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信心的刘备,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之前茫然不知所措的刘备似乎不见了。
“军师,刘玉如今大军前来,我益州该如何应对,才能够击败刘玉?”刘备开始询问徐庶的计划了。
徐庶拱手对刘备说道:“主公请移步到地图之前!”
刘备知道徐庶是要向他详细见解一下相关的计划,很是大方地跟随着徐庶的指引来到了地图前。
徐庶指着地图分析道:“主公,汉中之地,厥壤沃美,赋贡所出,略侔三蜀。此地北接关中,南接四川,南北狭窄,高祖得以成帝业也!”
这些事情,刘备是知道的,但他现在也知道这样的好地方却被刘玉给占据着。
刘备很眼热地说道:“汉中乃是蜀中之股臂,然被刘玉所占,吾恨不得夺回之。”
“主公英明,在下今日之计,正是如此!”徐庶感觉刘备实在是太聪明了,自己说了一下,他就明白了。
“元直,细细说来。”刘备心中大惊,夺回汉中只是他心中的想法,难道徐庶有计划可行?
徐庶微微一笑,开始了自己的全盘大计解说。
“刘玉集合十余万兵力,赶赴汉中。以汉中为基地,进而图谋益州。以在下之见,刘玉想要进攻益州,上佳之策乃是分兵三路。”徐庶预估着刘玉的计划,分析道:“刘玉大军云集,定然分出重兵进攻我益州与汉中接壤之郡县梓潼郡,梓潼郡有险要之剑阁关,此乃我益州第一屏障。其乃第一路。其二,南下巴西郡,猛攻巴中城,而后奔向南充,而后回军北上,夹击剑阁。其三路,破武都郡,陷阴平,奔汶山,直指成都。同时,涪陵郡之高顺所部,定然大举进攻汉平,或出兵巴东郡,挺进巴西,合力进攻南充。”
刘备感觉若是刘玉真的按照徐庶说的办法去做,那么他要守住益州真的很困难,很是担忧地说道:“若如此,我益州岂不是迅速被刘玉所破?”
徐庶笑着摇头说道:“主公,若是刘玉封锁消息成功,我军没有任何防备,倒是无法抗衡。如今主公得知刘玉大军即将到来,我益州就把刘玉的如意算盘给全盘打碎!”
“哦?”看到徐庶如此自信,刘备就很想听听了。
“刘玉率先攻击我梓潼,需修缮栈道,主公可以派一千兵马,一旦发现刘玉修筑栈道,一把火就可以将其前功尽弃。即便刘玉派出精兵跋山涉水,越过栈道进军,我军大可退守剑阁关。主公可派遣一员精于防守之将,依靠剑阁之险峻,断了刘玉直插成都的念想。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蜀道艰难,只需坚守两月,刘玉大军缺粮,定然退去。”徐庶先对第一点进行分析并提出对策。
刘备突然想到了这栈道早就被毁掉了,要想修回来,想要修缮起来,需要花费巨大的力气和时间。刘备只需最小的代价就可以让刘玉无功于返,何乐而不为。
但是刘备却想到了曾经的典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要是刘玉也来这一个,那就有点严重了。
刘备担忧地说道:“元直,你说刘玉会不会来一个依样画葫芦?”
徐庶明白刘备说的是什么,于是解释道:“主公,淮阴侯当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乃是因为三秦对高祖存在轻视,有大意疏忽之害。而当时高祖占据汉中,陈仓在关中。照猫画虎,岂不是贻笑大方。刘玉若想要参照此计,吾可让其大败而归!”
