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柔本以为明诚会直接跟老隐士去学习,没想到会这个时候过来,听到声音就从屋里出来,就见语柔扑在明诚怀里,眼巴巴地瞅着被书僮抱着的修逸,眼神那叫一个羡慕。
“大哥哥,抱语柔!”
说完,果断地抛弃了她的明诚哥。
明诚石化了,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被妹妹最依赖的他,竟然也有被抛弃的一天,心里想着往后到底要不要书僮做他的大总管了,有书僮在,他的修逸弟弟都不过来跟他亲近,连语柔妹妹都不要他的怀抱了,想想都是怪伤心的。
这边语柔和修逸都去争抢书僮的怀抱,修谨从木马上爬下来,倒着小短腿跑过来,朝黯然神伤的明诚扎着小手,“哥哥抱!”
明诚受打击的心灵总算是恢复一些,没有妹妹抱,大弟弟也是香香软软的。
语柔本来是想要书僮也像抱修逸一样把她抱起来,毕竟明诚因为年纪小,力气也小,抱她的时候也是站在地上,不像这个书僮哥哥能把人抱起来。
结果,修逸不肯下地,书僮也抱不动俩,等语柔再想去要明诚抱时,明诚的怀里已经抱了修谨。
语柔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是无比委屈的,看到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娘和祖母,‘哇’的一声就哭开了,“哥哥坏,不抱语柔,语柔伤心,娘亲抱!”
凌小柔哭笑不得,这个女儿就是被一家老小宠坏了,什么都想咬个尖,也不知长大以后会不会太过任性,凌小柔不只一次担忧,可贺楼远和老太妃都说王府的姑娘,那就是郡主,就是养再任性,也轮不到别人来嫌弃。
凌小柔一想也是这个理,既然有能力让女儿活的肆意,又何苦用礼教来限制她呢?只要不是心狠手辣,蛮不讲理,她的女儿也不怕不好嫁。
而且,平日里语柔的表现也很懂事,好孩子就是再宠也不怕给宠坏了。
凌小柔还没等张开怀抱,见妹妹哭了的修谨从明诚的怀里挣开,过来扯了扯语柔的袖子,“哥哥抱!”
说完,把语柔就搂住了,语柔瞅了瞅大哥,眼泪立马就收了回去,咯咯地笑起来,刚刚玩过泥巴的小手在脸上一抹,就留下两道黑黑的手印。
看两个身高长相都差不多的孩子抱在一起,那感觉别提多温馨了,凌小柔只恨没有相机给拍下来,若是留到以后孩子都大了,再回头看看这些珍贵的回忆多好啊。
明诚见过老太妃,又见过师娘,凌小柔问他吃过饭没有,明诚说没有,凌小柔就让人摆饭。
比起在凌小柔在木屋的厨房做的几道菜,王府的厨娘在食材充足的情况下做的菜更加美味,虽然比起佛跳墙稍稍差了那么一点,但胜在样式多,把书僮吃的就停不下筷子,这么多的美食,他就觉着有些吃不过来。
凌小柔和老太妃看他吃饭的样子就抿着嘴笑,不过才十多岁的孩子,难为他跟老隐士在山里吃苦了,便让丫鬟多给他夹菜,书僮就有些羞涩。
虽然知道自己的吃相有些不好看,可谁让这菜太好吃了,恐怕比先生曾经说过的御膳还要好吃,再想到先生之前吃佛跳墙时,恨不得把头都伸坛子里去吃,他这样的吃相真算不上什么。
一顿饭下来,不但书僮吃撑了,明诚也吃了不少,虽然王府是给他带了几个厨娘侍候着,可在山上没有师娘,没有弟弟妹妹,他吃饭都不香。尤其是有弟弟妹妹笨拙地拿着筷子为他夹菜,即使是一向不太爱吃的菜也变得美味了。
往后终于不用再跟师娘、弟妹分开,心情舒畅,自然吃的就多了。
吃过饭,到了弟弟妹妹们午睡的时间,可怕他们一睡明诚哥哥又不见了,几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肯去睡,最后还是明诚亲自哄了才睡下。
结果,孩子们哄睡了,明诚也困了,歪在一旁也睡着了。
凌小柔转个身的工夫,一进屋就看到四个小孩躺在床上睡着,书僮站在一旁抱着肩,一脸的无奈。
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朝书僮招招手,书僮就跟凌小柔出来。
凌小柔在桌上抓了一把用纸包着的松子糖,塞给书僮,书僮拿过来,学着凌小柔的样子将纸剥开,就露出里面金红色的松子糖。
咬了一口,又甜又香又酥,嚼了两下就咽下去,再剥一颗放进嘴里,在他看来这些糖比刚刚吃过的午饭还要好吃,只是王妃不让他吃太多,当他把手里的松子糖都吃光了,王妃也没再给他拿一把,任由他盯着桌上的松子糖流口水。
凌小柔当然看出书僮没吃够,可吃太多对牙不好,凌小柔也没打算让他一口气吃多少,反正往后是要跟着他的先生住在王府,王府可不止松子糖一样好吃的。
凌小柔唤他出来还有自己的目的,见他吃完了糖,这才问道:“你叫什么?”
