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还能出错吗？”老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陆湘南问道：“记忆不也是一段编码吗？为什么不会出错？”
“编码？”钱俊看了看陆湘南，回道，“湘南，我说的是人类的记忆。”
“对呀，我说的也是人类的记忆。”陆湘南解释道，“因为人类记忆的生成过程和编码输入相似，人类记忆的生成包括「记录」、「保持」、「回想」三个环节，而编码在「输入」后也要经历「存储」和「提取」这两个环节。”
陆湘南补充道：“具体的表现就是，外部刺激在产生记忆时，会对神经细胞的生物结构进行改变，这种改变主要表现在细胞表面的突触被激活，而突触上的受体可以使位于神经元内部的转录因子发生活化。”
陆湘南继续说道：“当转录因子发生活化后，就会被送到细胞核的内部，然后再跟dNA结合，从而改变神经细胞的结构，进而在人类的大脑中形成记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过程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对记忆造成影响，对吗？”钱俊问道。
“没错。”陆湘南回道，“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的记忆很完整，不像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钱俊继续问道，“难道出错的记忆，不应该是记忆丢失或者模糊不清吗？”
陆湘南回道：“大部分情况下，是这样的，普通人在出现记忆问题时，会感到记忆丢失或者那段记忆模糊不清。不过，人类的大脑意识存在「自我合理化」的机制，而且，老公你的大脑经过增强，在记忆方面，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等一下。”钱俊问道，“大脑增强我理解，但是「自我合理化」是什么意思？”
陆湘南解释道：“这是人类大脑的防御机制之一，在做某一件事情时，当人类的动机没有实现或着在实行的过程当中，人类产生了矛盾心理，这个时候大脑就会搜集一些符合自己内心需要的「理由」，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样不仅可以掩饰自己的过失，还能减少焦虑，以维持人类的动机，这种行为就是人类意识的「自我合理化」。”
“那它和记忆有什么关系？”钱俊问道。
“因为记忆也是一种行为。”陆湘南解释道，“当记忆出现偏差时，大脑意识就会开启「自我合理化」功能，以防止我们产生「记忆焦虑」，这个时候，你就会觉得那段被「合理化」之后的记忆是那么的真实，其实那段记忆很可能有一半以上的内容都是大脑在「自行脑补」。”
“如果记忆靠不住的话……”
钱俊有些失望地说道：“那过去的事情……”
“也许，并不存在。”陆湘南回道。
“你俩先别存不存在了！”这时老申打断道，“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就算是「记忆」出错了，那也无非就是认错个人而已，无伤大雅，但是如果那段记忆没错呢？”
“所以……”
“所以，按我说，现在就不用去纠结自己的记忆出没出错！”老申回道，“就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问清楚就行！”
老申的话让钱俊意识到自己有些不理智了，也许是「关心则乱」，也许是「脑功能被增强」的缘故，钱俊在这些记忆出现时，便「失去」了理性分析的能力，他在一味地寻找郑国忠犯罪的痕迹，好像已经确定郑国忠就是当年的那个「黄毛」了。
冷静下来后，钱俊说道：“抱歉，我们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先办好吧，解决了方彧之后，我们再去讨论这件事情吧。”
老申和陆湘南很赞同钱俊的想法，于是三人不再谈论这件事情。
眼下已经是傍晚了，所以三人一起来到餐厅用餐，刚点完餐，钱俊就看到沈梦和之前那个小胖子走了进来。
“老申、湘南，你俩快看！”钱俊小声说道，“那女的是不是之前那个叫沈梦的间谍？”
“我看着像。”陆湘南回道。
“就是她！”老申回道，“之前不是被我打伤了，然后带到新派了嘛，痊愈之后，她就直接加入了我们新派。”
“她倒是识时务。”陆湘南回道。
“毕竟是救命之恩。”钱俊说道，“而且她当时也没地方去了，能够加入新派其实挺好的。”
“哎哟！怎么了这是？”老申问道，“老钱你不对劲啊！”
“我哪里不对劲了？”钱俊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加入新派挺好的」？”老申问道，“怎么？你现在想通了？愿意来我们新派了？”
“谁说的？”钱俊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
“不是你刚才……”
“我只是觉得沈梦能够加入新派是一件挺好的事情而已。”钱俊解释道，“你别「自行脑补」了哈！”
“嘿！你这刚学个词就用上了，你瞧瞧！”老申无奈地说道。
“我现在虽然不想向Sho证明什么。”钱俊说道，“但是也不会轻易地加入其它组织。”
“偏执！”老申回道，“你看人家沈梦多识实务呀！现在高低也是个副组长！”
钱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但是老申却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继续说道：“老钱，你不能因为过去的事情，就把联合国际政府里的所有机构和下属单位都一竿子打死，毕竟当年在位的那些人都已经下去了，现在已经换了三茬了。”
老申见钱俊没有反应，便补充道：“老钱，我在新派工作的这段时间里，也接触过联合国际政府的其他部分机构，我承认他们确实很官僚，但是也不乏有很多像新派这样实实在在做事的下属单位，如果你觉得联合国际政府哪里不好，你先加入进来，然后用你的能力慢慢改变它不就好了？”
钱俊笑了笑，回道：“改变它？那也得是高层管理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你就没有自信，自己能够坐到那个位置吗？”老申问道。
“我？”钱俊笑着问道，“难道联合国际政府在提拔我的时候，不需要审查一下我父母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