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小姐醒来了!”
宁依棠刚回到府内,下人就冲过来大呼禀报。
下一秒,宁依棠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大夫就住在宁依棠隔壁,已经先宁依棠来到房中替孩子把脉。
孩子正在哭,听得宁依棠心都揪了起来。
片刻后,大夫放开孩子,向宁依棠禀报:“孩子已经平安醒来,接下来只需好好养着就可以了。”
宁依棠眸中迸发出欣喜的光芒,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了。
天知道,这段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多么漫长。
丫鬟将孩子抱给宁依棠,宁依棠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紧张地问:“她怎么一直在哭?”
宁依棠话音刚落,孩子竟然不哭了,圆溜溜黑乎乎的眼睛看着宁依棠,仿佛在认真地思考眼前之人是谁。
宁依棠心中涌起难言的感动,一直萦绕在她身边的迷雾突然被破开了一道口子,希望照耀了进来。
不久后,青龙山庄大力清扫王府的探子。
卓煜知道后,沉默了很久,最终命人撤走了所有在王府附近打探宁依棠消息的人。
他想:只要是宁依棠想要的,他都可以去做,哪怕是让他永远的消失。
*
四年后,春天。
桃花树下,粉红色的花瓣漫天飞舞,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正在练剑,剑花在林间闪烁,光芒四散而开。
“小姐真美,像仙子一样!”
“小小姐真厉害,剑术又精进了。”
旁观的小丫鬟们拍手叫好。
宁依棠听到后,眉心一皱看向自家小心肝,怎么夸自己的是美,夸双双的就是厉害呢?
只见年仅四岁的沈双双长得精致漂亮,脸颊肉乎乎得可爱极了。
可她此时手持短剑,眉宇严肃,剑风凌厉,花瓣在她剑尖飞舞不落,颇有几分女侠的气度。
宁依棠瞧着确实自愧不如,她在武学方面实在没有天赋,哪怕身负卓煜的半身内力,也堪堪入门,学个半吊子。
反观沈双双简直就是武学天才,从小就对这些东西敏锐,看一遍就能记住,多练一些时日便耍得有模有样。
宁依棠气恼般嘟了嘟嘴,跑到一边喝茶去了。
“妹妹你又偷懒。”
沈修文悄然到来,给了宁依棠一个恨不成钢的眼神。
宁依棠讪笑一下,看到了沈修文身旁跟着的韩子锐,笑着招手,“子锐来了,这边坐,正担心你最近的情况呢,听说江东水患严重,你这边还好吗?”
韩子锐扬着笑脸大步而来,给宁依棠行了个江湖的礼节,然后坐下来说道:“这次水患确实严重,但有沈大哥相助,情况还好。”
宁依棠瞧了一眼沈修文,他脸上是自信的淡笑。
宁依棠便放心了,再看韩子锐,已经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犹记得初见韩子锐时,他又瘦又小,正准备寻短见,而现在又高又大,意气风发,如旭日东升,前途无量。
四年前,韩子锐突然来到青龙山庄看望宁依棠,宁依棠才知道她在南境养胎的那些时日里,韩子锐经历了许多。
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听到了贤妃和七皇子的谈话,原来他母妃当年的死是贤妃做的。
于是,他一怒之下,杀了贤妃。
谋杀这样极有权势的妃子当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韩子锐只是个没什么势力的皇子,理应判为死罪。
但幸运的是七皇子和皇帝闹得很凶,韩子锐杀了贤妃,重创七皇子的势力,无意中帮了皇帝,所以皇帝以皇室子嗣不可随意屠杀为由,把韩子锐贬到了离青龙山庄不远的奉城。
韩子锐打听到宁依棠在青龙山庄,就急急忙忙过来看望了。
那时他刚杀了人,整个人很迷茫,很颓然,还是宁依棠一点一点开导他,帮助他,让他在奉城站稳脚跟。
而韩子锐也没有辜负宁依棠对他的期望,惩奸除恶,爱护百姓,将奉城治理得很好。
“舅舅,韩叔叔。”
沈双双剑练完了,跑过来抱住宁依棠的腿,脆生生地跟沈修文和韩子锐问好。
沈修文将沈双双抱起来,毫不吝啬地夸奖,“双双真厉害,连飞燕三式都学会了。”
沈双双小脸一扬,眉飞色舞,“这有什么难得,很简单,我一下子就学会了!”
宁依棠见不得她臭屁,轻斥:“一点都不知道谦虚。”
沈双双伸出小舌头,跟宁依棠“略略略”,气得宁依棠要起来教训她。
沈修文忙护着,“这有什么,我家双双乃天人之资,没必要谦虚。”
“她都要无法无天了,你还宠着她!”
宁依棠实在气结,整个青龙山庄上上下下都宠着沈双双,把她娇惯得连宁依棠都不放在眼里。
“有我青龙山庄护着,她便是无法无天又怎样!”沈修文不以为然。
沈双双咯咯直笑,还在沈修文脸上“吧唧”了一口,把沈修文哄得心花怒放。
宁依棠无语,管不了也干脆不管了。
一旁的韩子锐一改之前的热络,客气而疏离地笑着,不一会儿他抬眸,“诶,姐姐,你知道这次水患是怎么来的吗?”
宁依棠被吸引了心思,回头看向韩子锐,“不知道,是有什么隐情吗?”
韩子锐面色略微沉重起来,“据我所知,是有隐情,江东堤岸是去年才修缮的,似乎用料方面出了问题,才导致堤岸被轻易冲垮,洪水一泻千里,淹没了数百里村庄田地。”
宁依棠闻言眉心拧了起来,江东常患水灾,朝廷每隔几年都会派人修缮,这怕是官员贪污腐败的问题。
沈修文也道:“这几年夺位风波平息了下来,可朝廷局势依然复杂,内斗不止,导致民生问题依然得不到解决,各地百姓的生活都挺难的。”
宁依棠常年呆在山庄内照顾孩子,对朝堂的局势只是略有耳闻。
当年卓煜回去后,大力清理不安分子,尤其打压了七皇子一方的势力,将韩子晨的帝位稳固下来。
然,事情并没有结束,韩子晨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在许多地方都埋下了祸根,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外戚高家。
高家凭借太后的扶持越发壮大,跟卓煜斗得挺凶的。
韩子晨夹在中间,似乎左右为难,无法决断,导致这种矛盾一直持续了下去,也导致朝堂中党派林立,无法齐心治国,更别提把目光放在百姓生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