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刀光兜头劈落,林小辰却是不慌不忙地将一个东西举到头顶。
雷切怪叫一声,慌不迭地移开刀锋。
那横在他刀锋之下的,正是那盒血红色的胭脂。
他可不敢将那胭脂弄坏,引来什么不祥的变故。
他一招用老,刚要转头痛骂林小辰无耻,夔的拳头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狠狠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金色的雷电瞬间击碎了他身上的紫色雷网,他被打得仰面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吐出一大口黑血。
眼见自己这边的最强战力吃了大亏,本还想着争夺话语权的三人联军不得不选择了闭嘴。
林小辰冲着夔竖了竖大拇指。
这位女壮士脑子不太行,拳头倒是够硬。
其实从那姥姥说完规则,林小辰就开始盘算。
这次的规则说白了,就是很常见的囚徒困境。
但可惜的是,进入这兰若寺后,连陶朱会的晶卡都没了动静。
看来玩家之间,多半已经无法再彼此联系。
这也意味着,他们当下没有办法,通过协商达成合作共赢。
为今之计,只能先确保自己在这个厢房的话语权。
他在暗中通知了夔之后,选择主动跳出来,为的就是想办法制造混乱,再让夔伺机偷袭。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因为得罪了姥姥,还额外获得了一个让对方忌惮的工具,轻轻松松就压制了实力不俗的对方。
见十字军三人认怂,林小辰又狐假虎威地望向陶朱会两人。
对方友善地笑了笑,拱手回答道:
“我们相信,夔小姐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那就多谢了。”
见对方这般识趣,夔的态度也友善了不少。
她说完就抓向林小辰手中的胭脂盒,“这个还是我来写吧。”
林小辰却轻巧地闪过,虽说对方实力更强,但他自己惹出的祸事,没道理让别人来扛。
更何况,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有亲自尝试一次,才能获得更多情报。
“我想好了,要拒绝这个礼物,在座谁赞成谁反对?”
他很没有诚意地问了一句,大咧咧地走向铜镜。
夔默默地跟在他背后,全神戒备的护住他身后。
她丝毫没有觉得,林小辰没有询问她就做出决定有何不妥,仿佛他们俩之间,本该就由对方主导一般。
林小辰尚不知道,戒指女之前埋下的种子,因为他的表现,又有了摆脱蚩尤设下的压制,悄悄发芽的迹象。
他先看了看桌上的规则,确认无误后,才深吸了口气,伸出食指,沾了点儿那血红的胭脂在手上。
他的手指还没碰上铜镜,那胭脂就像有生命一般,迅速地浸润到了他的皮肤里,将他的食指顶端染成了从里到外的血红。
他突然发现,整只右手都开始有黑气缠绕。
那浓郁的黑烟,正是一叶知秋表示此人气运大衰,马上就要倒霉的征兆。
看来这胭脂果然是个邪门玩意,而更可怕的是,他的一叶知秋没有显现出任何关于它的信息。
可明明刚刚雷切的那把斩马刀,自己都能看到有文字信息的浮现。
难道这寺庙里所有的东西,都通过某种奇怪的方式,屏蔽了探查类技能的效果。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抓紧时间在铜镜上写下了否。
这铜镜的触感一点也不像金属,反而像是人类光滑的肌肤,似乎只要稍一使劲,就能戳破它。
但林小辰终究是没敢做出这大胆的尝试,当务之急,还是等待其他八个厢房的结果。
他很希望,这第一次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否则一旦失去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他们恐怕再也无法达成,对大家都有利的共识。
经过短暂却又漫长的等待,那镜子上再次浮现出水纹。
那浓妆艳抹的姥姥居然换上了一件鲜红的嫁衣,只是那嫁衣上的红色还湿淋淋的,像是刚用什么奇怪的颜料染上一般。
“小哥,你怎么忍心拒绝姥姥我的礼物?而且除了你,居然还有这么多不知感恩的家伙。”
她镜中戏谑的眼神一点点地扫过在场中人,让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还好,你们九间厢房中,还有一间没有误会姥姥的好意。伍号厢房的所有人,都将获得一件绝品的小礼物。”
“绝品!”
雷切忍不住惊叹出声,望向夔的眼神也愈发怨恨。
“呵呵呵,别灰心,你们还有的是机会,只要这次别被我抽中就行。”
眼前的景象让姥姥笑得更加开心,她一招手,手中突然出现一个装着八根竹签的签筒。
“让我来看看,是哪个不懂事的厢房,会接受我的小惩罚。”
她轻轻地摇了摇签筒,用那与容貌完全不匹配的枯瘦手指捡了一根。
先是放在眼前看了一眼,随即失望地摇摇头。
“居然不是这里,我本来还想试试,小哥你那灵活的舌头嚼起来会是什么滋味。”
她将竹签儿展示出来,上面用红色的胭脂写着一个大大的玖字。
铜镜上的画面骤然变化,从姥姥做作的表演换到了玖号厢房的门外。
只见这厢房的门窗猛地洞开,狂风呼啸过后,屋内旋即陷入一片黑暗。
众人却清楚地看到,有无数狰狞的血色鬼影从四面八方涌入这厢房。
屋内顿时想起了连绵不断的风声和爆炸声。
可这声音只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就全变成了绝望的痛哭和惨叫声。
众人正听得毛骨悚然,那画面却又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句阴沉沉的宣告:
“游戏又要开始了,这次可要选好你的厢房哦。”
林小辰只觉眼前景象一变,竟从厢房内,被再次挪移到了几条小径的外面。
只是与一开始不同,他眼前的厢房不再是九间,而是只剩下除了玖号之外的八间。
原本的八条小径,也变成了七条。
难道每次游戏后都会少上一些东西?
他带着这样的疑问,挑了夔上一轮选择的6号小径。
走到一半,他默默地换上了画皮之皮和抹脸妖面具。
他不觉得,自己每次都会好运地遇到大腿。
接下来很可能需要靠自己争取话语权,他只能全力以赴。
走了没几步,厢房的大门出现在他面前。
果不其然,他没有像夔那样走到二号,这次出现的厢房是偏后面的捌号。
他将两把凶神恶煞的菜刀取出提在手上,这才霸气地撞开房门。
哪知他刚进去,迎面就飞来一杆熟悉的投枪。
“陆先生?”
“金八斗?”
“新来的,识趣地就滚远点,不要影响我给弟弟报仇,否则我连你一起干掉。”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人,裸露着上半身,浓密的胸毛在胸前长成了一个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