徐庶这话其实在提醒刘备刚才是想太多了。暗度陈仓的典故,在大汉是个人都知道。刘备用这个来形容此时益州和汉中之间的局面,实在有点不智啊。
刘备也有点脸红,他刚才真的是太过紧张而想太多了。
“如此说来,吾派出大军进驻梓潼,就可以稳住三郡之地了?”刘备倒是很会缓解自己的尴尬。
徐庶大赞地说道:“主公英明,确实如此。神武朝廷即便有再多的兵力,他必须要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而我军可以逸待劳,以不变应万变。在下认为刘玉定然会亲自督战剑阁。如今出兵梓潼,刘玉亲自前来,主公定要现身,不能比刘玉差!只要主公亲自出阵,我军士气定然高涨!剑阁天险,众志成城之下,刘玉即便有百万大军,也无法撼动分毫。”
要让刘备亲自带兵出兵迎战刘玉,这种事情还是有一点点的危险性。要知道擒贼先擒王,刘备想着自己要是倒霉,不小心被某支羽箭射中了,那玩笑就有点大。
不是刘备太过谨慎,而是刘备以前在战场中就经历过很多的意外,他的命根子差点就被坐骑的卢马哥废了。连这样的奇葩之事都可以发生,其他的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看着刘备有点为难的样子,徐庶心中一沉,刘备又开始胆怯了么?要是如此,真的就麻烦了。
但刘备更是想到了一点。刘玉作为一个天子都敢亲自出战,他刘备刘玄德怎么可能退缩呢?要是刘玉出现了,自己不在现场,手底下的士兵和武将被刘玉三言两语给蛊惑了,导致开城投降,那就糟了。
刘玉担心的是很有道理,当今天下都知道神武皇帝的那张嘴是多么的厉害。听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几个人能够在和刘玉的对战中胜利过。刘备经历过张松和法正的背叛之后,就对属下的忠心深深地怀疑。人心隔肚皮,刘备自己都无法百分百和别人交心,何况别人呢?若是刘玉许诺下高官厚禄,天知道会不会有人动心了。
所以刘备是一定要亲自和刘玉对抗的。至于个人安全问题,刘备决定在身边多带些亲兵和护卫就好了。
“元直你说的对!如此局面,吾刘玄德自然责无旁贷!”刘玉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
“主公勇武!亲自出阵,刘玉授首,是指日可待!”徐庶悄无声息地拍了一下刘备的马屁。
猜测中的第一路攻击已经妥善解决了,刘备就开始担忧第二路了,问道:“那刘玉若是南下巴西,直扑巴中城?又有何人能够主持大局?”
“巴西郡地势最为险要,不利于大军行走。在下以为刘玉即便用此策,其兵力定然不多。主公可命令巴西郡各处关卡城池,多准备强弩弓箭,遇到刘玉贼军,无需出城野战,以羽箭杀伤之。等其兵力羸弱,再一举歼灭之。”徐庶大手狠狠地一挥。“文长将军智勇双全,定然可稳住三巴之地。”
刘备觉得魏延作为主将是不错,但看徐庶的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好像是要魏延统领巴西、巴东、巴郡三个郡啊。刘备不是怀疑魏延能不能守得住局面。而是这三个郡,加起来合称为“三巴”,面积最为广大,人口也不少。日后击败刘玉,魏延统领三郡,导致尾大不掉,刘备是对其动手呢?还是不动手?
