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头一次如此谨慎而小心,他隔着衣服轻轻触碰了下宁越平整的肚子,随即立马将手移开,似乎这里头装的是一个易碎品一般。
一个高大而身形欣长的男人此时这般小心翼翼,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宁越不由得失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还没到那种程度,前段时间没发现他的存在不也好好的吗?”
但沈淮却紧绷着一张脸,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不一样。”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原本宁越身旁没有侍女服侍,她也不大习惯被人伺候着,也就导致这些异样无人会提醒她是否怀了孕。自此之后,沈淮往她身旁塞了几个女使,并在往殿里请了一位产婆,明明才刚开始第一个月,便让人家随时准备待命。
搞的全殿上下紧张至极。
宁越叫苦不迭,之前本来自由自在的,现在去哪儿都会被人跟在屁股后头,这不许做,那不许去,沈淮好像也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西群,全天候都守在她身旁。
还时不时有人上门道喜,她也乐得找人多说几句话,但统统被沈淮给推拒了,说是不宜见客。
太可怕了,怀孕这事儿果然不如想象中简单。
宁越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倒是头一次羡慕那自由自在的鸟儿,有空孵蛋,没空溜达,这日子过得可太舒坦了。
“越越,把这个汤喝了吧。”沈淮端了一个瓷碗,递到她的面前。
她的心头涌起一股子烦躁,别过脸不看他,“不喝,拿走。”
男人也不恼,将瓷碗端在手中,缓缓搅着,使它的温度变得没那么烫口,轻声说道:“这个汤,对你身体好。”
他之前便同大夫问过,怀孕会使人情绪不稳定,得好言好语哄着才行。
果然,宁越没由来地一阵火气冲上了头,不耐烦地将手一挥,“我不想喝!”
只听猛地一声,瓷碗被挥着掉下去,碎了一地,里头的汤水撒了出来,溅到了沈淮的手上,也打湿了他的衣衫。
完了,闯祸了。
她赶忙拿起手帕开始帮男人擦拭,不敢抬头看沈淮的脸色,只看到他的手上被汤水溅到的一块都留下了红印,觉得心头的愧疚快要呈不下了。
“对不起……”宁越无措地抬起头,看向沈淮,这该死的激素紊乱让她怎样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缓缓溢出眼眶。
却没想到,男人根本没有想象中阴沉着脸色,而是一脸平和地看向她,随后无奈一笑,轻柔地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拭,“别哭,越越,没事。”
越是这样温柔,宁越就越是忍不住心中的歉意,她越哭越大声,一头埋进男人的怀中,抽抽噎噎地道着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淮只是温柔而坚定的抚着她的头,紧紧拥住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应道:“没关系,不怪你,越越。”
他对怀中的人拥有着此生最大的包容。
他用手轻轻抬起宁越的下颌,轻吻着她的唇角,低声说道:“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