,邱老爷子当即昏厥不起。
蔺娘从帐房手里拿了些银两打点护送邱森的两个衙役,这才接的邱森回屋洗漱,望着那满身的伤口,蔺娘心痛到极点,起身去找那两个衙役,得知都是方家打点逼供。
火急攻心的蔺娘,誓要和方家讨要说法,谁成想挨了一顿鞭子,丢出门外。
无计可施的蔺娘只得想出扮鬼吓人的法子,悄悄跑进衙门,结果事情败露,反落了方家人口舌,说其为妖孽,克死其女,方碧瑶必是遭其所害,便冲进邱家,绑了蔺娘说其不祥,推其入井,夺其性命。
蔺娘死后,常有鸡鸭死于井边,好似被猛兽咬之,却不食之,人人都说是蔺娘冤魂所为。
七七四十九日后,蔺娘回魂夜,方家三姨太横死在井边,死相惨状,尸首被啃食,无全尸,市井传言是蔺娘索命来了,衙门立案侦查也无果,方家总有鬼影出现,惊魂不断,求着邱家封井,请了道长、高僧施法驱邪,并封锁整个院落。
“那邱森呢?”
看了县志,绿莠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邱森呢?虽说他后来也死了,可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蔺娘被推下井?还有,他是怎么死的,这县志里为啥也没说。”
“公子,你觉得这县志说的是真的吗?”
王傞转而看向南宫尨,南宫尨浓眉微皱,思索着说道:“字面上来说,到也没啥纰漏,看着也合情合理,可总感觉有些牵强,方家女为何吊死婚房?也未交代。此外方家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买官逼供?还朗朗乾坤之下将人推入井内,害其性命,官府却不干预,任由其动用私行?还是在邱家后院,看着也是不合逻辑。”
“老夫也是如此觉得,这县志写的过于草率。”贺德摸着胡子思量着。
“好了,时辰到,快把书从木盆里拿出来,不然火云入了木盆,烧光了,我可不管。”氿诺璃依旧惬意的轻摇团扇,出声提醒道。
南宫尨闻言,忙伸手捞书,一捞出,火云霎时入水,在木盆内焚烧开来,更惊奇的是,手中残书却是干燥的,没有一点水气。
“还恁着干嘛,点香送书灵,人家帮了大忙,你们总要送送人家。”
氿诺璃再次言道,五人一听,忙拿起贡桌上的香,点香拜了三拜,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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