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镇怎么如此安静?”
日落前,南宫尨、王傞、蒋德胜三人终于赶到最近的小镇,可这一进镇门就被镇内诡异的气氛给震住了。
“这都什么味啊。”
“真呛。”
街边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堆的燃烧的草垛子,味道十分的呛人,呛的三人忍不住用衣袖遮掩口鼻。
“是无患子和艾草。”
“无患子?艾草?都是驱邪避祸的东西,这里又没瘟疫、人祸的,为何要烧这种东西?”
王傞闻言,错愕的问着一旁的南宫尨。
“不知,看看再说。”
整个小镇都笼罩在这种艾草、无患子燃烧的烟雾中,尤其日落西沉,天色渐渐暗淡,越发的诡异。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门前挂有铜制镇邪八卦镜和一把辟邪斩妖桃木剑,偶有孩童跑出门,也被快速的拉进屋内,过往的行人也是布巾遮面,行色匆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眼见天色就要全黑,还是决定先找落脚的客栈再说。
在最后一缕日光消失前,三人终于在小镇的一个巷子里找到一家名唤“聚福”的客栈。
客栈冷冷清清,也不见小二出来栓马接客,两个写有聚福客栈四字的油纸灯挂在门顶上,发着微弱的光线,被风吹的摇摇摆摆。
客栈的门半掩着。
“怎么连个牵马的小二都没有。”
王傞将三人的马栓在门口的栓马柱上,忍不住抱怨道:“等下进去,可要好好的说说掌柜的,生意这样做,还聚福,聚鬼还差不多。”
此话一出,突然半敞的大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
吓的王傞立刻禁了声。
三人惊愕的直瞪着那打开的木门瞧,就见一只枯瘦的手拿着根青藤拐杖,缓缓的从门内伸了出来。
“不会,不会这么邪门吧。”
王傞害怕的忍不住往南宫尨的身后挪了挪,一旁的蒋德胜也忍不住向南宫尨靠了靠。
“怕什么,我们是来住店的,你们这是干嘛。”
南宫尨见两人胆怯成这样,很是不悦的轻声训斥道:“等下给店家见了,成何体统。”
“你们要住店?”
一个苍老的声音将三人的注意重新拉回。
这一看不得了,王傞下意识轻声的叫道:“这不是鬼是啥?”
那是一个年入古稀的老妇人,白发苍苍,头顶的头发掉落的就剩几根在头顶上,露出的头皮布满一颗颗大小不一的黑斑,为数不多的头发用一枚长木簪子盘于脑后。
满脸的褶子,像极了枯老的丝瓜筋,坑坑洼洼的,皮肤干瘪的发黑,一只眼失明泛白,身穿藏青色袍裙和黑色背褂,驼着个背,拄着着根青藤拐杖,颤颤巍巍的手拿一盏壶嘴油灯。
在油灯的映衬下,那脸真心泛着一股子入土的死气。
“不许胡说,”呵斥了一句身后的王傞,南宫尨上前向老妇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说道:“老太太,我们途径贵地,现无处落脚,您店中可还有空房?”
老妇人半眯着另一只还算完好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南宫尨三人,好似在思量着什么。
思量过后,老妇人晃晃悠悠的举起青藤拐杖,对着南宫尨身后的王傞说道:“你~去把三匹马牵后~院去,有草料自己弄。”
“我?”
“对,不是你~难道是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太婆?”
“哦,我,我去。”
王傞闻言,忙很不好意思的,快速跑上前,拉着三匹黑马向老妇人说的后院走去。
“记得栓好马绳,丢了我可不赔。”
老妇人冷声叮咛道。
“哦。”
等王傞走后,老妇人又用青藤拐杖敲了敲地面,慢慢悠悠的转身,对着身后的南宫尨和蒋德胜说道:“还站着干什么?要住店就快点进来,门自己带上。”
两人闻言,忙迈开步子随着老妇人走进了聚福客栈。
一进客栈,那种死寂的安静,让他们忍不住摸了摸起了鸡皮疙瘩发凉的手臂。
南宫尨开口问道:“老太太,您这客栈怎么这么冷清?连个店小二都没有。”
“年青人都到大城镇住着去了,哪还会留在小镇上,也就我们这种快入土的人住住。”
话刚一说完,“咚”的一声,老妇人就被门栏给绊了一下,幸得南宫尨出手及时搀扶住,才没摔着。
“多谢公子。”
老妇人睁着泛白的眼睛,转头对南宫尨道谢道:“我都快入土了,身子也不利索了。”
“我看老太太您身子还是挺硬朗的,天黑,还是让我扶您进屋的好。”
“公子到是个心善之人,不怕老朽这副鬼样子。”
南宫尨闻言,心里笃定老妇人想必是听见王傞的话了,心里有了芥蒂,忙开口道歉道:“老人家,刚才家仆言语多有得罪,您可别介意。”
“也罢,都快入土了,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说着,老人再次迈开步子向里走去,身侧的将德胜忙主动上前接过老妇人手里的油灯,为两人照着前路。
微弱的油灯下,数十张桌椅整齐的摆放着,上面挤满了厚厚的灰尘。
“老人家,您这里是多久没人来了?”蒋德胜一边打着灯,一边好奇的问道。
“不记得了,很久了。”
老妇人随意的应了句,转身走到柜台后,捣腾了半天,终于摸出一串厚重的钥匙,“砰”的一声丢在柜台上。
激起一桌的灰尘飞扬,呛的两人连咳了两声:“咳咳~”
“老人家,您这是多久没打扫了?”蒋德胜忍不住抱怨道。
“快入土的人了,打扫什么,又没人来。”
老妇人一脸的嫌弃,泛白的眼睛很是烦躁的转了两下,对着两人冷语道:“客房在楼上,自己拿钥匙去住,喜欢哪间住哪间,钱明天再结,给多少算多少,反正我也快入土了,给我也没有,还不如给我多烧纸钱。”
“啊?”
“纸~纸钱?”
两人闻言,顿觉的身后一阵阴冷。
“哼,怕了?”
老妇人一阵冷哼,拄着青藤拐杖,摇摇晃晃的向着后院自己的住处走去,离开前对着两人警告道:“晚上,进了房就不要出来,管好门窗,无论谁敲门都不要开,不听不闻,顾自睡觉。”
独留两人待在原处。
“大公子,我们还是等王傞回来~回来先吧。”
“哦~好~好~”
漆黑的客栈内,两个大男人,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面面相觑,越是琢磨老妇人最后的话,越觉得这客栈里好像有些什么,心里阵阵发凉,冷飕飕的,冷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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