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
莎翁《哈姆雷特》中的经典独白,一直以来这句话都被翻译为:“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现在同样的问题摆在苏牧面前,签,还是,不签?
这是一个问题。
苏牧再次拿起笔,这次签字与上次不同,那是坐收亿万遗产,是可以闭眼选择的,但这次不是,这次是选择未来的人生。
并且还是牵扯到生与死的大事。
高级调查官刚才说,人生有三次逆天改命的机会,对于苏牧来说,现在面前摆放的是,第四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望着协议上一条条的戒律,苏牧忽然抬起头,认真、严肃地看着关天炎,问:“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继血种们全部战死。”
“那,普通凡众们,是不是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关天炎点头,说:“是。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活着哪怕一位继血种,厄运都不会降临在凡众身上,如果继血种全部牺牲在战场,人类终将迎来毁灭,文明最后将不复存在。”
“所以,我懂了,签,意味着命运在自己手中,不签,我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你们身上。”苏牧双指捏着钢笔,前后摩挲着。
“这也是一种理解的方式。”关天炎肯定了这种说法,“我们既是为了别人,也是为了自己。既是高尚的,又是自私的。”
“明白了。”
苏牧低下头,在空白处签下自己的名字:苏——
“对了。”
期待的眼神中,苏牧再次抬起头,问:“火火姐,x-Space里面,有我的敌人,对吗?”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关天炎才回过神,挤出一抹笑容,勉强地说:“怎么会呢?x-Space中庭,现在的最高负责人,周海周博士,是你爸爸的学生。”
有些事,她根本没办法开口,不是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一清二楚。天下事,坏就坏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真相与谎言永远交织在一起,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推动着棋局的发展。
况且,很多事自己也不清楚,或许在昨晚看禁字卷宗前,关天炎能坚定自己对x-Space的看法,但昨晚之后,事实让她有些动摇。
苏牧看得出来,她在说谎。
x-Space中庭不是自己的敌人,并不代表x-Space不是自己的敌人。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想在考虑考虑,可以吗?”
苏牧落笔,画出两条横杠,划掉自己的姓氏。
关天炎见他心意已定,不再勉强,叹息一声,说:“好,x-Space中庭的家门,永远为你敞开!”
“谢谢。”
关天炎重新露出微笑,像一个可靠的大姐姐,说:“那我带你去做血统测验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你的序列,相信你也是吧,早点知道也能早点做准备,不至于事情到最后,变得手忙脚乱。”
“好。”
苏牧问:“对了,你刚才说的第三件事呢?”
“什么第三件事,我有说过吗?”关天炎直接耍赖,偷笑地眨眨眼,朝着桌上的手机努努嘴。
苏牧配合地说:“没,是我听错了。”
“走吧走吧!”
关天炎拉着苏牧,走向检测实验室,并在值班护士耳边交代着什么。
小护士嘴巴吃惊地张大,随后笑眯眯拿起设备。
她不是白衣天使,而是催命的死神,抽了四大管,整整1200毫升血液。
1200毫升,足以致死。
苏牧感觉自己身体,仿佛被掏空,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假日陪慕芊凝出去逛街,都没有这么虚过。
“你以前也是抽这么多的么?”苏牧咬着牙。
“哪能啊!1200毫升,这不是要我命吗?”
关天炎笑眯眯地搀扶着他,进行下一项测试,“上面交代你的血统特殊,为了避免出现检测失误,需要四份样品进行比对。”
苏牧此刻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关天炎扶着他躺在床上,脱掉鞋袜。医生将四个电极片,分别贴在太阳穴以及脚心,提醒说:“待会可能会有些轻微刺痛,检测一共十分钟,务必忍住。”
“好。”
苏牧有气无力地回答,随着床沿导轨慢慢滑入检测仓,他忽然有种被拐上贼船,送去黑心人体器官贩卖组织的错觉。
医生在屏幕上设定好参数,微笑着拉下电闸。
电流传遍苏牧全身,强烈的疼痛让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喊一句“我草”,便晕在床上。
……
……
“酥糖——”
“酥糖——”
苏牧陷入这片蓝色的梦,耳边出现了幻听。梦中一直有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呼唤他,声音仿佛来自远古来自前世。
眼前忽然炸开一团白光,原本徜徉温柔的蓝色梦境,瞬间变得无比狂暴。
雷暴在耳边不断炸响,天空阴沉的黑云不断聚集着,暴雨一口将在沙滩上玩耍的男孩吞噬。
“啊——”
“啊——”
尖锐的嘶叫鼓噪着耳膜,刺痛着苏牧的神经,蓝色大海、金色沙滩转瞬变得一片狼藉,游客们仓皇地四处逃窜。
谁都能看得出来,海啸马上到来。
“酥糖!”
身后,女人焦急地冲向自己的孩子,大喊着:“快走!”
男孩却不为所动,他看着远处的风暴,风暴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自己。那似乎是一双青灰色的眼睛,硕大无比,就像是天在俯视众生。
狂暴的风中,大海愤怒地咆哮着,三十多米高的海啸平地而起,在银色的雷电火花中扑向男孩。
“妈妈!”
“妈妈!”
苏牧终于听到呼唤,他惊恐地喊着妈妈。妈妈下一秒便挡在身前,她回过头,漂亮的脸上充满恐惧。
“走!”
