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北风的身后,陆流枫目睹了整个过程,骇然出声:“好诡异的神通。”
“这竟然还只是未成熟体?那成熟体又该有多么的恐怖?”
陈北风现在是无暇回话,否则定然会告诉陆流枫,真正成熟的魂兽,其强大程度不让地武境第九重巅峰强者,除了天武境的无上绝巅强者外,谁也不敢轻视于它。
不过现在陈北风却是无暇分神了,他的额前浮动出点点青光,若不是背对着陆流枫,定然会被他一眼看出。
——神弃天珠!
经历过了刚才的惊险,陈北风可不想尝试一下,有神弃天珠的保护下,啼魂能不能奈何得了他。
虽然这头啼魂魂魄强度不够,应当撼动不了如他这般磐石般的心志,然而正如陆流枫所说的,这噬魂影的神通实在是太过恐怖了,不得不防。
开启了神弃天珠天目术后,即便是化作了噬魂影,啼魂的行踪举动,于陈北风而言,也就再无隐秘可言了。
这点,那头啼魂却不知道。
它此时自以为隐秘地盘踞在一朵菊花上,愤怒地朝着陈北风挥舞着拳头,随后身子一动,再次化作了连残影都看不到的诡异轨迹,直扑陈北风的眉心紫府处。
这次,陈北风连仰头躲避都省下了,直接以武玉箫冲着啼魂所化的噬魂影吹出了一道萧声。
“吱~~~”
小花园中,传出了一道凄厉的尖叫声音,啼魂整个身影几乎都被萧声给吹散了,勉强聚合在一起,望向陈北风的目光中除了不甘不忿不信之外,还有丝丝惊惧之意。
出生至今,这头啼魂一直无往而不利,从来没有遇到过陈北风这般克星似的存在,这下不由得就在心中种下了恐惧的种子。
它刚刚想尝试第三次,或者是换一个对手,朝陆流枫下手的时候,蓦然浑身上下一个激灵,抬头看去,正对上陈北风凌厉的目光。
这目光还不仅仅是从双眼中传出,连他的额头上,亦散发出了一阵强大的波动,恍若黑夜中一点烛光,将一切照得无所谓通通透透的。
“吱吱吱~~”
啼魂这下是真的怕了,本能地怪叫着,不再往小凉亭里面冲,也不再往闺阁方向看上一眼,掉头就往小花园外跑去。
可以想见,今天即便是让它给跑了,这头小啼魂也未必还有胆子,再跑到陈府来看它的“美食”了。
陈北风却不打算将希望寄托在一头妖兽上,正准备趁胜追击,直接在这里合陆流枫之力,将啼魂以琴箫合奏灭杀了呢,异变突生。
啼魂扑到了小花园的最边缘处,琴箫合奏之声如大浪,就要将这个滔天巨浪中的一叶扁舟给拍成了齑粉的时候,啼魂一个猛子,扎入了花园边缘处的草丛中。
“刺啦~”
草丛被音波搅得粉碎,漫天都是一段段的草叶,音波如刀,如剑,切割万物。
“它死了吗?”
正在这个时候,从一片狼藉的草丛中,一头田鼠贼头贼脑地钻了出来,哧溜一下,溜出了小花园的范围。
“糟糕!”
陆流枫与陈北风齐齐停下了手中的琴萧,苦笑出声:“被这小家伙给算计了。”
要是啼魂还是处在噬魂影的那种状态下,刚才两人合力的那一拨音波,就足以将其灭杀了。
然而,在那最关键的时刻,啼魂遁入了那只小田鼠的身体里,借着身体的缓冲,对音波的精神震荡就有了一定的抵抗力,竟被它硬撑了下来,逃脱升天。
“怪不得它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陈北风与陆流枫对视了一眼,齐齐苦笑。
严格说来,这是他们的失误。
在发现啼魂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应该想到,这小家伙是怎么瞒过他们两个的感知和灵觉突然出现的?现在看来,不用说自是这田鼠身躯的功劳。
陈北风他们两个在纹枰论道的时候再是仔细,也不会在意一头田鼠的来去,这就留下了一个空子。
啼魂也是狡猾,田鼠的身躯利用完了一次,并没有随意丢弃,而是小心地藏在了草丛中。
果然,上天不负苦心人啊,真让它借着这一点小心谨慎,寻得了一线生机。
陈北风将武玉箫插到了腰间,回头对陆流枫说道:“它要是以为这样就能逃过,那也太过天真了。”
陆流枫也是洒然一笑,从琴案前站了起来,笑道:“就知道小师弟你定然留了后手,那还等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出了凉亭,向着花园外,田鼠遁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在他们动身的时候,陈福昌正领着府中下人,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他们是为琴箫合奏所惊醒的,原本就是和衣而睡,再匆匆赶来,就这么点时间,这边就已经尘埃落定,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由此,就不难知晓陈北风他们与啼魂之间的交锋虽然激烈,但其实相当的短暂。
真正的对决,从来不是几天几夜,漫长无比,一线之差,就足见生死了。
陈北风他们两人冲着陈福昌一行人点了点头,联袂飘然而去,转瞬间在陈府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动作之快,让陈福昌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含一句话在口中,吐出时候,人影已经渺渺不可见了。
陈福昌直接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喝道:“还等着什么,赶紧守住周围,还有,记得小心一些,别惊扰了小姐。”
话音落下,一众下人忙不迭地散开,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人惊呼出声:“老~老~~老爷~”
“老什么老,老夫还没老呢!”
陈福昌回了一句话,向那个大惊小怪的下人处看去,旋即一双老眼也瞪得老大,比起那下人好不到哪里去。
“这……这……这是……”
那个下人是第一个走入小花园当中的,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触碰到了一株最普通的花草罢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好像压倒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整个小花园瞬间大变了模样。
舞蹈在空中的漫天萤火虫齐齐如秋之至,繁华落尽一般,从空中跌落了下来,形成了满地落虫,满地萤火。
同一时间,似乎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似的,遍及整个小花园的草木齐齐折断,断口无不光滑,仿佛是锋利的镰刀仔细地筛过了一遍似的。
紧接着,那个下人踏足之处开始,细细密密的龟裂纹路弥漫了开来,恍若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状刀刃,切割入了大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