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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慎行站在对面,面不改色地看着她,顾言眸底闪过一抹慌张,随即稍纵即逝。

白慎行将顾言放到GL大楼前看着她进去,想着顾言的性子不会就这么容易妥协,便让人在GL门口守着她。不料、他办完事情不到一分钟,电话过来说她去了机场。

他一路连闯红灯狂奔过来,生怕九年前的事情重演,让他追悔莫及。

他必须承认,看到她跟杰克拥抱的时候他满腔怒火肆意燃烧,可想到她并没有离开的念头,怒火便消散下去了。

白慎行理了理情绪朝她走过去,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柔情道;“下午还去公司嘛?”顾言不言,不允回答。

她还未从见到白慎行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张晋看到白慎行牵着顾言出来一愣,随即上前,担忧道;“老大?”将眼光放在白慎行身上。

“你回公司,下午将东西送到临水湾来,”随即便上了白慎行的车,他欣喜若狂。

白慎行驱车送她回临水湾,两人一前一后上楼,顾言转身进书房,白慎行转身进厨房,接了壶水,插上电源,站在一侧等水开。他在想,如今将手中的东西给顾言,他们之间是将关系冷化到一定的高度,还是直接成为最亲密的人?

他白慎行这辈子,爬过最高的山峰,是顾言的心。

走过最难走的路,是顾言给他铺的路。

壶里热水沸腾,白慎行内心云朝翻涌,从昨晚到今天,顾言与他说了不过两句话。

他担心他们之间关系越来越紧张,可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如果不做,他与顾言的关系永远显得那么不正当。

白慎行将手中的水杯递给她;“你先忙,忙完之后回山水居吃饭。”

顾言不语。

白慎行接着道;“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你喊我。”他本有要事,可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及顾言重要,顾言在哪儿,他便在哪儿。

中午,白慎行敲开书房门;“回山水居吃饭?”

顾言从电脑中抬头浅浅的看了他一眼;“不用。”

白慎行走过去,“吃了我在送你回来。”

鉴于白慎行以前每一次说这话的时候都实现了,所以她并未多想,跟着他回山水居吃饭,昨天因为疼痛并没吃什么东西,再加上今天早上也没吃早餐,也就没有推辞。

一路、白慎行还是跟往常一样跟她搭着话。

“日后在山水居,想吃什么用什么,找不到的都找张岚,她都知道。”

“山水居院子里的栀子花快开了,你应当是喜欢的。”

“日后山水居宴请客人言言说了算。”

白慎行清浅的嗓音柔柔的跟她交代着。

顾言闭着眼睛,左耳进右耳出。

若是她细细听的话,定能发现白慎行话里的意思。

可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白慎行将车停在山水居院子,带着顾言进去,张岚见此,颔首喊到;“先生、太太。”

顾言瞳孔一缩,太太?她何时成了这山水居的太太了?

“张岚、东西能乱吃,话不能乱说,”顾言微怒的瞅着她,一向觉得张岚能做白慎行的管家,定是个明事理的人,如今看来却不见然。

张岚没想顾言会这么说,当即面上一阵难堪。

“先进去,”白慎行从容不迫道。

顾言与白慎行进了餐厅,张岚因顾言刚刚那句话,不敢在多言语半分,白慎行看了她一眼,她转身退下。

“燕窝,趁热喝了,”对于顾言在饮食方面,他特意吩咐下去一定要跟上营养,山水居的佣人对这位未来太太的口味很是不好掌握,索性就熬了一盅燕窝。

白慎行推过来的燕窝被她缓缓推过去,她从来不喝这东西。

他蹙眉。

“喝点汤在吃饭,”白慎行兜了碗汤放在她面前。

若是往常,她铁定是喝的,实在是空了一整天的胃,喝不了这么油腻的东西。

看着顾言一脸不喜的模样,白慎行只觉头疼不已,只得轻声哄骗道;“喝点儿,不然一会儿张岚又该紧张了。”

顾言抬眸、泰然自若的看着他;“紧张也是紧张你会说他们,与我何干?”“是是是,”白慎行轻声失笑,倒是拎得清。

饭后,白慎行提议让她修整一会儿再走,顾言没有推迟,任由张岚带着她上楼去休息。

“为什么是白慎行的房间?”山水居那么大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吗?

