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你们嘴里的墟就是那座废弃的乐园小镇了?”白瀚文砸了砸嘴,建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主要精力就用在调查和乐园小镇有关的怪谈上就行,时间范围也从乐园小镇兴建之后,不用再去查那些上百年前的陈年往事了。”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花芮的眉头迟迟无法舒展,“毕竟......”
“等等。”秦安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语,停下脚步看向四周,疑惑道:“我们旅店楼下走到宗祠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现在都走了近半个小时,连旅店的门都没看到,旅店有那么远吗?”
花芮这才警觉起来,她刚刚一直在思索墟的问题,都没有注意到,路上的房子好像来来回回都是同样那几间,而且不知从何时开始,喧闹的菜市场已经空无一人,死寂一片连一个活着的生物都没有。
咔嚓,咔嚓......
伴随着脚步声,一道被拉得老长的影子出现在街边拐角的雪地上,手舞足蹈着,用极其夸张滑稽的动作缓缓走来。
它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影子被投射在雪地上,可以看到在即将走出街角时,它又靠在了墙上,脑袋不停扭动,好像在偷偷摸摸观察秦安三人,准备吓他们一跳。
只是雪地上的影子已经将它暴露得彻底无疑,此刻的它就像是一个滑稽无比的小丑。
三人都有面对灵体的丰富经验,只是对视了一眼,便已经知道自己中了招,白瀚文默契地站到身后,不给两个主要战斗力拖后腿。
花芮头上的花环开始悄悄绽放出颜色各异的花骨朵,第一步刚刚落在雪地上,雪地中就猛然炸开,一道身影从中跳了起来,还有怪异无比的笑声,尖叫道:“惊喜!”
不待她有所反应,早有防备的秦安直接就是一绣花伞戳了出去,跳到半空的身影倒飞出去,倒在地上疯狂打滚,“痛痛痛!好痛啊!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秦安这才又看向街角的影子,那道影子已经消失不见,显然只是留下来逗他们玩罢了。
“向阳?”他看着地上那被血雾缭绕,还穿着星尚校服打滚的男生,不太确定道。
“不!我不是向阳!”校服男生顿时不再打滚,而是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将自己的脸埋进雪地中,像一只鸵鸟般,把屁股翘得老高,疯狂扭动着。
......
这就是那个脑袋颠倒的诡异?怎么像个疯子?
白瀚文没有说话,看看那个屁股又看看脸色无比凝重的秦安和花芮两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两人脸上同时出现这种表情,看来这个男生会非常棘手。
“无趣,很无趣,你们都不接话的。”男生的脸居然在胯下的雪地中露了出来,整个人团成了一个球,随着身体发出咔咔声慢慢滚动伸展,用一种扭曲的姿势重新站立了起来。
只是再站起时,脑袋都已经上下颠倒了,嘴角被开到了耳后,所以无论是什么表情,看起来仿佛都在笑,滑稽夸张的语调变得沙哑,“你们应该叫我无间。”
话音刚落,皮肤就层层剥落,露出皮下犹如影子般漆黑的模样,身子也一再拔高,眨眼就变成一个近两米五的黑影怪物。
“我们刚准备找你就自己出现了,还真是心有灵犀。”既然已经出现了,秦安自然不准备轻易放它离开,血水已经沿着伞尖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将纯白一片的雪地滴出指甲盖大小的洞,里面积满了血水,不过这个洞好像深不见底一般,明明已经滴满了,可即使血水再落下,都不会漫出来。
“特地过来和你们打个招呼,欢迎你们来到我的乐园。”无间双手完全伸展开,仿佛要将整片天地都抱进怀里。
“这个招呼我很喜欢,不过有一个缺点。”花芮也展开了笑颜道:“就是你居然是活着的。”
话还没说话,无间脚下就炸出无数张牙舞爪的藤蔓,以它为圆心进行合拢,不过它早有防备,怪笑着轻轻一点就向远方,“我们好好谈谈吧,我给你们讲几个故事。”
“你的消亡就是最好的故事。”花芮根本不想跟它墨迹,藤蔓第一次没有建功,便紧随而上。
但无间根本不慌不忙,每个眨眼它都会退出三五米开外,藤蔓根本追不上它。
一声冷哼响起,整片灰蒙蒙的天空都好似压低了下来,一点殷红急剧扩散,瞬息之间就将整片雪地染红,然后滔天血浪炸起。
满身红裙的离夏轻举绣花伞,站在浪尖上同时托举着花芮和秦安一同踏浪前行。
一时间,鬼哭狼嚎声和怪笑声充斥整条寂静的街道。
“我呢?把我也带上啊!”白瀚文站在原地狂跳,对远去的几人疯狂招手,“娘的,把我自己丢在这里算什么事?”
“别担心,你不是独自一人。”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白瀚文低头一看,自己的影子居然变成了脑袋颠倒的模样,顿时发出一声尖叫,还不待他后退,影子就爬了起来,本该远去的无间赫然又出现在眼前。
......
白瀚文立马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凝视着那张贴在眼前漆黑颠倒的脸,强笑道:“我现在突然想听听故事了。”
“你就是思念阮瑶那个人?”无间上下打量着他,怪笑道:“没想到十几年前的大意,居然留下你这个伏笔。”
“阮瑶?阮瑶是谁?您认错人了。”白瀚文眨巴着无辜的小眼睛,想都没想就道:“您要找的应该是白瀚文,我叫江俊。”
无间显然不会被他蒙混过去,直接撕掉了他的衣袖,抓起胳膊,查看上面的刻字。
“这是我的初恋女友,当时年少无知,分手后就把名字刻在了手上,没想到还是同名同姓,好巧啊。”白瀚文表情都没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和你分享几个故事。”无间话音刚落,一朵鲜花就从他抓着白瀚文的手上绽放开来,很快便长满了全身。
“都多大人了,还玩调虎离山的把戏?”花芮踩着血水重新出现,不过身边没有跟着秦安和离夏二人,他们去追另外一个无间了。
“别急着动手。”无间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脸上也依旧是那种怪笑,“秦安有和你们说过离夏的真实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