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克莱恩的决断
0-05的表面诡异的闪烁了一下，那金色的外壳上浮现出了一圈圈扭曲的波纹。贝尔纳黛不在这个封印了0-05的房间内，只是灵性在忽然之间有些触动，准备回到自己的船上。
“我的身体通过屏障了？”
灯神呢喃了一句。
……
“怎么，想要拜托我今天晚上去帮你上课？可以啊，老周。”
所谓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高维正在发愁没办法接近那些有着合适身份的贵族，克莱恩就将考试的答案送到的高维的面前。
埃德萨克王子虽然在原本的世界之中很快就会因为大雾霾死去，可是只要能瞒过亚当，高维就有能力在乔治三世哪里站稳脚跟，安静的潜藏在贝克兰德等待黑皇帝的登临。
高维的眼神之间带着些许猜到克莱恩想法的笑意，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克莱恩，贴心的问道：“你今天还是要去调查关于之前的少女失踪案？”
“没错。”克莱恩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高维说道：“卡平是鲁恩的贵族，我们必须要掌握更多的证据才能出动值夜者——我不知道‘魔女教派’准备引发的灾难什么时候要就会爆发，我觉得我们需要尽快去削弱这件事情的影响。”
“我对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高维吃着菜，对着克莱恩说道：“大概在十一月份末尾，十二月份开头——最有可能引发的是‘雾霾’。”
“雾霾……伦敦大雾霾？”
克莱恩在高维的点拨下顿时明白，穿越之前的周明瑞作为键盘强者，虽然不能说精通历史，但也知道哪些历史上很有名的事件。这个世界现在的时代大概是位于他们穿越前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第二次工业革命”之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贝克兰德和伦敦确实有着非常相像的地方。
比如说，同样的繁华，同样在暗地里的肮脏，以及，同样在城市中央弥漫的空气污染……克莱恩相信，即使是没有潘娜蒂娅这个“绝望魔女”，如果王国不作为的话，贝克兰德的居民也会在十年内因为雾霾和污染而发生大规模的死亡。
“是不是觉得有些绝望？”高维轻轻的笑了笑，在他精准的控制之下，这声音之中带着些沙哑：“你觉得我们做的事情有意义吗？这场灾难似乎必将到来，我们又能够做到什么？”
高维注视着克莱恩，远在星空中的高维俯视者也停下了对于其他的维度行者的观测，同样也在静静地注视着克莱恩，似乎在等待着他的选择。高维·亚伯拉罕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的光，他看着克莱恩，在衡量着眼前的这个青年会成为“周明瑞”还是“福生玄黄天尊”。
而克莱恩却是陷入了挣扎之中。
原来是这样，我们做的事情难道没有任何意义么……面对必将到来的灾难，我们做的事情真的能够救到更多的人吗……不如带着梅丽莎和班森，逃到……
不对！不对！不对！
克莱恩就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沁出了一滴滴冷汗：
我不应该将人命看做数字……
我是值夜者，也是守护者……
这个时代的错误，不应该是他们这些努力活着的人白白死去的理由……
克莱恩想起了自己之前在跟随着老科勒探访东区时的所见所闻。那里有着虽然已经做了站街女郎，但仍然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找到新生活的女性；有着虽然艰难的活着，但仍然有着学习的动力的人；有着因为不幸的命运而失去了一切，但是仍然想要好好活着的人……
从这一个个的人影之中，克莱恩感到了一丝懊悔：
自己刚才将他们看成了一个个没有面目的虚影，看成了一个个苍白无力的数字了……但是他们不是数字，不是地上的杂草，他们有着自己的感情、有着自己的梦想，就算卑微，也在努力的活着啊……
——我穿越的地方是一个真正的世界，不是在玩什么游戏，他们都是有着生命的人。
克莱恩咬咬牙，语气之中虽然含着些犹豫，但依旧坚定的说道：
“就算我们做的事情只是暂时延缓了他们的死亡，就算我们做的事情没有意义……我们也要去尝试着削弱灾难的影响。因为我们知道灾难会在这里发生，我们也有这阻止这场灾难的机会。做不到和不做，是两回事。”
说到这里，克莱恩的语气流畅了很多，对着高维一口气说道：
“我想尽我的一份力，如果明知有灾难而不去做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说不定我们将灾难发生的时间延后，我们就可以救下一部分现在正在努力的寻求着自己的未来的人……”
高维带着些思考的神情轻轻点头：
“好，我明白了。”
“我会和Z先生、克斯玛他们尽力支持伱。极光会的成员们现在隐藏在贝克兰德的周围，因为x先生之前的袭击，风暴教会和王室都在极力搜索极光会的成员。我们需要做好救援工作，随时准备将人们带离贝克兰德。”
“教会管不过来，官方不能被相信。我们现在只能依靠自己。”
“谢谢……”克莱恩喘了一口气，对着自己面前的高维说道：“那我今天晚上继续去调查关于‘卡平’的事情，争取在这个月底就带着值夜者将卡平逮捕归案……”
“那今天晚上我就代你去上课了，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试试让风暴教会也参与进来。代罚者们向来横冲直撞，说不定一个冲动就直接去抓人了。”
高维点点头，脸上的血肉逐渐蠕动，身体的姿态也变化了些许，变成了一个和“夏洛克·莫里亚蒂”一模一样的人。克莱恩看着高维的变形能力，心中不由得颇为羡慕——如果自己的捏人手法足够高超的话，“蔷薇主教”的血肉魔法完全可以给人超凡的伪装能力……
克莱恩感受着自己快要消化完的“魔术师”魔药，不由得开始期待序列六的“无面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能力。
