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离起了个大早，打算坐早班车去县城，却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人。
男的还是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女的眉清目秀，偶尔看过来的目光泄露几分春情。
正是几天不见的郑闻声兄妹。
郑闻声笑着道：“肖离。”
肖离收回视线，轻轻扬唇：“这么巧，你们也进城？”
“过几天是我妹生日，今天正好有空，我打算带她去吃点好的，你要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如跟我们一起去。”
郑闻声脸色平静，旁边的郑玉燕红着脸，偶尔瞥一眼肖离，又像受惊似乎的逃开。
肖离视线在对方身上扫过，最后笑着点头。
“好呀，难得遇上，我确实得送个礼物。”
肉眼可见的，郑玉燕捏着衣角的手松开，郑闻声脸上笑意也更深了几许。
喇叭声响起，等待许久的班车来了。
肖离后退一步，让郑氏兄妹先上车，他走在最后。
掏出一叠四大天王，目测少说也有上千块，他抽出一张大团结递给售票员。
收好找回的零钱，忽略掉两道热切的视线，在旁边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让后面离了两排位置想要搭话的郑闻声无从下手。
班车一如既往的走走停停，速度一直没提上来过。
早上搭车的人太多，近两个小时才到县城。
“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去黑市买些东西？”
郑玉燕提议，郑闻声跟着附和两句。
肖离好脾气的笑笑，没有提出异议。
于是一行三人往黑市走，这会的县城，一条街通到底，不管是买东西的人，还是卖的都在聚集在里面，还不如后世稍好的小镇。
放开私营后，黑市已经只剩私下流传的名字。
买卖东西没有风险，品种样式比供销社还全。
除了价格稍稍有些贵，其他完全挑不出毛病。
郑玉燕走在肖离旁边，一会看上个发夹，一会又选一条裙子。
肖离如一个暴发户般，每次都掏出他的那卷巨款。
从里面随便抽一张递过去付钱。
到最后郑闻声手上和肖离手上都拿了不少东西。
郑玉燕才意犹未尽地转身从黑市出来。
她脸上透着粉红，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郑闻声。
对方别有深意的眨了眨眼，随后两步上前走到肖离旁边。
“走了这么久也饿了吧，咱们就不去饭店了，太破费。
刚好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一会让你尝尝声哥的手艺。”
两人手上的东西加在一起百来块钱，这俩人眼神只越来越炽热，可没听他们说破费。
当然这真也是他要的效果，肖离点头：“那就打扰了。”
郑闻声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忙说着不打扰。
他租的房子比较偏，一个月只要两块钱。
只为保持跟城里有联系，还有就是其他用途。
这会儿山里的蘑菇已经没了踪影，地里付钱的东西又还没熟。
加上杂事太多，他已经有十来天没有来过。
老旧的木头房子里已经结了不少蛛网，桌面倒没什么灰，想来是现在车子少的原因。
“玉燕，你跟肖离坐着聊聊，哥去做饭。”
郑闻声说完，又跟肖离打了个招呼。
提着他们刚买的菜去了旁边搭起的简易厨房。
肖离打量着破旧的房子，这是他第二次来。
中间隔了一世，一桌四椅还有一张木头床，跟他记忆中一样简陋。
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却原来还这么清楚。
郑玉燕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目光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的裤子口袋。
那里鼓鼓囊囊的是肖离之前塞进去的钱，眼里闪过精光。
她咬了咬唇：“肖离哥。”
肖离转头，看着一脸娇羞的人，一副倾听的姿态。
郑玉燕被他看得脸热，她想最后再努力一次：“现在你这么忙，家里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不如让我来帮你。”
他转头望去，看清女人眼中的野望，他假装没听懂她的意思。
“多谢你的好意，只是现在请了人，家里也没什么好忙的，伍云忠做饭的手艺也不错，现在厨房里的事已经由他接手了。”
她手捏成拳头，指甲刺穿掌心才反应过来松开。
嘴唇被咬得起樱红，比脸蛋更甚，仿佛下一刻鲜血就要流出。
“肖哥不想娶我吗？”
“我们订婚四年，怎么会不想娶你。”
肖离说的很慢，郑玉燕看着他，似乎在问为什么。
他才笑笑接着道，“我现在房子没建，生意也刚起步，总不能让你一起跟着我吃苦，那只会显得我无能。”
那么多钱，她怎么会吃苦，郑玉燕却触到他认真的目光。
对方似乎是认真的，赚了这么我钱，在对方看来都是吃苦，那什么样的日子才叫享福。
她的心莫名砰砰的跳的厉害，好像第一次发现肖离虽然没什么文化，可长得似乎比郑闻声英俊很多。
然后一不小心就望着对方的脸看呆了。
郑闻声端了两盘菜过来，看着这幅画面。
眼里戾气一闪而过，很快又被掩住，露出温和的笑容道。
“你们聊什么呢，玉燕，快来帮我端菜。”
说着把菜放到桌上，指前夹着的酒杯也被他小心放好。
肖离站起来，也跟着郑玉燕后面去帮忙。
今天菜钱也是他出的，买的不少，郑闻声短短时间鼓捣出来好几盘。
一人端了两盘回来，桌边郑闻声已经把酒杯倒满。
等肖离把菜放好，就被对方请到中间坐好。
“咱们上一次喝酒，还是两年前呢。”
郑闻声说着，把中间那杯酒递过来。
肖离顺手接过，直接摆在郑玉燕面前。
“玉燕也喝点吧。”
郑闻声脸有片刻僵硬：“玉燕就算了吧，咱们兄弟自己喝。”
说着想把酒杯放回去，却被肖离按住手。
“说了要庆祝她的什么生日，怎么能不喝酒，咱们也都不是外人，少喝一点不打紧，要是醉了，这里不是还有床嘛。”
郑闻声顺着对方的手看过去，床上订单被罩一应俱全，他突然想到什么，笑着收回手。
“你说的对，咱们确实不是外人，那就让这丫头尝尝味儿。”
说着想要转身去拿杯子，却看肖离像变戏法一样递过来一个。
郑闻声笑着接过，斟9满酒递给肖离，只是一个激动，把放在碗上的筷子碰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