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莫非他不是那身份
靳少艾和王倩，见面更多了。可只限於他们在茶社聚会的时候，并没另外约会过。靳少艾来了茶社，王倩欲躲不躲，话更少了，只眼波流闪着。若聚会时靳少艾有事没来，她不吭声，面上却掩不住失望，手脚也像没处安放。
牛犇发急，一次试探着问王菁：“两人咋还没动静？”“我也着急呢！”王菁说，“再这样，我就找合适的当口直接问问她。”
“不过，我有个疑惑，”牛犇沉吟片刻，“唉，我是可惜少艾这身份，稍差了点，你妹会不会嫌弃呀？再不然，是少艾自己小瞧了自己，拿不出那份勇气？所以俩人犹豫着，都不肯表白。”
“身份，身份怎么了？”王菁说，“我和王倩身份不是一样差？虽然一般姑娘都对男友的期望高，俺姊妹俩可不同，身份低不是障碍。反过来，如果少艾身份高，俺倒不愿意，身份愈高愈不愿意。首先，我为妹妹着想，放心不下。”
“你是想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存着顾虑？啊呀，看来，我这辈子得小心点，甭不小心，哪天一下子出人头地，当了富翁，让你过得不安稳。”牛犇咧嘴笑道。
“瞎说，”王菁攥粉拳敲他脑袋，“好像我妨碍了你追梦似的。”
牛犇不躲，反而把脑袋凑过去，似乎这样更受用。然后道：
“说真格的，少艾不是那种人，他再有钱也不会变坏。”
“我同意你的说法。同意归同意，但你这话，挺幼稚。世界上谁能给别人预言和代做保证，保证他没有想变富翁的野心，保证他做了富翁不变坏？”
两人的这次对话，等于王菁敞露了姐妹俩的心迹。牛犇自然高兴，不再替靳少艾的身份闹心。他很快把话向靳少艾说了。殊料，靳少艾没显出高兴来，倒蔫蔫地呆了一刻，还不自觉地狠皱了一下眉头。
更料想不到，此后，靳少艾仍迟迟不表白，甚至更退步了，聚会时即使忍不住瞟一下王倩，也迅即把眼光收回。可细看一下，他的眼神倒更为情意殷殷。这层变化，弄得牛犇一头雾水。
想起何婷婷、张小颖流露过要促成这对冤家，他就去了杂志社。庄梦晓和马骐、张小颖外出办事去了，唯有何婷婷
在 ，笑微微给他搬椅子，沏茶。
“我是为你弟弟来的。”牛犇一坐下，就说明了来意。
“我弟弟？”何婷婷问，旋即笑了。“噢，你是说我和小颖共同的弟弟吧？他怎么了？”
牛犇却犹豫了一刹。就这一犹豫，何婷婷明白了：
“一定是少艾和王倩还没正式开始浪漫史，叫你为此发急。对吧？”
“正是。” 牛犇这才细说了他和王菁的对话。“我怕少艾身份不高，一听人家王倩对这一点并不在乎，我高兴得要死，赶紧告诉了少艾。谁知怪事来了。少艾爱还是那么爱王倩，甚至看来更爱得强烈了，可行动倒更退缩了。我怎能不急！”
“这俩人，真是天造地设的冤家。” 何婷婷眼睛一亮，“你也是，小时候难道没玩过脑筋急转弯？”说着神密一笑。
“什么意思？”牛犇解不开她的意思，傻笑了一会儿，突然有所悟：“莫非少艾不是那身份，倒是相反？这，这，怎么有可能呢？”
“一切皆有可能。”何婷婷倩然一笑。
牛犇一向钦佩何婷婷，但对她这回说的，却觉得不知该信还是该不信。他此时的心理上，见山即是山，而何婷婷告诉的却是见山不是山，所以他不能不恍惑。
周末晚上，又去茶社聚会。庄梦晓另有应酬，这次缺席，何婷婷先转告了。其他人先后都到了，可是过了好大一会儿，靳少艾还没来。牛犇不时用眼角掠一下王倩，见她抢先忙着沏茶，斟茶，不忘留了一个位置，预先摆了一只杯，眼光时不时朝门口滑。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靳少艾才跨进门。那一瞬间，王倩神情就平定了。别人和靳少艾打招呼，她也跟着招呼，声音却更细而柔和。靳少艾迅速睃了她一眼，然后再把目光转向大家。这微小的细节，都叫牛犇暗暗观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