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阴暗的角落,战北森和那小孩各待一个角落,外面的枪声炮火声似乎更加猛烈了。
那孩子起初还会观察战北森,到了后面自己蜷缩在墙角睡着了。
战北森简单的处理好伤口,依靠着身后的墙壁暂做修整,他看着那边瘦小到几乎干枯的孩子,实在是想不通,小小年纪,为什么会做出这番举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天黑了,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交火尚未结束,外面的战友们也不知道是否都安好。
同一时间的家属大院里,天已经完全黑了。
睡醒的小雨在院子里玩耍,忽然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她顺着声音找过去,看到一个箱子里面有不少小鸡,有的尚未出壳的还在里面猛啄蛋壳。
她伸出小手,捧起一只嫩黄色的小鸡,兴高采烈的往厨房跑去。
“妈妈,妈妈,是小鸡,小鸡!”
正在准备晚饭的司清清和战南音,听到声音都跑了出来。
“哎呀,我的小鸡终于孵出来了!”
司清清别提有多开心了,二十一天,终于等到她来这里第一天做的大事。
战南音小心接过孩子手里的小鸡,“小心点,小鸡刚出壳,我们要小心呵护才是。”
“嗯,就像我照顾小妹一样,要小心一点!”
小雨十分懂事的将小鸡交到战南音手里,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帮妈妈照顾刚出生的妹妹小雪,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新生命都很脆弱,要小心呵护细心照料才能健康长大。
战南音听到这话,不禁眼眶一红,这孩子不过才四岁而已,同龄的孩子都还在父母怀里撒娇要好吃的好玩的,而她的宝贝女儿已经成了一个小大人了,帮了自己太多。
她一手抱起懂事的女儿,另一手捧着刚出生的小鸡,一起去找司清清。
房间里,司清清小心的将箱子端了出来。
“全部孵出来了,不过只有九只,也不知道是公鸡多还是母鸡多,我希望是八只母鸡一只公鸡,这样我们以后就能有很多鸡蛋,然后再孵更多的小鸡!”
司清清看着破壳而出的小鸡们,心里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她来这里做的第一件事,终于有结果了!
战南音蹲下身,将手里的小鸡放回箱子里,“刚出生还看不出来,清清,你怎么会想到孵小鸡?”
司清清一开始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减肥增加营养,现在的话……“赚钱,卖鸡蛋,卖鸡肉,什么都行,总要找点事情做,而且必须是赚钱的事!”
战南音不知道弟媳为啥一定要赚钱,但是这么多年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要是一个女人没有自己的收入来源,那么她的家庭地位只能不断下降,就像她一样。
“我以前在家里也孵过小鸡,刚出生的小鸡还要细心照料才行,不然死亡率很高的,我有经验,你就交给我照顾吧。”
她不想成为这个家里的负担,总想着要找点事情做,这一点司清清也是知道的。而且,她确实没什么照顾刚出生小鸡的经验,能照猫画虎孵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好,那以后就辛苦姐姐啦!”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司清清已经知道战南音是一个宁靠自己不靠他人的倔强个性,她当年之所以嫁给何军也是觉得自己亏欠于对方。
因为一场亏钱,毁了自己的这么多年……
战南音从厨房找来了小米,另外倒了一些凉白开在小碗里,小心的放在箱子里,这些小鸡有的站都站不稳,跌跌撞撞的抢小米吃。
小雨蹲在一旁看的十分认真,双手捂着嘴偷笑。
“妈妈,这只鸡眼睛都睁不开就吃饭啦,妈妈你看哪一只,怎么是两个颜色的啊……”
战南音一边忙活一边耐心的给她解释。
母女两温馨的样子让司清清心里动容,她悄声钻进厨房,开始给她们几个做晚饭,以前自己一个人随便吃点就行了,今天晚上可是要好好做一顿才行。
不一会儿,她就吵了一个青椒肉丝,一个酱香排骨,还贴心的给小雨小雪蒸了鸡蛋羹,又给她喝战南音做了两个青菜,做了个蔬菜粥。
这一桌子下来,已经算是很丰盛了。
只是饭还么有上桌,门外就有人敲门,司清清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张桂香李红月两人端着两个盘子,一人端的是肉包子,另一个还是她拿手的酸菜鱼。
“南音来了,担心你家里吃的不够,我们两个都多做了一些。”
床上睡觉的小雪醒了,战南音正在哄孩子,听到声音赶紧抱着小雪出来了,小雨蹦蹦跳跳的跟在身后。
“张嫂子,红月,你们有心了。”
战南音心里感动万分。
“这说的什么话,你来了大院,就是我们大院里的人,理应互相照应才对。”张桂香身上还着围裙,把东西交给司清清后,又再三叮嘱道:“家里有啥事再说话啊,我回去看家里的孩子了。”
李红月也道:“我也先走了,两小崽子还在家等着呢!”
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司清清和她们道了谢,一手一样东西,将它们端回厨房。
战南音看着司清清的背影,眼神疑惑,上午把自己从何家村带出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司清清和大院里的嫂子们相处的不错,但那也只当是嫂子们就见义勇为,没想到还有人这么惦记着。
这个弟媳,和表姑说的不太一样。
“清清,你和大院的嫂子们,相处的挺好的哈?”
司清清把两份吃的分开装进碗里,笑了起来,“也不是一开始就好的,刚开始的时候她们谁见了我都讨厌,哈哈……”
说到这里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回想刚来的时候那些人对自己的敌意目光,以及现在的融洽相处,只能说,日久见人心。
“姐,你是不是听别人说,我在大院里风评可差了?”
司清清想起在何家村的时候,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赵槐花,那个看上去表面慈祥,但是心底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的“长辈。”
战南音微微点头,又摇头,“也不是,我觉得北森能够那么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你不应该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
司清清端着两盘子菜往堂屋走。
“姐,我当初真的坐断了你表姑的手?”司清清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她不相信原来的司清清会做出这种事。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表姑没说啊!”
战南音也很惊讶,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司清清了然于心。
“先坐下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