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老,这小子开始造谣生事,我们动手吧。”三姑娘对坐在二楼窗前的老者行了礼,又问了一句。
“没事,就他,你高看他了,让他闹,看他能翻起什么浪,天亮前注意岛主和百花楼,其他明天再说。”挥手示意,三姑娘缓缓退下。
此时的任青山已斩出数十剑,真气耗费严重,心中疑惑渐起。
百宝楼不吭声,是因为他们不怕城中流言,也不担心我掀起来多大浪,就算我闹了一夜,最后突破阵法拆了百宝楼又如何?
元婴坐阵灭杀一个金丹,翻手而已。冷汗流了一背,收了候阳盘坐街边恢复真气。
“兰姐姐,这怎么停了,三个元婴没露面,这事要黄呀!我去帮他一把,怎样?”
“等等,马上天亮了,你的心上人会让他们出来的。”
“不是,是……姐姐,你又占我便宜”两人继续盯着任青山。
黎明前,任青山恢复的差不多了,红日将出时不自觉吸了几个呼吸的混沌之气,立马清醒停下,不能在此处修炼,这可是师承之术,不可外露。
“任青山,你闹了一夜,再不离开,就通知广玄宗。”巡城兵士这时冒了出来。
“唉!”任青山长叹一声,挫败感战胜了昨晚冲动,起身顺街道向城外走去。
出城吗?不行,出去万一被追上,难逃一死。
去哪?对了,就这吧。
一跃,人已站在城墙之上,脚下正在开城门兵士正要出言驱赶,一看是昨晚砸百宝楼之人后,只当没看见,个个心中祈祷,“别下来呀,别来找我麻烦啊,你坐够了快走啊”
任青山环视一圈,盘坐在城墙之上,面朝百宝楼,闭上了双眼。
城中百姓继续忙碌各自生活,随着城外一队队商贩进入,城中又回到往日光景。
百宝楼一日未开,任青山独坐一日。
又一日黎明,任青山睁开了眼睛,他明白,这城内元婴根本不会在意自己,自己不过只是一小人物,身后宗门不出面,自己只是各方用来抹黑宗门的棋子。
吴宪你在哪?我……
任青山自记事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无力感,去哪?做什么?自己只觉一片茫然。
又呆呆盘坐一日,百宝楼还未开门,岛主府没有动静,黑衣元婴也没有行动。
城门关了,又一个白天结束。
今晚满天黑云遮住了星辰,任青山拿出很久没动的梧桐凤羽,十指轻抚,淡淡琴声传出。
“花妹妹,你的心上人还会弹琴哟!你是不是要扑上去呀!”“姐姐,你也会,你听听,好听吗?”
“琴不错,技法稀松,感情倒是真执,他在想……”“怎么了,想什么?”
“他在想破局之法还是心中柔软,我也不知道呀!”
“姐姐,我去帮他破局吧”
“不可,青一强者未到,不可鲁莽”。
琴声渐弱,十数个呼吸才有一声传出,任青山心中越加不安起来。莫名的情绪统统涌上心头。
见到同门时的喜,面对强者的恐,生死搏杀的怒,如何能破局的思,自己无能为力的悲,只觉自己羞于同门,前辈,那些相信自己的人,各种不安,在心中涌动,又从十指间流出。
不知何时,黑云中透出一束银光,还未落在地上便消失了。
琴声这次断了很久,应是停了。
任青山一手悬空,一手抚在琴身,如此已经有段时间了。
南城的夜,今晚很静,很黑。
任青山体内真气运转,走过几条熟悉的经脉,身体在广玄宗被雷球重塑后,各处都已加强。这几条熟悉经脉连在一起,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应是走过的,只是空置许久再未用过。
真气前行,先有丝刺痛,几个周天后运转通畅,心中的各种情绪,现在竟随这几个周天的运转倍增。
“杀,杀了这些权术小人,杀,杀了这些只谋私利,不顾他人死活的恶人,杀干净他们,杀净这世间的恶。”
任青山紧闭的双眼内中已充满血丝,身边围绕丝丝红色电芒,仔细看还有几丝七彩光芒。身边空气在这一刻停止流动,城墙上空渐渐有一圈圈涟漪漾出。
灵气悄悄沉下,在任青山身边三尺范围积累,一层很薄,两层还是很薄,三层,四层……
随着上空涟漪圈圈散出,任青山心中各种的不安,也圈圈散出,一丈,五丈,一里,五里……
身边堆叠的灵气现在肉眼都能看到了,七彩,薄如一层纸页,通体丝丝电光在表面来回窜动。
城中这一刻更加静的可怕,感觉不到灵气的凡人大部分已经倒下,他们沉在自己的心绪中。
修士心志不坚的开始跪在地上无声的抽泣,稍强些的开始运功护住心神,不敢一丝放松。
百宝楼内,三姑娘和众人皆盘坐在地,默念起各自的护魂清心咒法。
自城墙散出的涟漪越来越密,已有些较弱修士神魂动荡,只怕一个不稳,便会失了多年修炼的神魂,破了自己坚定的道心。
岛主府内阵法光茫阵阵,也只护住神魂坚定的几人,其余三十多人全部伏在地上,无声抽泣。
城墙上涟漪越来越显,肉眼竟然也能看到它一圈圈荡开,铺满整个南城,又升上空中消散,化做无数光点,随灵气回到任青山身边,落下,加入那纸张般厚的三尺区域。
百花楼中,四面竹帘已经全部升起,两个美丽女子,各自盘坐。
百宝楼地下一密室内,宋长老缓缓睁开眼睛“这小子从哪学的,竟比我当年创域的动静还大,不行,他不能再留下。”
宋长老闪身,便已来到百宝楼外街口。神识刚一散出,岛主府内也飞出一红脸老者,缓缓落在宋长老左侧屋顶。
“你站那么高会摔死的,哼!”
“哼!你爬在哪里都是一条狗。”
再不说话,宋长老身形微微一抖,一圈涟漪横来散开,街边房屋如海沙见水,无声之下流向地面。
“卑鄙”岛主怒骂一声,伸手一指,一道看不到的攻击穿透横着散开的涟漪,稳稳击中宋长老胸口。
“匹夫,你怎能隐藏如此之深,你才入元婴初期,我已入百年,你怎能破我魂域?”宋长老说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对你条狗有何可讲,再劝你一次,放弃魔域,回归正道,留你一命”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