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谢铮也没有得到和许宁单独相处的机会,许锐这小家伙一直都缠在她身边。
今年打麻将倒是用不上许建军了,老药叔在这边,正好四位老人凑成了一桌,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
随着新年的钟声敲响,众人都互相笑呵呵的向对方拜年,许宁也知道老药叔居然还是那种拱手抱拳的拜年方式,倒是挺新奇的。
三个人和家里的长辈拜过年后,家里的水饺也做好了,往年吃年夜饭都是在自己家里,今年则是聚在了一起。
他们三个晚辈都得到了长辈给的压岁钱,谢铮和许宁的数量是一样的,许锐因为今年第一次拿到压岁钱,这数量就稍微高点,不过最后还是要被老太太给收起来。
“铮哥,你在帝都有没有见到她?”外面鞭炮轰鸣,俩人坐在谢铮的房间里说着话。
谢铮知道她问的是谁,把玩着许宁柔软的掌心,轻笑:“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年前去陈家拜年的时候见过,不过这辈子我是不会和她在一起的,若是还走上辈子的路,我重生的意义在哪里?”
“……”许宁沉默。
是啊,谢铮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他已然位高权重,生活不愁,到底是为什么?
“而且我也不觉得这辈子陈倩雯就愿意嫁给我。”谢铮低头在她掌心落下一个湿润沁凉的吻,“我和她不合适,就算还要在一起,估计依旧会是上辈子的结局。”
许宁也不想问,她当然也想一辈子霸占谢铮,可是陈倩雯到底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谢铮能放得下,她却觉得总是不自在。
针对这一点,谢铮也没打算安慰她,现在他说的再多也没用,关键还是要靠她自己想通才行,不过这不妨碍他继续疼爱这姑娘。
接下来的时间,谢铮除了每日里和许宁热乎一番,就是拉着她预习下学期的课本,高中的课本就等暑假的时候再看,一步步的来。
空间里,许宁仔细的将茶叶的一芽一叶摘下来,因为面积有限,一次只能摘不多,好在每天至少可以进来两次,等到明年清明节前后存下一百多斤的鲜茶叶还是没问题的。
家里人也很喜欢喝茶,而她这个两辈子很少喝茶的人在喝到自己空间里的茶叶时,也是深深的喜欢上了。
那种味道,喝过之后就会让人念念不忘,再喝别的茶叶,就会发现即涩又苦。
家里本来有三两茶叶,给了老药叔一半,还剩下这点过年期间也是喝了一些,余下没有多少了,原本想给江叔家里的想法也就放下了,还是等清明节后,洛奶奶帮忙炒制好了再说吧。
大不了她每天勤快点钻进来摘茶叶,哪怕这个过程真的很费工夫,可是许宁却也不得不仔细的对待。
再一次夜晚钻进空间后,许宁突兀的发现空间里的土地居然再次扩大了一亩,现在已经有三亩地的样子,虽然看字面意思三亩地并不大,可是真的站在低头上往里看,许宁觉得还是很宽敞的。
空出来的那一亩地许宁也没闲着,再次将茶枝插到土里,以她的意思,茶树以后就保留一亩半就可以了,若是土地再次扩充,她就准备种植别的东西。
目前的空间里,一亩地中的蔬菜瓜果,半亩地种植的药材,一亩半的茶树,分布的很是均匀,让人瞧一眼都觉得心旷神怡,而那泉眼不意外的也扩大了一圈,大概有三乘三的面积,似乎是按照土地的扩张而扩张。
不过她这次依旧没有抓到土地扩张的规律,若是知道的话,她还能按照这个规律加快扩张的速度。
难道是按照作物的种类,或者是作物的价值?
