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全体员工没想到的是,老大说话算话。
第一个月结束的时候,萧妈妈把所有的员工,都喊到了自己办公室里,排队亲自发工资。
每个人的工资都不一样,有整有零。
泡病号,不肯来上班的,不管是谁的关系进来的,不管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就是只给最低生活费,不发工资。就是这么刚。
而愿意试一试的,不管分配到的是哪个岗位。
清洗站的员工,萧妈妈把每一处清洗站的收入和成本都公布出去,然后把除了上缴公司的利润留出来外,一分也不给三产公司留小金库,按照人头,全部拿出来当场就分了。
卖东西的更是,刨掉人吃马喂,来回的出车钱,还有相应成本,剩余的,参与卖的员工,还有拉货来回的司机师傅,全都有份,把利润坐地就分。
那一天,整个三产公司都欢呼起来了,声音大的隔了好几个院子的总公司都听得见。
几十年了,被扔在三产公司里的员工,等于一生事业无望,没有什么前途,大家就是混日子,混吃等死,每个月能拿到一份总公司借出来垫付的工资,就算阿弥陀佛了。
大家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也怕亏损亏损,到了哪一天,突然总公司给三产公司申报一个破产清算,他们就是连基本工资都发不出来的人了。
什么时候,拿到过除了公司以外的钱,一分都没有啊。
那一天,三产公司里,很多人叫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很多都是在三产公司待了很久的老油子,老混子。
这个世界没有人看的起他们,他们就是不的不容留的那部分毒瘤。他们也想改,他们出狱了也想好好做人,以后有新机会。可是没有啊。
社会就是把她们安排了,安排了之后谁都明白,这里就是一个养老等死的地方。
没人管他们怎么过,没人管他们怎么想,没人在乎过她们。
可是,现在的老大在乎。一个女人,带着她们上山下乡拉货回来卖,带着她们在公路上拦截车辆,邀请清洗。而且,她说到做到了。他真的把赚的钱,和大家伙拿出来一起分。
这是她们这辈子第一次,分到甜头。
那天,很多服刑坐牢,出来依然一副无所谓的大老爷们,都拿着那有整有零的钱,哭的不能自己。这是靠自己的本事,挣到的第一份钱,是这个社会认可自己的第一次。
领到钱的一个五大三粗,满身纹身的中年大哥,拿到自己那份,数了又数,一屁股坐在了萧妈妈办公室的外面。
萧妈妈结算完所有分红,走出办公室,发现楼梯上,下面院子里,满满的都是人。
“你们领到了钱,不走干嘛?”萧妈妈疑惑的问。
“经理,”那个满身纹身的大哥站了起来,“我嘴有点笨,让我说好听的我也不太会说。
我以前没怎么上过班,咱年轻时候没走正道。出来了被安置在这里,咱也知道,这人都瞧不起我们这号的,我们也就不正经上班,就是来回混。
可是,我们不是不想好,我们想。
我们都结婚有孩子了,当年的错误,现在搞得谁都瞧不起我们,除了工资和一些偷鸡摸狗的破钱,我们也搞不到别的,养不活自己媳妇和儿子,真tm的窝囊。
老实说,你刚来的时候,让我们回来上班,我们都不乐意,觉得出来一个多管闲事的。晚上给你家打骚扰电话的事,就有我一个。”大哥说着,老脸一红。
“但是,老大,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干了。这个月,我就是寻思看看你到底能折腾出来点啥,就出来跟你干干试试,没想到,干活你冲在第一个,分钱你一分不少我们这些人的。
以后,我就认你,你看我能干点啥,你分配我干啥我就去干啥,绝对没有二话。苦咱不怕,累咱也不怕,只要能挣钱,有奔头,我就有干劲,我就觉得我不是废人,我也能在媳妇儿和儿子面前站的起来。”大汉掷地有声的说着。拍着胸膛向萧妈妈保证。
“还有,老大,以后要是谁再不服你,谁要是再敢给你打电话,下绊子,那些不来上班的,要是再找你的事,你就找俺,俺揍他们丫挺的。
你把我们当人看,给我们钱挣,谁不识好歹的,兄弟们一起揍丫挺的。”大汉一挥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