见顾言严肃的语气,张岚不免心里一紧,一直觉得自家先生严厉,可太太严肃起来不输先生半分。

“先生的安排。”张岚低头说到。

顾言心理闪过一丝不忍,她当然知道这是白慎行的意思。

“抱歉,”知道自己语气欠佳,她微微道歉。

张岚受宠若惊,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说是什么人配什么人,张岚此刻深有体会,顾言跟白慎行在某些方面还是很相像的。

特别是在言语待人处事方面。

“先生说,您先休息,他出去忙点事情,一会儿回来,”张岚将被子铺好,对着顾言道。

“你们可以给我换间房间,”顾言提议。

“其余的房间打扫出来也要时间,顾小姐还是在这里休息吧!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你们山水居佣人的办事效率我可是见过,能用多少时间?罢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就在此休息便是了。

因前晚通宵没怎么休息好,再加上昨晚被白慎行折腾大半宿,脑力跟体力的大量耗费让她一沾床,睡意很快便袭来了。“睡了?”白慎行负手立在窗前。

张岚站在身侧,微微道;“睡了。”

白慎行微微点头,“让他们都到前厅来。”

张岚自是知道先生说的是什么,便下去让山水居的十几二十号佣人都道前厅集合。

白慎行站在窗前,听张岚唤自己的声音,微微转身。

“日后这山水居,你们便多了一人伺候,可知是谁?”他清冷的语气配上冷冽的表情,让底下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出。

只得轻声道;“知道。”

“不敬她便是不敬我,生活饮食方面以太太为主。”

白慎行这一番话无疑是在山水居给顾言树立威严,而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在告诉山水居的所有人,他都要排在顾言的后面,先伺候好她是最重要的。

挥挥手,张岚带着震惊不已的一干人等下去了。

他一直觉得山水居空荡,日后这山水居只怕是不会在如此空荡了。白慎行推开房门,缓缓步行到床沿,将她吊在被子外面的手放进去,俯身在额头上印上一吻。

随即掏出口袋的东西缓缓放在床头柜上。

他知道、用这种方式来让顾言面对现实是残忍的,可是如果此刻不残忍,白慎行不知道,他与顾言开花结果会是在哪一天。

若说这是逼迫,那一次性到位好了。

日后顾言跟他闹他也忍着。

有些方式虽然简单粗暴让人接受不了,可是不得不承认,效果是最显著的。

他立在床边良久,见她睡梦鼾好,便转身下楼。

顾言睡到下午幽幽转醒,翻了个身,床头柜上一个鲜红的东西闯入她的眼帘,躺在床上,伸出手拿起一看。整个人被本子上的三个字给轰炸的不敢动弹,甚至怀疑是自己没睡醒。

良久,才伸出另一只手,颤抖着将红本翻开。

里面出现的是她跟白慎行两人的照片,还盖了汉城民政局的章子。

她不敢相信,她只是睡了一觉,为何她面前会多了这么个东西?

是谁的恶作剧还是怎么样?

她伸手触摸章子,是民政局的钢印,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直接傻住了。顾言整个人都在颤栗,良久才找回思绪,从床上下来,因为太着急,导致血液不顺畅,差点载到地上。

她扶着床沿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去开门,想找白慎行问个究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为何一次又一次的逼迫自己。

白慎行,你怎能这样?你怎能这样?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将我变成了你太太,你我之间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我忍,可你不给我这个当事人半点消息就领了结婚证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慎行。

她痛心疾首,感觉自己的人生不过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就被颠覆。

如果她这辈子要跟白慎行在一起,那她回国之后这么久,还跟白慎行斗智斗勇是为什么?

如果结局是这样,她怎能甘心在国外多年的吃苦受难。她猛地拉开房门,门外站着两个高大威武的黑衣人。

见房门打开,拦住她。

“让开,”她冷冽的嗓音犹如三月寒霜。

“太太,请不要为难我们,”两人毕恭毕敬道。

太太?难怪她刚刚一进门就见张岚喊自己太太,她太后知后觉了,感情山水居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跟白慎行已经是合法夫妻的事实了?

就她这个当事人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难怪刚刚上来的时候白慎行字字句句都是交代她在山水居如何如何,顾言、你怎么这么傻,你被卖了知不知道。

她怒不可揭,满面寒霜,“白慎行呢?”