想不透她也没较真,赶忙去采摘今晚的茶叶。
许宁把采摘下来的茶叶,都放在了从黑土地旁边的一块空地上,这块空地的面积也比最开始大了不少。
而就算这样,只要她想从空间里取出来,也非常的方便,心念一动就可以了。
既然答应了洛奶奶今年给她三十斤的干茶,她这边就要准备一百五十斤的鲜茶叶,许宁的意思是先摘二百斤鲜茶叶,余下的他们这边可以自己喝,也可以送人。
比起烟酒,茶叶才是健康的送礼佳品。
采摘完茶叶,许宁溜达到药材区,好几种药材还是在里面静静的生长着,按照她这几年摸索出来的规律,好像它们只要成熟后就会停止生长,至少蔬菜是瓜果是这样的,既然是空间这种神器,哪怕是药材,或许在生长到最佳状态,也会停止吧。
从去年挖出过一颗人参后,许宁没有再挖过,而且她也趁着种子成熟后采集了不少,虽然跟着药爷爷学了不少有关人参方面的药膳,可是许宁并没有轻易的烹饪,就怕自己空间里的人参比外面的好太多,从而让她不清楚用量,这个她打算先放着,等上了大学,学到这些知识的时候再做也不迟。
谢铮走后,许宁的日子就变得平淡下来,虽然每次他都会变着法的亲吻拥抱她,许宁也会害羞的嘴上抗拒两句,可等他真的走了,心里的思念就会不断的往上涌。
其实谢铮何尝舍得离开,天知道他这半年在帝都是如何的提心吊胆,小姑娘越长越漂亮,万一不小心再被哪个杂碎给看上,他跑死马也不一定能赶得回来。
所以临走之前可是拉着许宁千叮万嘱,让她别和男人说话,更不能笑,省的她让某些心思不正的人产生错觉。
许宁能说什么,只能答应咯,不只是谢铮怕,她也怕啊。
十六岁,一个少女花一样的年纪,再加上许宁吃的喝的都是空间里的东西,肌肤白皙而莹润,五官明媚而娇艳,这在农村里是绝对不会有第二个的。
也不只是许宁,许锐还是个小娃娃肌肤自然好,就连许建军和秦雪娟也有这种很明显的感受,那就是肌肤变得格外水灵,老太太脸上的皱纹没有减少,但是瞧着却比起同龄的农村老太太要好得多,精神非常棒。
所以在不自不觉间,香山村的男孩子似乎变得多了起来,经常在街上打打闹闹的。
男孩子嘛,看到漂亮姑娘自然会有幻想,可是现在这个年头,还真没哪个胆大的农村小少年敢跑到许宁面前求交往的,不过来这边玩,总能碰到许宁吧,她还能整天不出门?
结果每个星期都来香山村找同学玩的外村男孩子,还真的就失望了,许宁就能整天的待在家里,偶尔就算是出门,你也不一定能碰得到。
倒是许宁的奶奶经常领着许锐在街上溜达,可是他们来这里不是看老太太和小孩子的,失望。
清明节前,洛希君那边给老药叔打来一个电话,询问鲜茶叶的情况。
这个时间许宁还没有放假,老药叔过来询问的时候,秦雪娟告诉她鲜茶叶都已经准备好了,老药叔这才去回了洛希君,那边也说当天就会让人开车往这边赶来。
洛希君当然着急,她自己留的那点茶叶一个春节就喝的精光,都是家里的儿女,她能说什么?
所以还不到清明节,她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过来了,清明节前节后采摘的茶叶,炒制成的干茶味道也是大相径庭的,她这也是催促一下,不然洛女士真的要哭瞎。
放学回家后,许宁就听母亲说起了这件事。
这边因为很快就是中考了,许宁清明节是不放假的,不过她可以在那边来人的当天早上,将鲜茶叶都取出来,人来了直接拉走就可以。
别的家长此时很多都为了自己孩子中考的事情忙碌起来了,许家依旧和从前那样不紧不慢的,大概都知道许宁是个有计划的孩子,所以许建军夫妇并没有多插嘴,尝到了学年第一名的甜头,很少会有孩子会让成绩掉下去的。
这天一大早,许建军在江家院子里铺开一张塑料布,让许宁把鲜茶叶都取出来,然后父女俩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家里有秦雪娟,他们留下也没什么用。
洛女士这次依旧是在孙子的陪同下过来的,还没有走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让人神清气爽的茶叶味道,这股味道和干茶是有所区别的,不过和茶叶打了一辈子交到的洛女士却很容易就区别开来。
这就是她去年制作的那份茶叶没错。
之前只是那么一小袋,可是现在看到院子里那摊开的碧绿鲜茶叶,她的心情可不是区区“激动”两个字就能言明的。
“洛姨,这里大概有两百斤多一点,给你留了一百五十斤,余下的就要麻烦您帮忙炒制一下了。”许建军笑着说道。
洛希君摆摆手,“这都是小事,一百斤和两百斤都是要炒制,没什么区别。”
此时她正蹲在茶叶面前,拿起来仔细的查看着。
去年看的只是一个嫩芽,今年却带着一片叶子,然而看到叶子后,她脸上的表情是震惊和沉思的。
若说只有嫩芽是精髓这没错,可是连一片叶子也长的这么任性?
叶片很小,但是却碧绿如墨,握在手里细细的感受,好似有种脉搏跳动的感觉,当然这是错觉,只能说明哪怕是带着一片叶子的茶叶,也是精品中的精品,炒制出来或许不如之前的那份,差距却也微乎其微。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土,才能培育出如此完美的茶树。
“建军,其实我真的想问问你家的茶叶到底是从哪里采摘的,不过你是不会告诉我的对吧?”洛希君遗憾万分的问道。
许建军哈哈笑道:“这个还真的不能说,不过洛姨,茶树的面积不大,每年也只能提供这么多了。”
“这些也不少了,若是你家的茶叶面积够大,估计市面上别的茶叶都不用卖了,物以稀为贵嘛。”洛希君让人将茶叶装车,她带的东西都能很好的将茶叶保存起来,至少回到杭城后,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不会影响茶叶的口感。
许建军是想留下他们一起吃顿饭的,不过很显然洛希君是挺着急的,说是和老药叔聊两句,就要赶回杭城,茶叶制成之后,她会让人给送过来的。
来到老药叔家里,洛希君看到老药叔的脸色有点黑,就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了过年时她的话。
“不想看见我啊?”洛希君哈哈笑道,“你也是,老婆都走了几十年了,也该找个伴一起过日子了,你有这门手艺,也饿不着人家不是,真不知道你心里在计较些什么。”
“管的可真够宽的。”老药叔冷哼一声,“茶叶都带上了?”
