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看着宁越,弯起唇角,即使现在的处境和模样都狼狈至极,但这神情,一如既往是当初那个肆意洒脱的大师姐。
她的青丝在身后扬起,脊背挺拔,转身向她摆了摆手,“放心。”
话毕,带着一阵风便消失在眼前。
宁越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许久,最后低头望向自己那青紫且带着破开血痕的腿,恨铁不成钢地轻捶了一下,又被自己打的痛呼出声,眼角噙着生理性泪花低声抱怨:“都怪你。”
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被人保护,什么都做不了。
“沈淮,你要是在这里,肯定也会觉得我是个拖油瓶吧……”她禁不住心头的想法,低语呢喃。
不知过了多久,林间蚀骨的寒意快要将她吞没,宁越感到一寸寸冰冷的感觉从脚底向上爬,低温开始使她犯起了困,但她知道要是自己一旦睡去,恐怕再也醒不来了。
在进来之前,她从未想过原来这次试炼竟是这般残酷,宁越挣扎着试图从困意中清醒,抬起手掐了掐胳膊,却感觉微弱。
她眨了眨眼,觉得自己这个废物点心的命怎么这么令人难过呢。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这声音没有章法,也毫无沉稳可言,但却让宁越心如擂鼓。
她抬起双手扶在石壁上,将自己努力地撑了起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腿向乱石丛外走去。只见一个男人手持灵剑,额际垂下的青丝因汗而紧紧贴在额头两边,他的脸上布满血痕,黑色劲装的下摆也变得残破。
是他从未有过的狼狈,让宁越心头狠狠漏了一拍。
“大师兄!”她踉踉跄跄地往前快走了几步,再次痛的眉头皱起,只得堪堪停住脚步,轻呼了一声。
谢飞羽的眼神充斥着消之不去的杀意和冰冷,此时看到宁越却不知道为何停在几步之外,沉沉的目光看着她,只低声回道:“我没事。”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幅模样,双手沾满血迹,污秽不堪,却又克制不住地向她靠拢。
就如阴沟里的老鼠,努力爬出来想看看阳光。
但少女却不如他的意,再次拖着病脚,一步一步,既困难又坚定,眼里透露着掩盖不住的担忧,“大师兄,你确定自己没事吗?身上都是血……”
谢飞羽微不可见地勾起了唇,他直直地看向宁越,“没事,这些都是那怪物的血。”
宁越这才松了口气,全身放松了下来,斜斜地靠在石壁上,“那就好。”
猛然,她想起来了什么,再次站直了起来,焦急地开口问道:“空青师姐呢!?”
谢飞羽皱了皱眉,沉声答道:“我没看到她,她去哪了?”
宁越慌得手都有些发抖,这时候走丢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这片林子太诡异了,不知道藏着多少如刚才一般的怪物,若是空青有什么闪失……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一瘸一拐地,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快步走着,“空青师姐出去找你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受伤……”
说到后头,禁不住喉咙的哽咽,几近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