身为主公,刘备想到的东西会更多。
徐庶对于这一点,自然是考虑过的,他提出了解决方案,说道:“主公与文长将军乃是结义兄弟,虽无血脉,但更甚至亲。主公麾下只有文长将军可大用之。以文长将军之能,御敌尚可,维持后勤却是艰难。在下以为,孙公佑才智颇高,可随军出征,参谋军机,为文长将军出谋划策。”
刘备听得直直点头,孙乾这个人,绝对是可靠的,有他在魏延的身边,魏延就无法专权了。孙乾有时候连刘备都敢顶撞,跟随刘备的时间比魏延还要久,忠心和资历自然是高过其他人。
“如此非常之局,调兵遣将之事,当然是由主公亲自决定。虎符一定要掌握在主公的手中。”徐庶再次发出一个大招。
是的,徐庶是让刘备不能将代表兵权的虎符交给任何人,包括徐庶他自己。刘备眼睛一缩,明白了徐庶的用意,瞬间点头说道:“军师之言,深得吾心啊。”
徐庶就知道刘备不会拒绝这个建议的,毕竟这是对刘备大大的有好处,刘备又可以有借口将兵权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让徐庶当这个恶人,刘备到时候把所有的责任往徐庶上推,乐得清闲,岂不美哉。
“军师,那最后一路?”刘备想到了最后一个难题了。
“主公,刘玉若是杀向武都,武都郡十有八九无法守住。但刘玉要是想奔向阴平,转道汶山,在下以为我益州任其所为即可!”徐庶完全不在意地说道。
这就让刘备惊奇了。前面两路,徐庶不是安排重兵,就是布置大局,怎么最后一个猜测就让徐庶如此的大意呢。
刘备不解地说道:“军师,如此一来,刘玉就是长驱直入啊。”
“主公放心。武都、阴平、汶山,虽有道路,可道路险要,又有蛮人出没,刘玉若是出兵此道,其兵力想要到达成都不知何年何月。吾以为,主公命令武都、阴平、汶山三地,严防死守!不得让刘玉有可趁之机。刘玉见我军如此状态,他想要出兵都要三思而行。”徐庶淡定地说道。
“这个?要是刘玉将所有的兵力都压在第三路上,那岂不是危险至极?”刘备还是很担忧,徐庶这种安排很不恰当。
“主公勿忧!经武都、阴平、汶山到达成都,其路程甚是长远,刘玉大军的粮道无法保证,在下断定其不敢在此用兵。”徐庶对于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刘备很显然没有那么大的信心。
徐庶拱手说道:“主公,武都、阴平、汶山,乃是在下大破刘玉的关键所在,在下想要亲自负责此三地!”
刘备被徐庶安排到梓潼,魏延布置到了三巴之地,廖立则是在汉平城,唯独徐庶自己没有安排。原来徐庶自己要负责最后一步。
刘备大奇,徐庶自己要负责这个地方,可究竟有什么计划,徐庶还不能说出来呢?
“主公,只要梓潼、三巴之地、汉平城固若金汤,刘玉定然无法奈何我益州,等其粮草不济,就是我军大破刘玉之时。届时,主公就可以直扑汉中,占据龙兴之地。进可图谋关中,虎视上庸,威胁荆州。退可保住益州基业,争霸天下。此乃在下为主公所设想之大计。”徐庶将自己的大计划说了出来。
徐庶需要保证自己计划的隐秘性。刘备的身边,可以有张松和法正两个奸细,难道就不会有其他的奸细么?如果刘备得知自己的计划,一时大意说给了不该听的人知道,那么徐庶的计划就毁之一旦了。
刘备听完徐庶说了那么多,但具体的事项却一点都没有说,可见徐庶有着自己的用意。
用人不疑,刘备觉得在这样的状态下,就给徐庶最大的信任和权力。
“元直!你大胆放手去干!吾相信你!”刘备眼神热切地盯着徐庶。
徐庶拱手感激地说道:“在下绝对不会让主公失望的。”
刘备轻轻点头,他已经把权力给了徐庶,成与不成,就看徐庶的表现了。
“主公,还有一事,咱们需要立刻去办了。”徐庶说道。
“何事?”刘备有点疑惑。
徐庶严肃地说道:“张松和法正等人离开益州,定然是前往汉中面见刘玉,他们在益州根深蒂固,有着各种门生故吏。这些人都是心腹大患。主公不得不除之!关卡、城池的布置,都需要变换了。”
“元直,吾可以给你这个权利,任何有可疑的人,你都可以自由处置。”刘备很是欣慰,这才是一个智者,把所有的隐患都给想到了。
“多谢主公!”徐庶感受到了刘备的绝对信任,心中很是温暖。
“有元直在,吾刘玄德无忧矣!”刘备轻轻地拍打着徐庶的手,表达着自己的情义。
徐庶同样是热切地看着刘备。
徐庶和刘备在书房中演绎着君臣之情。
在外面站岗的魏延则是有点发抖了。大冷天,站了那么久,实在有点难为他了。
“怎么还不出来啊?”魏延的鼻子流出了一条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