目送着穿上黑色衣服匆匆离去的克莱恩，高维轻笑一声：“Z先生，来一下。”
在一边坐着安静的拿着叉子吃饺子蘸番茄酱的Z先生立刻站起，走到了高维的身边，高维轻轻颔首，客气的对着Z先生说道：“帮我把我房间中的那位女孩带来，就说，我答应她的事情现在就可以兑现了。”
“好。”Z先生点点头，擦了下嘴边的暗红。高维顿时不忍直视，心中那颗大吃货帝国的灵魂忽然有些活跃：
“下次吃饺子别蘸番茄酱了，换个东西蘸吧。实在不行，你直接吃也可以啊。”
“好的，眷者阁下。”
Z先生的心中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对着高维恭敬的说道：“下次我可以蘸白糖吗？”
“**的……让我看见，你就给我滚出去。”
高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目送Z先生去通知堕落母神的容器。半晌，母神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走近高维的座位，身上还挎着一个皮质的小包。
“你今天没带莎伦一起么？”
高维看了看，没发现几乎已经变成了堕落母神的挂件的莎伦，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感觉有些奇怪。堕落母神脸色如常的对着高维说道：
“我让她先离开贝克兰德了。她逃得很快，真是个叛逆的孩子。”
“啊……”
高维顿时了然，堕落母神是想要借助自己的容器和莎伦的“血缘关系”这层对于“母亲”途径来说最强烈的神秘学联系来让自己强行通过灵界逃离出贝克兰德。有着母巢在，堕落母神的容器可以借助神秘学联系制造出极强的聚合力。
堕落母神并不相信我，这很正常——就是不知道埃姆林·怀特有没有遭了母神？要不然我提前将他收为我的眷者好了……高维俯视者思维跳跃的想着，对着堕落母神说道：
“什么时候能够将我之前委托给你的抓捕任务完成？”
“那两个半神？”堕落母神的脸色平静：“贝克兰德并没有这两个序列的半神。‘恰巧’的是，他们都在近期离开了贝克兰德，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吗？我想不明白。”
“不清楚，没想过。”高维装傻：“我又不是‘空想家’。”
实际上是高维借助被自己污染的0-08将半神调走了——堕落母神现在的容器虽然只是双途径的序列五，但她仅仅凭借自己送进来的这部分污染和与“母巢”的神秘学联系就可以单独击杀一位半神。如果有着本途径的非凡物品，堕落母神甚至能够直接殴打天使。
毕竟堕落母神现在序列五，是因为高维只给了她的容器到序列五的非凡特性——如果直接将莉莉丝放到她的嘴边，母神也是可以一口吃下去的。
但是，堕落母神如果找半神，大概率会将秘之圣者抓来献祭——虽然高维现在和布提斯不是很对付，但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削弱极光会的力量。x先生除外，这家伙有反骨在身。
“我可以帮助你召唤‘门’。”堕落母神直截了当的说道：“血月可以让他在神秘学的联系上最接近地球，你可以借助机会完成你想要对‘门’做的那些事情。”
“不够。”高维摇摇头：“这样不足以让伯特利来到地球。如果动用我自己的权柄的话，我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一份‘诡法师’和一份‘秘法师’的特性，这足够了。”
“成交。”高维笑着对着母神说道。堕落母神沉默了半秒，看向了高维：“我会让我的信徒将它们献祭过来。”
“嗯，好……说起来，你觉得让小克莱恩成为诡秘之主的想法怎么样？超星主宰貌似还挺想多个和上帝敌对的诡秘之主的，这样祂就可以尝试去容纳上帝的权柄了。其他旧日的态度我不清楚，不过看起来‘永恒’不是很想要福生玄黄天尊诞生——啊，不只是天尊，祂只是在平等的厌恶着每个诡秘之主。”
“被封在灯里的那个孩子啊……”母神怀念的想了想当年灯神还在被天尊殴打的时候，那样惬意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们“嬉戏打闹”的时间回不来了：
“我能够感觉到，祂的气息似乎出现在了贝克兰德。真是奇怪，全知全能者和永恒之暗的孩子对自己的领土就这么不敏感么？”
在母神的眼中，继承了全知全能者和永恒之暗的部分途径的风暴之主和黑夜女神相当于这两位的孩子。
“祂们都在星界看门呢。”高维的嘴角微微上翘：“好了，尽快将你的承诺完成，我要去帮小克莱恩代课了——每节课小克能赚三十金镑呢。”
看着变成“夏洛克·莫里亚蒂”的样子的高维离开的背影，堕落母神并没有什么动作。
她只是有些疑惑的想了想，想不通为什么高维俯视者要这么费心的和地球上的人类玩“过家家”。明明已经到了“源堡”的旁边却不容纳源堡，母神也不清楚高维俯视者心中的真正想法到底是什么。
“三十镑……很多吗？”
母神疑惑的说了一句，保持着优雅的步伐向着门外走去，身体缓缓的融入了黑暗之中。
……
“为什么要和人类过家家？”高维俯视者捏着在此断裂开，已经停下前进的时间线，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因为这很有趣。”
“你想取代埃德萨克王子。”高维对着自己的本体说道：“但是你没有准备让他成为你的眷者。”
“没错，他太无聊了。”
高维俯视者回应道：“他锦衣玉食，却没有相匹敌的思想——是我相当讨厌的那种类型。现在他还没有成为我眷者的资格。他有这个命运，但他的人生不够精彩，无法取悦我。”
“也就是你不够喜欢他。”
“当然，活在鸟笼之中的鸟本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奋斗。我如果不引诱他达成目标，他也很有可能会随波逐流。毕竟——活在王国阴影下的王子，他的思想就是这么的被禁锢。”
“我承认，我不会像偏爱克莱恩一样偏爱他。我救他，只是为了取得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