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村里就不那么平静了,以每家为单位都在摸黑坐在屋子里说话。
说的什么?当然是今天看见的白阳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他们修了那么久的路,连三分之一都没有修好,人家洛姑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高手,就在谈笑风生声间随意几掌下去就低过了他们这么久的功绩。
有些人猜是不是洛嫣对他们挖马路的进度不满所以才找人来帮忙。
有些人猜是不是洛嫣还有新工作要安排给他们,所以就找人来帮忙把马路修好,好腾出他们来干其他的。
就在他们烦忧不已的时候,柳家老宅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来人啦,救命啦,杀人了。”
一个个本来就忧心不已的村民不知道这柳家老宅又搞什么鬼,但还是走出了自家院子往门外看了看,有些平日里就喜欢八卦的人已经挪动脚步往柳家老宅走去。
此时的柳家老宅,潘寡妇踉踉跄跄的弯着腰往大门外跑,一路上流下了不少血迹。陈水娥像是疯魔了一般拎了一把扫地用的扫把跟在她后面追着打。
位于上房的柳老头两口子和上方偏房里住的柳燕都被惊醒了,老两口年纪大了,衣服都来不及穿完整,只是披了一件外衫就跑了出来。
柳燕则是在床上骂骂咧咧慢悠悠的穿好衣裙才跟着走了出来。
老两口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可是柳燕年轻借着天上的月光就看见了院子里一路的血迹,小姑娘虽然心思挺多,可是猛的见到这么多血,吓的连连尖叫起来:“爹,娘,好多血,院子里好多血。”
“什么血,哪里来的血?”柳老头两口子都有青光眼,这种黑暗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血,咱家院子里到处都是,好像是从潘瑶屋子里一路出来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点灯。”柳老头一听这还得了,他眼睛虽然不太好,可是耳朵却好的很,此刻院子里潘瑶的救命声,陈水娥的骂骂咧咧声相互交错在一起,吵的人头疼,他得点亮油灯看看这两个妇人又在闹什么?
今天柳大林去柳老婆子的娘家侄孙那里喝喜酒去了,天黑也没有回,估计是住在他舅舅家里了。
平时有柳大林在家这两个女人虽然见天的互相看不顺眼,时不时的相互找茬,却也没有像今天这般直接打起来,如今柳大林又不在家,柳老头急的一脑门子汗。
院中陈水娥骑在潘瑶的身上拽着她的已经散乱的头发将她的后脑勺往地上磕,嘴里还骂着:“我让你勾引我男人,你个烂娼妇,烂下水的玩意儿。”
潘瑶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如风中的柳絮,如果不打开门求救自己今天怕是要是在这院子里了。
屋里潘瑶两岁的女儿被两人刚才在屋里打架的阵仗吓的哇哇大哭,光着脚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见潘瑶被打,孩子肯定是护娘的,跑上去用她那小小的嘴巴就咬在了陈水娥的手臂上。
小孩子思想很简单,大娘打自己的娘,只要大娘被咬痛肯定就会放手。
此时柳家不算很高的墙头上竟然有人用梯子从隔壁人家的院子里爬上了墙头,看见这一幕热闹,一个个都没有说下来劝架,反而看的起劲的很。
柳燕正看着院中的两个女人抓头发咬耳朵正看的兴起,自家老爹就让她去拿油灯,不高兴的撇撇嘴跺跺脚这才跑去堂屋取了一盏油灯点亮端了出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柳老头两口子总算是看清了院子里的一幕,一路上稀稀拉拉的血滴在地上,柳老婆子心里一想就喊道:“快点,燕儿来帮娘把她们分开,这潘瑶怕是流产了。”
流产?
柳燕还没有想明白这话的意思,就被柳老婆子拉着去分开院子里的人。
陈水娥被人拉着,猝不及防之下被潘瑶两岁的女儿一口咬在了手指上。都说十指连心,此时的陈水娥感觉到自己都疼进心里去了,手上的力气过大,猛的一下就把潘瑶的女儿给甩的飞了出去,额角正好磕在了院子里的磨刀石上面,鲜血往外面直冒。
此时的潘瑶已经奄奄一息,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地上,看见往日自己疼宠有加的乖女儿,自己才嫁进柳家多久,原本白白嫩嫩的女儿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变成了黄皮寡瘦般的模样?心里怨怪自己只顾着和陈水娥争宠,都忘记关心女儿了。
她努力的在地上爬行着,嘴里念叨着:“娘的乖女儿,你有没有事?你不要吓娘。”
陈水娥扫了一眼潘瑶的女儿,在看见小女孩额头冒出来的鲜血时,不仅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查看,反倒是两只手交替着将自己身上的灰尘泥土拍了拍,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一个拖油瓶,赔钱货能有什么事!我看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烂货就是想骗光我们柳家的财产。”
陈水娥这句话让那些站在墙头看热闹的人当中有人不由的鄙夷了一声说道:“陈氏这女人太心肠太狠毒了,再怎么说人家潘寡妇带着女儿嫁进柳家给柳大林当小妾,人家可不是光着手搬进来的,人家还有十亩上等田一起带了过来,如今一个小女孩陈水娥竟然也能下的去手,咱们以后都让自家孩子远离她些才好。”
村民乙:“就是,你看那一路的血,潘瑶这怕是小产了。”
村民丙:“这柳家的人也没有说要不要去请大夫来看看,我看潘瑶两母女的情况都不太乐观。要不我上山去洛嫣家里把郭大夫请过来走一趟?”
村民乙:“我看还是算了,这柳家老宅的人咱们可惹不起,这柳老头一家除了分出去的柳大山一家是好的,其他的人呵呵。”
村民丁:“就是,你要是去帮忙把郭大夫请过来,到时人家说没有喊你帮忙请大夫,叫你咸吃萝卜淡操心,少多管闲事。不仅害的郭大夫白跑一趟不说,你也落得个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