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过后两天，婉清趁夜回家。
“爹！你，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难道这些天你都没吃饭？！”
婉清进到书房，看到瘦了整整一大圈的年父，又是惊讶又是心疼。
年父精神却还不错，让婉清在她对面坐了，“爹没事，你放心。还有爹每天都有打你教的拳。爹答应过乖乖的事，永远都会做到。”
婉清红了眼眶：“那我要爹答应女儿，要长命百岁，不，要活到一百岁以后！”
年父“哈哈”笑了两声，变得枯瘦的手伸手，像女儿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
“爹答应你，尽量。”
“说好了，不许反悔。”
“爹会不会反悔，就看老天爷的咯。”
父女俩说了几句趣话，年父神色变得郑重。
“女儿，爹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已经心意已决？”
婉清定定看着父亲，重重点头：“是！”
年父没马上说话，同样看着婉清。
当他的眼神落在她拇指和食指捏成的圈敲在桌上时，年父打破了沉静。
“好，既然你意已决，爹也不会拖你后腿。”
“这几天爹想了很多，你说得对，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明知前面是个坑，那为何我们不把坑填上？”
“不仅要把坑填上，还要把挖坑者揪出来，挖个坑把他埋进去，方算大丈夫。”
婉清眼睛晶晶亮看着年父，她就知道，她的家人不会让她失望！
“爹，那我问你个问题。”
“说吧。”
“爹难道你就不想那个位置吗？哥哥们呢？”
皇位啊，那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
这在个哪怕是斗升小民，一旦混出了点模样，都会想着三妻四妾、贪图更大权利的时代，她的父亲，和哥哥们，真的愿意为她铺路，而自己不要那个位置吗？
年父大约早就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捋着下颌胡须一本正经回答。
“爹年纪大了，做不来又劳心又劳力的事。”
“你的哥哥们，你大哥醉心研究，无心权贵。你二哥为人骄傲，虽喜权势却更喜欢征战沙场。让他坐那个位置，还不如明正德帝。”
婉清历史还没学到家，不知道明帝中有一个奇葩皇帝，正德帝朱厚照封自个儿为“威武大将军”。
其实明帝几乎个个都算奇葩。
开国皇帝老朱，开局一个碗，最后把事业做大做强，成为逆袭界最强天花板。这不是老朱奇葩的地方。
老朱奇葩的点在于，他啥啥都要插上一杠子，啥啥都要管：律法，习俗，考公的程序，子孙后代的名字按“金木水火土”轮着排……
建文帝空想收权，整个“削番”没削成，让他叔给削了。关键是，既然想收权，那就彻底点呗！
他叔一阵装疯卖傻，他就把人给放了。这不是纵虎归山嘛。
瞅他爷爷老朱，多狠一人，多年的老伙计说杀就杀，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明帝中有奉行并实行“一夫一妻无妾制”的，有“叫门天子”，有“罢朝摆烂皇帝”，有“木匠皇帝”。
不过明帝虽奇葩，除了某个叫门天子外，是历界皇帝中最有骨气的皇帝。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扯回来。
年父看着婉清道：“其余年家子弟，均无资亦无格。”
“女儿你虽是女儿身，虽以前天真了些，但为父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因为一匹马而撒娇的小女儿。”
“你有心计，有手段，虽稍显不足，但你还年轻，这些都不是问题。”
“最重要的是，你有此机缘，那便证明上天中意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