“先生有事去了,一会儿便会。”“让他回来,我要见他。”她怒吼。

眼里盛满泪水,恶狠狠的瞪着门口的两人。

“滚、”她怒不可揭,眼里的泪水控不住的往下流,狠狠的推着面前的两人。

她被气疯了,已然忘记自己可以用暴力解决这两个人了。

“请不要为难我们。”“你们让不让?”她狠历的眸子扫向两人。

不让?好好好?

白慎行厉害,你手底下的人也欺人太甚。

整个汉城是你的天下没错,可你不能欺人太甚,她要问问白慎行要不要脸,要去问问顾轻舟这民证局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在她人没到的情况下白慎行能将结婚证弄到手。

白慎行,你怎么这么有手段?

啊~她捂着胸口撕心裂肺的喊着。

转而看向阳台,快速的迈步过去,白慎行派来的保镖见此情景,惊恐万分,在顾言纵身跃下二楼阳台时,一把拉住她。

死亡与她擦肩而过。白家。

白慎行将手中的外套搭在沙发上,陈涵坐在沙发上看韩剧。

见白慎行进来,便打趣儿道;“怎么这么时候回来了?”

“有点事情,爸爸呢?”白慎行扫视一周并没看到白朗的人。

“接你姑姑去了,”陈涵从沙发上起来,给他倒了杯水。

“有天大的事情非要这个时候把家里人都召过来?”

“难不成是看上哪家姑娘要我们帮你出谋划策?”她笑着打趣儿到。

白慎行面上一松;“还真差不多。”

不久、白朗带着白鹭进来。

白朗一进门就没好气的说道;“现在全家就你老大,一个电话让所有人的班都不用上了。”白慎行递过去一杯水;“您消消火。”

白鹭坐在沙发上,看着白慎行;“倒是嘴巴甜。”

四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白慎行,良久,他缓缓开口道;“我跟言言结婚了,证已经领了。”

简短的一句话,却将几个人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

白鹭端着杯子颤颤巍巍,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言言同意了?”

“不同意,是我自己的意思,用了点手段。”白慎行直言不讳,他不想让他们觉得顾言怎么样,全凭他一人为之。

“你是不是疯了?”白朗严厉道,他一直觉得自家儿子爱顾言爱傻了,可是没经过人家姑娘同意就动用手段领了证这事儿,简直就是畜牲都不如。

“是疯了,”白慎行承认。

如果不是疯了他怎会跟顾言领证?

“你就不怕世人说你道德沦丧?有违常理?”陈涵始终觉得顾言是白鹭的继女,他们之间是表兄妹关系。

“我不怕世人的眼光,我只怕这辈子没有顾言,”白慎行望着陈涵一字一句的说到。

“你们想在日后的婚姻里相爱相杀?”

“横竖都是相爱相杀,那就在一个屋檐下好了,”这是白慎行最初的意思,他跟顾言两人如果这一辈子都纠缠不清的话,那就纠缠不清吧!没什么的。他不会轻易放弃一个每天一睁眼一闭眼就想起的人,这样的人他白慎行这辈子也只遇到了一个。

顾言是他痛过、伤过、爱过、挣扎过,还是想倾尽所有的人。

“我今日来,只是通知你们一声,我这辈子只要顾言、其余的我都不在乎,”他今日回来,只是知会他们一声,若是理解,他带顾言回来,若是不理解,他跟顾言这辈子稳守山水居也未尝不可。

白朗也何尝不知道白慎行是什么意思,他只担心,顾言不会那么容易接受自家儿子。

他的感情路,只怕走不顺畅。

“若在顾言这条路上没有回头路呢?”

