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刚嫁过去连自己丈夫面都没见过的寡妇,竟然会是沈氏集团的头领?
这怎么可能?
第一次见面是陈家姐妹被绑架,后来又被那个沈刚登门羞辱,两次可都是险些被要了性命的事件。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这根本就解释不通啊?故意的?那除非是自己疯了。掩人耳目?没必要啊!谁会想到一个年轻的寡妇身上去?
为钱?光是自己给出的卷烟生意,真要是往大了做的话,比贩私盐更加的暴利且还安全,可陈大小姐还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将卷烟生意给停了。
为名?到现在为止,都没人知道沈氏集团的真正主事人到底是谁,有个屁的名?陈大小姐只是挂了一个沈家人的名罢了,实则与沈家几乎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牺牲自己为他人做嫁衣?陈大小姐怕是没这样傻缺的觉悟。
为权?海宁陈家天下闻名,光是进士什么的就一大堆,陈家出来的官员可以说遍布天下,身为族长的大女儿,随便说句话就特别好使,还要什么权?就算是陈大小姐有武则天的雄心壮志,可也没那份力量啊?
陈大小姐嫁到沈家的时候,不过十六七岁,一个黄毛丫头竟然可以掌控整个沈家?你要是说她已经三五十岁了或许有可能,但不管是从年龄上还是阅历上来看,陈大小姐都不太可能。
李卫疑惑的看着韩景琦道:“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这怎么可能?”
韩景琦苦着脸道:“我也不愿意相信啊!可这些年在她的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不得不有所怀疑,我也曾问过她,可她总是支支吾吾的也不解释。”
“你说来听听。”李卫道。
韩景琦道:“这几年漕帮与沈家的竞争开始全面升级,在打击私盐贩运的过程中,我们抓捕了不少人参与的铁证,光是沈家的人就不下十几人之多。可奇怪的是除了个别与官府勾结的有关系的以外,其他人很快就都陆陆续续的被放了出来,就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连那些证据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更加明目张胆的走私贩盐。”
李卫听的点了点头,这一点自己当初在海宁时就有所察觉。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啊?沈家虽不如陈家出的官员多,但出过的进士也是一大把,也算是仅次于陈家的大家族,算的上是树大根深了。”
李卫道。
韩景琦继续解释:“但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是陈家人给放出来的,自从沈家贩运私盐开始,两家算得上是水火不容了。陈元龙老爷子更是曾经发下过话,不许和沈家有丁点的关系,可这几个人却偏偏是陈家人放出来的,且连当初我们递交的证据也全都消失不见。”
李卫听得长出一口气,要是这样的话,那肯定是有问题了。
“最让兄弟我气愤的是,大哥您知道,我与沈家其实是有仇恨的,当年我还是一个渔民,一家人全靠我打渔为生,可有一天,我的渔船就被沈家仗着势力给强行要走了,并且还毒打了我一家,致使年我老多病的父母最后因伤势过重,撒手人寰。这个仇恨,兄弟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上了大小姐,却一直过不去自己心中的坎儿。”
李卫恍然的点了点头,一直还以为老韩腼腆呢,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个原因,可这和沈夫人有啥关系?
老韩不至于连这都想不通吧?沈夫人与沈家虽说有关联,可实则是两回事,且时间和年龄都对不上,老韩的家仇不可能与沈夫人有关。
韩景琦开始说起重点,道:“兄弟自然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经过这些年的打听,终于被兄弟探知到,当年害我一家的,正是大小姐那亡夫一家人,也就是大小姐的公婆和那几个儿子。”
李卫似乎有些明白了。
“兄弟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他们一家贩卖私盐的证据拿到,可正当官府要追究查办的时候,大小姐出面了,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将这件事给摆平了。据安插在沈家的内线透漏,大小姐还暗中多次往返于沈家,沈家的那些直系看见大小姐,态度恭敬的让人震惊,就连她的公婆都对她唯唯诺诺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韩景琦继续道:“沈氏集团明面上看似只有上百条船,百十多个人,但实则暗中势力庞大,随时都可以纠集大批人手贩运私盐。漕帮这几年与他们的对抗,也一直是旗鼓相当。我曾制定好的针对手段,先后多次被他们识破,其中有些主意只有大小姐和我知道,可奇怪的是沈家竟然也知道了,致使几次计划失败,这一切怎能让兄弟不疑心?”
听完韩景琦的话,李卫也陷入了沉思,韩景琦不会欺骗自己,可非要认定沈夫人是沈氏集团背后的主使?这怎么琢磨都不对啊?
一个外人?十几岁的小寡妇?掌控沈氏这么一个大家族?这尼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就算是靠着家族威望,能为沈家带来大把的银子,可别忘了现在是清朝,家族观念根深蒂固的时代,尤其还是在庞大的利益面前,沈家人除非都死光了,不然怎么会听从一个连老公面都没见过的小毛丫头?
不合理啊?
韩景琦痛苦的抓着头发,眼珠子都红了,道:“从第一次看见大小姐,我就喜欢上了她,因为感觉配不上人家,所以很是自卑。后来经过大哥你的劝解,以及老黄和彭家屏的鼓励,我才鼓起勇气表白。经过这么多年,总算是打动了大小姐,可如今这事又让我陷入两难之境,一面是我最喜欢的人,一面是我惨死的家人,我真不知该怎么去做了?”
李卫走过来拍了拍韩景琦劝解道:“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糊里糊涂啊!牵牵绊绊的感觉,惨过吃黄连,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件事大哥总觉得不对劲。她既然愿意与你结合,甚至还与你来到铜山,这就说明,她对你绝对是有感情的。你与沈氏集团是死仇,不可能放弃仇恨,这一点她肯定也清楚,但却不愿意与你解释,那就说明她肯定有难言之隐。”
韩景琦抬起头道:“大哥有什么办法吗?”
李卫想了想笑道:“算不上是什么办法,但如果她要是答应了,不管她是不是沈氏集团的头,今后也只能是你的媳妇。但如果她不答应,那大哥就得劝你挥刀斩乱麻,该忘就忘。漕运的事情大哥会亲自接手处理,免得夹在中间让你左右为难。”
韩景琦无语,只能点了点头。
大年初一,在师爷和奶娘的催促下,李卫带着小佟母子,小满带着岳思盈,与李怀谨、李信枝两兄弟一家人,来到灵堂祭祖。
祭祖完毕后,李卫带着小佟母子骑马来到了当初穿越过来时的那座大山,对着天空和大地,李卫磕头磕的邦邦的响,这次倒不是祭祖,而是向未来的父母喊声过年好。
当初与父母吵架,惹得父母生气,自己还闹情绪离家出走,没想到会是如今这个场面。
自己明明就存在于天地间,父母却还不知得多少年以后才会出生,每每想到这点,李卫哭笑不得,可内心更多的是无尽的思念和深深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