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02。
闫儒玉恐怕引起怀疑,不敢继续在房间外逗留。
他已查看过疗养院前院及温泉房,没发现吴错。
也不大可能在灯红酒绿的KtV区域,一个大活人,去哪儿了呢?
闫儒玉回到房间,拨通了金子多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金子多的嗓音有些沙哑,明显是刚被电话吵醒,“大神?有事儿?”
闫儒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金山疗养院,帮我调监控。”
“疗养院?有新案子?大神你怎么不跟我说啊?我也是一组的人,带上我啊,你们现在哪儿?不会就在现场吧?我也去……”
“小金子,”闫儒玉斟酌着用词道:“是私事,我没法跟你解释,但我需要你现在立刻帮我查金山疗养院的监控。”
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闫儒玉听到电脑开机的声音。
“金山疗养院的监控系统是封闭的局域网,我黑不进去,但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给您发一个病毒程序,您拷U盘或者手机里,想办法把这个程序拷到监控室的电脑上,我就能黑进去了。”
“行。”
“大神,我多嘴说一句,金山疗养院可是咱们内部的第二产业,万一你暴露了,今儿个晚上事儿就会传到市厅,知法犯法,这罪名……”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暴露,暴露了也不会牵连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哎,文件传完了……大神您可千万……”
“等我消息。”
保安室。位于疗养院主楼大厅前台后方。
闫儒玉透过后窗向屋里瞄了一眼,总共三名保安,其中一个靠在椅子上,脚搭在桌上,已经睡着。另外两人则玩着扑克,两人跟前的桌上各有一摞毛票,看样子是小赌怡情。
保安室的门开着,透过门能看到两名前台站妹子窝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后窗有防护栏,想翻窗是不太可能了,可是前路又有前台妹子和保安共5人。
怎么才能把这些人骗走?
十几分钟后,疗养院西南角突然冲出火光。
“卧槽!着火了!”
“妈的,我就说了,应该让清洁工把落叶拉走,你们非说堆两天没事,这下可好,200块奖金又没了。”
“说啥也没用了,赶紧灭火去!要是旁边古树烧了,就等着炒鱿鱼吧!”
三名保安赶紧往着火地点跑,两名前台妹子也好奇地跑到大厅门口,朝着火的方向观望,其中一人还拿手机拍摄,兴奋地发着朋友圈。
几分钟后,闫儒玉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去,大神,要不要这么拼?!纵火罪啊!”电话那头,金子多已经通过监控看到了闫儒玉的所作所为。
“没时间了,只能简单粗暴。再说,距离着火点不到10米就有池塘,我还找了个盆舀水,在着火点周围浇湿一圈做为隔离带。”
解释这些的时候,闫儒玉语速很快,说完他立马道:“赶紧帮我查4楼的监控,2点多的时候老吴离开房间,没带手机,他去哪儿了?”
“我把监控画面同步到您电脑上。”
很快,闫儒玉就看到了监控内容。
“那就不打扰了,我自己看就行,多谢了,小金子。”
“哎!等等!”小金子担忧道:“组长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会,还有我。”
不等小金子再追问,闫儒玉已经挂了电话,他怕追问会勾起刚被压下去的焦虑。
监控画面中,吴错在2点18分出了房间,乘坐电梯下楼。
就在电梯门关闭的前一刻,一名推着清洁车的服务员也进了电梯。
监控画面是高清的,所以闫儒玉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正是在温泉旁为烧伤的光头服务的人!
吴错显然也认出了这名服务员,惊讶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闫儒玉很想看看共乘电梯的两人会有什么互动,然而电梯内的监控是坏的。
他调取出一楼电梯间的监控,快进,电梯门开了,却只有服务员推着清洁车走了出来。
吴错哪儿去了?
难道中途下了电梯?
两人的房间在4楼,闫儒玉赶忙调取出2、3两层电梯间的监控。
三层,电梯门没开。
二层,电梯门没开。
只有一种可能。
闫儒玉将四楼和一楼电梯间的监控放大。
在四楼,服务员只用两手推着保洁车一侧的把手,轻轻松松就进了电梯。
到了一楼出电梯的时候,服务员不仅用手推,还用脚蹬了一下车身,推的时候身体前倾用力,明显没那么轻松了,车子肯定变重了!
吴错就在保洁车里!
他果然出危险了!他……还活着吧?
闫儒玉深吸了几口气,使劲儿搓了搓自己的脸。
不会的,那家伙命大,不会的……
他的思维再次陷入混乱,他只是出于本能地紧盯着各处监控画面,直到服务员和推车在一处监控画面中消失。
你应该跟上去,心中有个声音这样说着。
可另一个声音又说道:就你现在这个状态,跟过去干什么?也去送死?
闫儒玉暴怒,为了那个“也”字。
他恨自己为何这样想,太晦气了!
闫儒玉赌气地出了门,沿着服务员的路线,直走到他消失的地方。
疗养院后院。
后院的风格颇有些江南气息,曲径通幽,拐拐绕绕。
在后院围墙处,有一扇小铁门。铁门另一端是一户独门小院,院子里三间坐北朝南的平房,距离闫儒玉最远的一间灯还亮着。
吴错会在那里吗?
闫儒玉观察了片刻,确定周围没人,他才笨手笨脚地爬上铁门,翻越,又笨手笨脚地爬下来。
就在落地的瞬间,一条手臂伸过来,死死揽住了闫儒玉的脖子,使他呼吸不畅。
原来,一直有个人与闫儒玉背靠背藏着,两人之间只隔着铁门边的墙,所以无论闫儒玉如何观察,都无法发现他。
闫儒玉心中大惊,完蛋了!小命要交代了!
有着垂死的觉悟,他又踹有挠,拼命挣扎,还张着嘴想要往勒住自己的那条手臂上咬一口。
那人接连闷哼,怕是快要着不住了,终于压低了声音道:“自己人!哎呦卧槽!吴错很安全!”
吴错……安全?
闫儒玉停手,等着对方的下文。
“别出动静,我就放手。”
闫儒玉点头,对方终于撒开了勒住他脖子的手臂。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