“那便不回头。”

白家客厅,直到白慎行接了电话急急忙忙的离开,三人还不能回神。

特别是白鹭,她以为,白慎行跟顾言的感情会水到渠成,却不想,是白慎行在一意孤行。

最卑贱的不过是感情。

她。白慎行。

在面对感情的时候,都是窝囊的不行。

接到山水居电话,说顾言跳二楼,他疯了一样往家赶。

一路油门踩到底,狂奔到山水居。

“人呢?”他急切道。

“在楼上呢!”张岚紧随其后上楼。

“让你们看人就是这么看的?”白慎行站在门口朝保镖吼到。

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可是一旦遇到顾言的事情,他所有的理智都烟消云散。

一开门进去便见顾言如同死尸一般躺在床上,守在阳台的保镖见他上来,微微鞠躬,便退出去。

“言言,”白慎行坐在床沿轻声喊着她。

“言言,”他想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顾言抬眸,满脸泪痕的看着他;“白慎行、你怎能如此残忍?你我之间本不该再有任何交集,你为何总是一意孤行?”

她字字句句都像在肺腑怒吼出来似的,只觉得胸腔疼的厉害。

“我若不一意孤行,你想如何?你我之间已有实质性关系,我白慎行这辈子只对你顾言一人负责,”他伸手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抱在怀里。

顾言已然浑身无力,小腿处还在流着血,明明才两天时间,她觉得自己跑了一个万米马拉松,累到虚脱,累到快要死亡。

白慎行见她小腿受伤,心疼不已,按下床头呼叫器,让张岚送医药箱上来。

“我不需要,”我要你护着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时间是检验任何东西的标准,他跟顾言之间认识二十年,而后顾言离开的那些年,他每天朝思暮想着她。

昨晚情到浓时,他便做出决定,无论她愿不愿,他都要将她娶回家。

这是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

而这种责任,他这辈子只想对顾言行驶。

他跟顾言之间的关系已经处在进退维谷的边缘,他太理解顾言了,如果在逼迫她,她绝对会离他远去,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伤了伤了,痛也痛了,就一次性到底好了。

要做恶人就一次做到位,免得日后在劳心劳累。

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张岚拿来医药箱,白慎行冷冽的眸子在她身上扫过,她低着头,不言语。

“去吧!”

也不能怪她,毕竟顾言脾气上来了,谁也哄不了,这点、他深刻体会过。

白慎行将她放在床上,给她清理小腿伤口。

“以后不舒服,气都往我身上撒,别傻的去跳楼,”他耐着性子好言好语跟她说着。

顾言空洞的眼神始终看向别处,一言不发,任由白慎行吴侬软语的跟她说着,她也只当没听见。

“回头我让张岚带人去将你东西搬过来。”

砰~顾言将放在床头的医药箱悉数扫道地上。

“你是不是疯了?在外人眼里你我是表兄妹的关系。”顾言怒瞪着他,他说什么她都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若是让她搬到山水居跟他同住,无疑是在刺激她。

白慎行始终挂着宠溺的笑容看着她,俯身拿起一侧的清洁棉,缓缓擦拭着她的收口,见他不理睬自己,顾言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打在棉花上一样。

“白慎行,”她怒吼,痛彻心扉的感觉遍布全身。

“恩?”他浅浅应到。

不对顾言刚刚说的那句话做出任何回应。

饶是她千言万语想要质问他,可他这个态度,便愣是将她准备好的话语悉数都挡在了肚子里。

顾言一把拍开他的手,白慎行猛地抓住她的手,生怕她在伤着自己。

“伤口处理好之后再说,别闹。”他始终秉着顾言还小,要循循善诱,不能正面冲突。

顾言气的放声大哭,抽泣着抓着白慎行的衣领;“你怎能如此狠心?”

你怎能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将我的一生定在这里,你怎么能?

“你这是犯法,”是逼迫,她完全相信她拿在手上的结婚证是真的,白慎行有这个本事。

可是现在、她竟然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爱不爱,结不结,都不由她。

如果爱你是犯法的话,那么我犯了二十年法了。

如果娶你是犯法的话,那么我为了这场犯法谋划了二十年之久。

若要给我判刑,判无期好了,让我一辈子都在你身边赎罪。

永生永世不得保释。

“我这辈子只范这一次,”如果结婚是犯法的话,那我这辈子只范这一次。

她跟白慎行之间,难道要注定一辈子不清不楚了吗?

