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也就半个月前吧,我是8月20号去他家的,上一个家庭教师被赶出去,也就是十几号的事儿吧。哦,对了,我听说,那家庭教师好像是个刚刚上大学的小孩?年纪轻啊,太耿直,被人暗算了……”
……
告别这位家庭教师,回程路上明辉问小白道:“你说,那个受了委屈,被赶出家门的家庭教师,算不算跟杨秀有仇?”
“这种矛盾不好说啊,心宽的,兴许一出门儿就好了,遇上心窄的,能记一辈子。”小白挠挠头,“反正,我是个笨人,只会用笨办法。既然有矛盾,调查一下总是好的。”
半小时后,金子多反馈回消息。
“我查了杨秀的通话记录,半个月前她与一个号码断了联系。查这个号码,发现号码的主人叫章台柳,正好是一名大学生,从在某课外辅导机构入职,成为家教……”
“多谢!多谢!”明辉道:“那,麻烦你把章台柳的联系方式发我,我这就约他询问。”
“你等等!我还没说完!”金子多强调道:“我觉得,你还是跟组长联系一下比较好。”
“为什么?”
“那个章台柳……也是孤儿院出来的孩子,而且,和组长闫哥是同一家孤儿院。”
“什么?”
明辉和小白一愣,明辉道:“好,知道了,我先问问组长。”
挂了电话,小白对明辉道:“这也太巧了吧?他不会跟组长认识吧?”
“不好说,先问问吧。”
电话那头,吴错显得很平静。
“所以呢?你们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呃……”明辉很快明白了吴错话中的玄机,“放心,我们会一视同仁。”
章台柳今年18岁,成绩优异,除了上课,其余时间都在打工。
家教、商场促销、摆地摊全部干过。
与这样一个孩子聊天,尤其还要揭他的伤疤,明辉实在是于心不忍。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孩子积极乐观到像是一片阳光,与他交流犹如清风拂面,他的嘴角总是带着笑,胡子刮得很干净,下巴看起来很柔软。
这……长大以后又是另一个老好人吴错吧?
明辉和小白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这个想法。
“咳咳……”明辉克制住心中奇怪的想法,问道:“所以,那件事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你是怎么想的?”
章台柳一笑,“都过去了,我还能怎么想。我没做过的事,没偷过的东西,别人就是说破了天去,也没道理。
时间总会给出答案,我不急。”
“我相信你,”明辉先是点了点头,又看着那孩子的眼睛,诚恳道:“可是我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杨秀死了,我们希望尽可能的排除你的嫌疑,所以,能提供一下8月31日白天你的行踪吗?”
“8月31吗?”章台柳翻看着手机上的日历,“早上起床后一直在出租屋,因为上午前两节没有课,跟我同住的朋友可以证明。直到10点钟,上午后两节有课,我就是正常去上课,全班同学应该都能证明吧。
中午跟同学一起去吃了饭,就在学校食堂,吃完饭大概12点半,我就在学校的练摊街上摆摊,相邻的人都熟,也能帮我证明……
摆摊大概到下午5点吧,我就收拾收拾,准备去做家教了,家教下午6点开始……”
明辉点头,示意他已经可以了,又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会调查你说的情况,尽快排除你的嫌疑,就像你说的,你没做过的事,时间会给出答案。”
小白却道:“你说你有一个同住的朋友?而且也是从孤儿院出来的?”
“他叫白野,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现在正在帮忙照料孤儿院。”提起白野,章台柳脸上的笑又添一层暖色,“就是太聪明了,太闹腾了,早早地不上学,混迹社会,让人操心……”
章台柳突然打住话头,腼腆一笑道:“对不起,说了这些废话。”
明辉拍拍他的肩膀,“生活上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说。”
“警官,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说。”
“您认不认识一位叫吴错的警官?”
“他是我们组长。”
“这么说……您认识?!”章台柳眼中放出了光芒,“以前在孤儿院,总听院长提起他来,他每月都会给孤儿院送钱,我上高中的学费,有一部分就是他出的。
可惜,我进孤儿院那年他正好离开,之后再也没回来,前几天听说他去了孤儿院……好可惜,没见上一面。
您能不能……替我跟他说句谢谢?”
“好,我答应你。”
……
市厅。
吴错从郭爱所在的审讯室里出来,气得跳脚。
“不承认!死活不承认!问他中午离开百合庄园,直到下午六点回家,这段时间他去哪儿了,他也不答,就只是不承认杀人!”
闫儒玉给吴错递了一杯水,问道:“那于司娜死亡的时候呢?9月1日凌晨,他有不在场证明吗?”
“这倒是有,下午6点回家以后,他就一直在家里没出门,直到第二天上午。跟他合住的,还有一个老家来的表弟,可以为他证明。”
闫儒玉又对小金子道:“能查到案发当天郭爱的通话记录吗?”
“只有两通电话,一通是早上和他姐郭晴的通话,另外一通是中午13:15打出去的,通话时长还不足一分钟,对方号码未进行实名登记,查不到机主身份。
我还查了他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当天没有通讯。”
此刻,吴错已经冷静下来,他分析道:“杨秀的死亡时间是8月31日中午14:00至15:00。
同一天里,有嫌疑的郭爱跟踪杨秀。他看到杨秀的车坏在路边,并且有一辆车停在她旁边——我怀疑在她旁边停车的就是赵三刀,那家伙找到杨秀,并在杨秀车里与她发生了关系——这样一来,前后就对上了。”
“车坏了?”闫儒玉挑挑眉,“赵三刀的陈述中,可没提起杨秀车坏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