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见乔谚将泥巴裹到鸡上,都惊奇不已,这样做的鸡还能吃?不会一股土腥味儿吗?
不过想到乔谚的厨艺,他们就算再有千万个不解,也没出声质疑。
用泥巴将鸡裹得严严实实后,晾一会儿,等泥巴微微变硬了,再将其扔进早已经烧得火辣的炭火堆里,用炭火将其埋住。
就这样慢慢地烤,直到火堆将泥巴烤干,热量通过泥巴传到鸡肉身上,将其烤熟。
烤着鸡,她又回厨房将鸡杂给炒了,在炒之前,还需要准备些配菜,厨房里有泡椒罐头,这是乔记产品中卖得比较好的一款。
黄绿色的小米辣经过腌制后变得金黄透亮,刚开盖子就可以闻到一股香味儿,平时做鱼或是其他菜加一些泡椒碎末,可以提味。
她用筷子夹了几根泡椒,放在砧板上剁碎,蒜切片,姜切丝,又拿了把洗好的蒜苔切成小段,尖椒也切成小段,之后便可以起锅烧油炒菜了。
葱姜爆香,将焯过水的鸡杂倒进锅中翻炒,再淋一圈黄酒去腥,加酱油、盐和花椒上色调味,之后把蒜苔和辣椒倒入一起翻炒均匀即可。
乔谚炒着菜,魏云舒没事儿可干,也跑进厨房凑热闹,之前还嫌弃鸡杂恶心的她,闻到味儿立马真香了,找了双筷子偷吃了两口,被里面的泡椒辣得直吐舌头。
叫花鸡烤了接近两个时辰,裹在外面的那层泥巴已经被烤干了,变成了一个黑乎乎的煤球。
乔谚将泥疙瘩从火堆里扒拉出来,周围围了一圈好奇的围观群众,都想象不到着黑煤球里的鸡会是什么样子。
等泥巴不烫手后,乔谚拿了把锤子将泥巴外壳敲碎,露出里面的牛皮纸。
泥巴壳一碎,一阵肉香就飘散出来,牛皮纸上浸满了油渍,等再将牛皮纸揭开后,香味更浓了,围观的人都震惊得瞪大眼睛。
乔谚将烤好的鸡都敲开了,查看了一下情况后便让人拿到厨房砍成小块装盘。
两个崽崽一人得了一整只鸡腿,小手拿着鸡腿边玩儿边啃,魏云舒也像个小孩儿似的去讨要了一只。
吃完饭,再看一会儿工人们喂鸡,一天的时光又过去了。
天色已黑,乔谚和两个孩子躺在床上,白天玩得太开心,没心思想其他的,现在闲下来,两个孩子就开始想他们的爹爹了。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胖鱼翘着二郎腿抖着小脚丫,小脸却要皱成个包子,问着问题。
“应该快了。”
乔谚搂着闺女亲一口,嘴上回答着,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慕溱臻已经离京六天了,目前一封信都还没送回来,她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孩子们想他,她何尝不想呢。
小船儿不说话,但是他脸上的小神色却也隐隐担忧着,乔谚安抚了一下两个小宝贝,给他们讲睡前故事分散注意力。
而那边,被母子三人思念的王爷大人,今日才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目的地,越州。
越州位于东南沿海地带,离京城较远,若是快马加鞭,从京城出发,估摸三四天可以到,但是这次慕溱臻带了不少的人马,队伍行进的速度比骑马慢了不少,所以第六天傍晚才到达越州地界。
他这次的任务是进越州节度使军营内,调查是否有地方官员上报的躁乱现象。
刚到城门口,越州节度使赵顺乾便已经带人候在那儿迎接。
赵顺乾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武将出身,早些年上过战场,立过功,后来被封为越州节度使,驻扎在东南一带。
赵顺乾看到慕溱臻,带着身后呼啦啦一群人给他下跪行礼,之后将一行人马迎进节度使军营内。
慕溱臻看到赵顺乾的第一眼,眉头便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此人大肚便便,脚步虚浮,眼底青黑,没有精气神,若不是身上穿着铠甲,将其丢尽人群中,很难认出他竟是个武将!
而他带来的一群士兵,行进时脚步散乱,身姿佝偻、眼神左顾右盼的比比皆是,仿佛根本没有接受过训练。
进了军营,他之前的感觉更加强烈,守门的小兵站无站相,手里的长矛握得歪歪倒倒,竟然还和身旁的同伴一同说笑。
军营应是何等严肃、庄重之地,而这里却兵没兵样,将没将样,看来其中的问题很大!
慕溱臻心中有了疑惑,但没打草惊蛇,现在天已经黑了,观察不清楚,一切等明日再作定夺。
进了军营,之前的萎靡之感更甚,偌大个军营,竟没见巡逻之人,偶尔看到几个小兵从营帐里出来,也极其散漫。
赵顺乾时刻注意着肃王殿下的神色,见他脸色不好了,赶紧出声道:“殿下请随末将前往前厅,末将已经安排好酒水为殿下接风洗尘。”
慕溱臻转眸看向他,眉宇间带着森然的寒气,赵顺乾被他看得额头冒冷汗,谨小慎微地低头站着。
慕溱臻看了两眼便移开了视线,抬脚朝着赵顺乾刚刚指引地方向走去,他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肃王殿下走了,赵顺乾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跟上。
前厅已经一切准备就位了,美酒、佳肴、舞女,这一切在任何宴会上都是标配,可在军营出现就极为不合理!
军营严禁女子入内,就算家属探视,也是需要经过上报审批的,而现在,一大群穿着暴露的舞女堂而皇之出现在军营的前厅,可想而知这里的纪律荒废到何种地步!
慕溱臻忍着怒意进了厅堂,里面已经落座的几个将军、中尉,他们见来人,立即起身,躬身向他行礼。
他到主位落座后,赵顺乾立刻指挥舞女们开始表演。
丝竹声响起,舞女们随着乐声翩翩起舞,一群看客觥筹交错,拍手叫好,沉迷于美色中。
此时此景好像身处烟花之地,衣着暴露的舞女们小腰扭地迷住了几个男人的眼,故意将手中的轻纱挥向男人们的身上,惹得他们心痒痒。
站在中心位的舞女是几人中长得最标致的,眉目含情、唇红齿白,身段也玲珑有致,从表演开始,她的目光就一直在慕溱臻身上,不曾移开过。
这般风华绝代的人物,若是她能攀附上,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她扭动着身体,姿势性感又撩人,莲步轻移,舞姿翩跹朝着慕溱臻走去,在离慕溱臻的桌案还剩下两尺距离的位置,她停下了脚步,对着他不停搔首弄姿。
慕溱臻闻到她身上劣质的脂粉味儿,觉得有些恶心,身上寒气乍现,脸色也黑沉了几分。
可舞女不为所动,继续展现自己的魅力,慕溱臻实在被扰得心烦,忍无可忍,将自己手中得杯子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