五月二十九日,成了白慎行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

得到她,跟娶她为妻在同一天。

娶顾言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若不是顾言情绪不好,他到不介意开个派对庆祝一下。

当晚,拧不过顾言执意要求,白慎行送她回临水湾,许攸宁坐在沙发上见她满身疲惫回来。

不由的诧异。

“你这是怎么了?白慎行打你了?”许攸宁不由得惊呼出声,顾言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刚刚参加完万米马拉松回来,拖着一副浑身酸软的身子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许攸宁看着她,只见她将自己缩成虾米状,抱住自己。

“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顾言无声躺在沙发上,良久,当许攸宁以为她要睡着的时候,传出了抽泣声,抖动的肩膀在告诉许攸宁她没有听错。

她抱着自己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许攸宁跪在地板上,将她搂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背脊。

国外多年,她见过顾言失声痛哭的日子不在少数,每每这个时候她知道,言语表达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而许攸宁知道,她这次流泪,又是因为白慎行。“我跟白慎行结婚了,”顾言哭的声嘶力竭,沙哑的嗓子跟许攸宁陈述着这个事实,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的自尊让她不知该怎么办,回国近一年,她跟白慎行一直在相爱相杀的地步,如今突然结婚,她过不了心理那倒坎儿。

许攸宁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被劈的外焦里嫩,不能动弹,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她还是单身,今天却已经结婚了?许攸宁若是不诧异那就怪了。

顾言撕心裂肺的哭着,像只刺猬一样将自己包裹起来,这么多年的离去跟逃避如果只是为了今天这个结果的话,那她那么多年吃苦受岂不是白费了?

“如果多年吃苦受难只是为了这个结果,那我当初何不忍气吞声留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不甘心?”

“我有多不甘啊~”顾言撕心裂肺的喊着,想将心中所有的怨气统统都发泄出来,可是无用,一点用都没有。“我努力拼搏认真奋斗,忍痛活着,为的就是让顾家白家人看看离了他们我照样能存活,可如今,兜兜转转近九年,我还是回到了那个家庭,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不甘心?”

走过那么多是是非非,我与白慎行这个结局到底是喜是悲?

“我懂,我懂。”她见证顾言这一路是如何走来的,见证顾言是如何在力求生存,可她也知道,顾言活着是因为对顾家跟白家的愤恨,如今白慎行一纸婚约,将她拉到那个行咧中去,让她以为这么多年她活着的理由瞬间变成空无。

“我都懂,你别说了。”许攸宁心疼不已。

她既高兴又还怕。

许攸宁扶着她回房间,直到她沉沉的睡去,她才关上房门从里面出来。

晚十点,当许攸宁准备洗澡睡觉,电话响起。

看到是陌生的号码便没接,不到两秒钟短信进来。

“我是白慎行。”

许攸宁一颤,白慎行为何会给她打电话?难道是因为顾言的事情?

“许大夫,我觉得我们应该聊聊。”白慎行平静的嗓音从电话那侧传过来。

“白董想聊什么?”许攸宁因刚刚顾言为了他撕心裂肺的哭过一场,对他的态度也不怎么样。

“顾言,”白慎行言简易亥。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白董不是已经得到人了嘛?”许攸宁硬气道。

“这就是许大夫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慎行原本平淡的嗓音瞬间便的清冷。

许攸宁闻之一愣,好一个白慎行,既然拿那日她说过的话来压她。

“白董想知道什么?”

“顾言的所有过往,”白慎行说的是所有,而并非系统的指出要知道她那一方面的生活过往。

许攸宁不免冷哼;“只怕白董给我三天三夜我都说不完。”

“那就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只要是事关顾言,你说上三个月我都愿意听。

许攸宁气结,跟白慎行这样的男人耍嘴皮子就是自己找气受。

“从哪方面开始?”许攸宁不知从何开始,顾言的生活太过难以开口。

“从你今天说的止痛药开始,”白慎行今天一整天都在想着这几个字。

许攸宁微闭眼,沉思片刻道;“虽然我答应过白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想必白董也不想看到顾言有一个出卖她的朋友,今天就当是还白董那日的人情,后面的事情,白董还是问顾言比较好。”

她为什么会跟白慎行说这些,第一、因为白慎行已经跟顾言结婚了,日后他们必定会生活在一起,而她作为顾言的医生,必然是要时时刻刻照看她身上的旧疾,若她搬去山水居,白慎行便成了她的贴几人,她不喜欢顾言在难受的时候还忍着。