书僮摇头,“我是先生捡回来的孤儿,先生也没给我取名,一直就叫我书僮。”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凌小柔父母过世的都早,她对孤儿就有着发自骨子里的同情和怜悯,听书僮说了之后摸了摸他的头顶,“可怜的孩子,往后就把王府当成你的家吧。”
至于说名字的事,书僮是老隐士的书僮,她也不好管得太宽。
书僮却是眼前一亮,“真的可以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吗?”
凌小柔微笑着点头,“当然了。”
书僮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那等我长大了就在王府做总管好了。”
凌小柔‘呃’了下,没明白书僮此话何意,虽然是老隐士的书僮,可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将来的才学也不会差了,只做个王府的总管,可不屈了才?
书僮解释道:“明诚说往后我跟着他,就给我一座大宅子住,我就答应明诚做他的总管。如今王妃要我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等我长大了就在王府做总管好了。”
凌小柔听了满头黑线,书僮只当凌小柔是不答应,情绪就低落下来,“若是王妃为难就算了,往后我还是去给明诚做总管好了。”
凌小柔很是语重心长地道:“明诚是皇子,你知道吧?”
书僮嗯了声,“先生说过要我辅佐明诚来着。”
“我想你先生说的辅佐,应该不是去给明诚做总管?”
书僮想了想:“是没说过,不过我这人也不是很在乎名利的,做什么倒是无所谓的。”
凌小柔捂额,“既然你知道明诚是皇子,将来若是不能做皇帝,封王也与我们这样的异姓王府不太一样,至少亲王府的总管与我们异姓王府的总管就不太一样。”
见书僮一副认真求教的样子,凌小柔突然坏笑道:“你回头问问你先生,看他的意思是否想让你去给明诚做总管。”
书僮就带着满头雾水去找老隐士,见老隐士喝多了睡下后,干脆就坐在床边上等了,这一等就等到掌灯时分,因书僮不肯出去用饭,就把晚饭给他端了过来,四个菜,一个饭,比在山里时可要丰盛得多。
但书僮心里有事,又很少看到老隐士喝这么多,心里担忧着,也就没怎么吃好。
吃过饭后,见老隐士还没醒来,也不放心离开,干脆就在床边挤了个位置躺了。
老隐士一觉就睡到第二日晨起,睁开眼看到窗外透进来的晨阳,再看到身边躺着的书僮,一骨碌坐起来,猛地一拍大腿,把睡的迷迷糊糊的书僮给吓醒了,“先生,你大早上发哪门子疯?”
老隐士苦着脸,“先生我这一觉睡的久了些,把昨夜的晚饭都给睡过去了。”
书僮也从床上坐起,手在床上一按,再拿出来,手中便多了一只鸡腿,抛开被子看到油乎乎的一片,连自己身上昨日新换上的衣服也被沾的油乎乎的。
老隐士盯着鸡腿看了半天,“臭小子,你也忒脏了,鸡腿怎么能往床上拿?想吃不会找明诚他师娘要?”
书僮一脸无辜,“先生,我听人说这鸡腿是你拿到床上的,说什么也不撒手,要不你再找找,听说您拿了两个鸡腿。”
老隐士脸上有些挂不住,伸手在另一边摸了,真就又摸出一只鸡腿来,这下也不好再诬赖别人了,闻了闻虽然凉了,倒还是怪香的,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书僮扔下鸡腿就跳下床,满脸嫌弃地道:“先生,你真脏。”
老隐士作势要拿鸡腿砸人,书僮几步抢出房去。跑到外面才记起,他还有话没问。
被派过来侍候的下人听到声音出来,见到书僮问道:“公子,可要传早饭?”
一听有吃的,书僮就把那点事放到一旁,他一直就跟着先生,还怕没时间问吗?
让人把早饭端过来,瞧着都是粥和粥点,他就开始怀念起昨日在老太妃那里吃的午饭。昨晚因老隐士喝醉了,他要留下来照顾,晚饭虽然丰盛,吃的匆匆忙忙,没怎么品出味。
可早饭也不适宜吃的太腻,先生又是宿醉醒来,最好还是喝粥,他也只能盼着中午会好好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