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你算什么鸟
“甭恼，甭恼！”马骐把茶杯一推。“我先反问你，一位五十八岁的｀权力场上的大字号人物＇，和一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女孩，做那种事儿……唔，老牛吃嫩草，而且是最新版的。这够新闻吧？够惊悚吧？够叫人起鸡皮疙瘩吧？你说为何不能上媒体？”
“这个嘛，”金戈先是沉吟，接着不耐烦，也把茶杯一推，说：“咱俩也不用见外，我的回答很简单，提问题和回答问题都要先弄清身份＿＿那个人的身份，以及你的身份。”
“嚯，居然归结到身份上来了。想唬我是吧？”马骐冷笑一声。“那我直接告诉你，面对不知亷耻的大人先生，我的身份是啄木鸟，那人是啥身份，就不用我奉告了。我这样说，你这只肯念叨身份过日子的高贵人，可够满意？”
金戈像爆竹被点燃了引信，怒气勃发，陡然板起面孔。道:
“你，你想威胁？”
“错！”马骐呲牙笑了，摆摆手，对金戈反讽道:
“威胁，是指依靠某种强势，向对方提出某种要求或者进行某种胁迫。我向陈邦达提过要求吗？他的财产和身体受到了威胁吗？太逗了！如果是那样，你和他怎么不去法院告我呢？我倒盼着有哪一位法官这就过来，给你上一堂普法课哩！”
金戈脸色铁青，鼻子都快气歪了。没想马骐如此难对付，既不吃软话，更死活不吃硬话。他咬了咬牙:
“算了，别再徒费口舌之争了。还是摊牌吧！那些照片、录像由我买下来怎样？”
“错错错，”马骐连连摇手。“回答只有二个字＿＿不卖！你算什么鸟呀，这么小看我，把我当作唯利是图的家伙！”
金戈尽管挨了骂，气得嘴唇哆嗦，却不想彻底谈崩。便把口气放软了，挤出笑，说:
“缓缓劲儿，兄弟，别急，别骂人。再商量商量……”
马骐看他觍着脸的样子，愈发鄙夷其为人，索兴伸直指头骂起来:
“商量个屁？你说你下贱不下贱，死活要给权贵拎尿壶！”
茶是喝不下去了。茶杯和茶壸都氤氲着袅袅热气，但比冷茶还不讨喜。
马骐立起身来，说:
“看在庄主编的面上，懒得再骂你了。”又说，“你来之前，怎么不问问莫思那家伙是怎么碰了钉子的？难道你觉得你的脸大，比他更有面子？”
金戈干瞪着眼挨怼，脸色灰败，似涂了一层薄漆。马骐已走出几步，他还呆着。马骐扭头说:
“AA制＿＿我去吧台付我的账。你走时记着把你的结了！”
“狂！狂！”金戈气炸了肺，待马骐走得不见影儿了，他才狠狠跺脚骂起来。声音里流露的却是沮丧，深深的沮丧。因为他同时想起两桩难事:
一桩是怎么向陈邦达回复。当时他说得太溜了，似乎他一张口就能把那该死的照片、录相一古脑儿拿到手。结果呢……
另一桩是担心马骐难保不把事情对庄梦晓说。一旦说了，他和庄梦晓的关系怕真走到头了，一点也不能挽回了。不久前，关系虽已变了味，毕竟还脆脆弱弱地维系着。这一回恐怕要如危房断了梁柱，无物支撑，嘎嘣一声彻底土崩瓦解，撂一地瓦砾。
愣怔一会儿，他才无奈地叹一声:
“嗐！迟早的事儿，由它吧！”
这自然是特指他与庄梦晓势将破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