第二、顾言若是日后有什么问题,白慎行也能第一时间解决,二部至于手足无措,让她白白疼痛。

“你已经开始出卖她了,”白慎行冷冽道,显然对许攸宁今日的态度很不满意。

“我在救她,”许攸宁冷嘲的声音让白慎行心理生出一抹嫉妒。

“顾言身上的枪伤想必白董见过了,她的枪伤是旧疾,好不了,每到阴雨天气会疼,往年在洛杉矶气候没那么湿润,所以轻微的疼痛她都能忍,汉城靠海,气候湿润,平常吹风都会隐隐作疼,一到阴雨天更甚,有时候需要止痛药来止痛,”顾言身上的这处枪伤是她这个作为医生的朋友最大的败笔,她不是外科医生,但是每每看到顾言疼痛难耐只能靠止痛药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这个医生简直白瞎的。

白慎行听及此,良久不能言语,难怪昨晚他拉扯她肩膀的时候,她就蹙眉,一脸苍白,白慎行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

他昨晚还跟个疯子一样捏着她的肩膀,难怪她会刺激自己,这是得疼到什么地步需要用止痛药来止痛啊?

“你跟顾言的事情我是个外人本不该插手跟多嘴,但这八年,一直是我在她身边照顾她,我必任何人都有话语权,白慎行、没有我、就没有顾言、你永远都不能理解一个人厌世是什么样的,你也从未见过她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当初我跟老俞费尽心机将她从国外坑蒙拐骗回来,只想让她解开心结好好活下去,如果因为白董,她又有厌世的念头,我们不介意带她走,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不能不信老俞,老俞的段位、远在你之上。”许攸宁字字句句都硬气十足,在顾言面前她宁愿充当弱小,但在维护顾言的时候,她愿意站在前头,挡在她身前。

许攸宁决绝的话语从电话那侧传过来,白慎行只觉得头脑发热,厌世?倒在血泊中?这里的每一个词汇都是冲击他大脑的冲击波,让他不能是从。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毫无信念的活着。

挂了许攸宁电话,他信步在山水居的庭院里,看着天空。

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刚刚被墨汁染过了一般,偶有的几颗星子似是圆润的明月划过天际时洒落的几点光辉。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如时间卡壳一般寂静,只是间或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时间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又或许本就该是这般的安静……

一輪皎潔的弦月靜掛在天邊,灑下溫柔的銀輝,卻又襯托出了夜晚的詭異。

多久以来,他就想从许攸宁的口中知道顾言的过往,而今天许攸宁说的两件事情,每一件都在震撼着他的心房。

顾言是因为厌世才会让许攸宁他们带回汉城。

她在国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她连活着都不想?是没有勇气?还是没有向往?

他一直口口声声说理解顾言的痛,说他也并不好过,留下来的不一定是幸福的,可是显然,他的这些跟顾言比起来实乃小巫见大巫,许攸宁不过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将他震撼的久久不能回神,若是将她所有的过往都说与自己听,他会是什么神情?他突然发现自己过的很好,最起码他有理由活下去,有坚持下去的理由跟借口,而顾言,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觉得一切都可以放弃?

他伸手在口袋里面掏了陶,发现没烟,不免蹙眉。

而此刻、他显然是要来根烟缓解一下自己复杂的情绪。

随手招来原处巡逻的保镖;“有烟嘛?”

保镖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只道是自家先生的烟瘾上来了,便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根烟,想伸手替他点烟,白慎行接过打火机,自己点燃。

“谢谢,”惯性开口道谢,吓得他惊在原地。

他们这些外围的人跟白慎行接触甚少,一直以为他如表面冷酷无情,现在看来,不是的。

他深吸口咽,轻点烟灰。

望着漆黑的天空思索着,张岚过来道;“房间收拾开了,明天就可以了。”

“恩~”他点头。

“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张岚轻声提到。

见自家先生手里夹着烟,望着原处沉思着,她便知道,许又是在想太太了。

她以前一直很好奇,一个人怎么可以望着天边一站就是几小时,后来、见到顾言之后,所有的一切她都明白了。

顾言在的时候,自家先生的目光永远流连在她身上,不会浪费在别的地方。

顾言走后,经常见他一人沉思。

白慎行以往最喜欢的爱好,便是站在阳台上望着西方,因为他知道顾言在那个方向。

从别後,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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