“嗯,装车了,和你聊几句我就要回去了,以后让沧澜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还不走,杵在这里干啥?”
“嘿,你这个老东西,我难得来一趟,你居然连杯茶都不给就赶人啊,幸亏你没答应我说的事儿,不然就你这脾气,人家估计也不会跟你。”
说罢,洛希君看到老药叔没说话,想到年轻时那个捧着药学典籍坐在书房里看书的小小少年,恍若隔世。
任永嘉长得绝对不难看,小的时候就是很漂亮的少年了,而且因为任家世代行医的原因,他自小就颇有种淡然出尘的感觉,可惜被岁月折磨成这个样子,神形憔悴,还跛了一条腿,她心里也着实不好受。
“嘉哥,我是说真心话,老姐姐是个很不错的人,和你也是几十年的邻居,我瞧着你也不是对她没好感,反而相处的也挺不错的,何不试试呢?”
“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试。”老药叔直起腰,敲了敲后腰,“人家日子越来越红火,我凑上去做什么,知道不知道的都会说我这是找人家建军一家给我养老来的,我可丢不起那人,再说我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饿不死,手里也有闲钱,大不了动弹不得,就去疗养院等死,何必去拖累人家。”
见洛希君还想说什么,老药叔继续说道:“春花她也忘不了自己老头子,都守了三十多年寡了,我在这个时候说要和她一起过日子,我还是人吗?”
“你和一个已经过世的人较什么劲儿?”洛希君哭笑不得,“你也说对方都死了三十年了,若你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你会不会希望媳妇改嫁?一个人带着孩子有多难过,想想也能明白,而且现在好不容易孩子的日子过的好了,怎么就不能把余下的时间留给自己,我是觉得老姐姐不恶心你。”
“……”老药叔瞪了洛希君一眼,“咋说话呢?”
洛希君哈哈大笑,“试试吧,我记得你不是那种畏首畏尾的人,就算之前的生活不如意,可也不能辜负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吧?”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我家没啥好吃的招待你。”嘴上说着,老药叔还是给洛希君塞了自己种的一点食用药材让她带回去。
洛希君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
车上,沈沧澜看着奶奶,问道:“任爷爷没有孩子吗?”
“有!”洛希君叹口气,“十几岁那年和他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了,再也没回去。要是活着,现在也有四十多岁了。”
“为什么吵架?”沈沧澜无法理解,父子吵架居然离家出走几十年没消息,他都觉得那做儿子的真的非常过分。
哪怕关系再好的两个人还有斗气的时候呢,父子之间谁还没吵过架,他就经常和父亲意见不合而吵闹,可从来没说有离家出走的想法,就算你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是这一静就是三十多年,想想都让人心寒。
洛希君看着前面,淡淡道:“为什么呢……”
沈沧澜没有插嘴,看着奶奶的眼神里有一种他还无法理解的情绪。
“因为那孩子和人打架,被他父亲给训斥了两句。”
“这也不值得离家出走啊。”沈沧澜有点想笑,为那个离家出走的男人。
“是啊,我也是听你任爷爷说的,当时他和村子另外一个小伙子一起看上了邻村的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小寡妇,你任爷爷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可他们俩直接打到人家小媳妇家门口,那个年代,封建思想还没有摒除,对待那种寡妇门前的是非,自然是人言可畏,结果那小寡妇就在当晚上吊自杀了,是被村子里的口舌给逼死的,你任爷爷如何能不生气,他是大夫,一心行医救人,可他的儿子却莽撞的逼死了一个丧夫女子,教训几句而已,那孩子却气性太大,直接在当晚失踪了。”
沈沧澜理解,不说三十多年前,就算是现在,寡妇门前出点事,那也是能让人茶余饭后翻来覆去消遣很久的,但凡要点脸面的女子,谁能受得了这种侮辱。
“那依照奶奶的想法,对方还活着吗?”
“那个年代,想活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是觉得人不在了,才会劝说你任爷爷再找个老伴,不至于孤苦无依,若是还活着,至少在他母亲死的时候,人也该回来了,只是你任爷爷还不死心,就这么几十年如一日的守着那座破旧的小院等啊,等啊,等的白了头,驼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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