妈妈使出全身力气喊着。
风越来越快,小男孩在风中寸步难行,他跌倒在泥泞的沙坑中,四脚并用艰难爬着,巨浪的阴影遮挡住生的希望。
小苏牧恐惧地回过头,他看见自己的妈妈,全身沐浴在金红色的火焰中,她的眸子是那样璀璨透亮,就像天空中的金色太阳。
风中,金红色的火焰玫瑰,一朵朵艳丽盛开。
海啸冲来,小苏牧蜷缩地抱紧自己,等待自己的宿命。
一秒,三秒,五秒……
他悄悄睁开眼,海啸居然奇迹般消失,妈妈白皙的双手被火焰吞没,那张漂亮的脸上,此刻看不见半分害怕。
女人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说出最后的请求:“酥糖,走。”
小苏牧从沙坑中爬起,风暴之中,他看到那双巨眸的主人,缓缓现身,那是一只他从未见过、听过的巨大鸟状生物。
身高接近五十米,翼展超过百米,深褐色的羽毛下流淌着金色光晕,幽紫色的隼眸白骨森然。
周围的气温骤然降低,炎热的滨海城市荒诞地,迎来它的第一次冬天,咆哮地黑色大海变成深邃的寒冰。
沙滩,城市,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逃命的人群化作栩栩如生的冰雕,唯有那位火焰的女主人,高举金色的光焰,驱散遮天蔽日的黑暗。
她身形渺小,却坚毅伟大。
金红色的玫瑰火焰,撞上涌来的灰色冰川,爆炸形成的气浪将小苏牧拍打出沙滩,倏忽间,他看到巨鸟的腹部有一道未愈的疤痕。
“妈妈,它腹部有伤!”小男孩用尽全力喊着。
玫瑰绽放、火焰升腾肆虐,朝着巨鸟的腹部扑去,巨鸟似乎听得懂人话,嘶吼一声煽动翅膀,灰色冰川吞没火焰,微弱的火苗熄灭在狂风中。
“星!——”
灰色冰川洞穿女人的身体,力量上的绝对差距,让她无比懊悔,她无惧牺牲,只是懊悔今天为什么要带孩子来。
她艰难地最后一次回过头,将所有的温柔全部留给孩子,鲜血从伤口流出,在冰川寒潮中凝结成蓝色血珠。
“妈妈——”
小苏牧四脚并用地爬向自己的母亲。
巨鸟口吐人言:“死!”
恐惧使得小男孩再一次摔倒,脸上粘稠的液体,分不清是苦涩的泪水,还是腥涩的海水。寒潮涌来,冰川漫天如同锋利的长枪。
“唔——”
一声叹息在昏暗的天地间响起,巨鸟闻言浑身颤栗着。女人忽然被黑色所吞没,一圈金色的光晕向外荡开。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昏暗的天地间,烛台缓缓亮起火苗,驱散四周的黑暗。
巨鸟终于害怕了,拍打着翅膀,奋力向着天空飞去。小苏牧不解地看着那团黑影,“妈妈?”他小心翼翼地喊着。
阎罗送上拜帖,死亡吞没一切,一颗巨大的金色太阳拔地而起,太阳中心的黑暗将逃走的巨鸟,粗暴地拽落,跌入那轮落日。
光芒消失,周围陷入死寂的黑暗。
……
……
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在一起,蓝色的徜徉摇曳在苏牧的脸上。他躺在床上,刚才的梦如同一曲晚歌,宁静温柔。
“你醒了,没事吧?”关天炎问。
记忆深处,那最黑的地方亮起一道白光,照亮所有逝去的回忆,碎片一点点拼凑,拼凑出一双幽紫色的隼眸。
拼凑出一轮金色的太阳!
“你哭了?”
关天炎伸出手,擦去男孩眼角的泪水,苏牧猛地抓住她的手,握的紧紧的。
“没事。”他说。
“嗯。”她没有再问。
苏牧终于想起来了,十三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座城市,
那片海,
那团,金色的光!
……
……
关天炎端来一杯散发着微光的水。
“喝点吧。”
看着熟悉的蓝色微光,苏牧问:“这是,hp血包?”
“你可以这么理解,这是一种口服药剂,宁神镇魂用的,对于继血种有着平稳血统的特殊效用。”关天炎解释说,“刚才出现了点意外,你在实验仪器上昏迷了。”
“检测舱的cpU,被你的脑电波烧坏了,不过好在数据保存完好。”
“你睡了两个小时。”
苏牧接过水杯,喝下药剂,激烈跳动的心脏缓缓平复,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刚才梦中的一切,一点点梳理在他眼前。
自己最渴望的记忆,终于冲破封印,不断循环播放。
“离鉴定结果出来还要一个小时,出去走走?”关天炎建议道。
“好。”
影武者的引擎声,在江州的夜空咆哮着,速度依旧很快,但是此刻,苏牧内心却是无比的平静。
那杯药剂还真挺有用。他想着。
影武者缓缓停下,苏牧环视四周不见一只活物,只有一个破旧的路灯,孤零零地散发着昏暗的灯光。
“你开到乡下去了?”
关天炎找了块石头坐下,江水拍打着河岸,发出阵阵哗哗声。
“我十一岁就被去北境了,江州的路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苏牧坐在她身边。
“北境是个什么样子?”
“一个你应该去看看的样子。”
他听得出来,关天炎是在劝自己,去更广阔的天空看看。
苏牧没有回答。
“放不下慕芊凝吗?”关天炎忽然捅破这层窗户纸。
苏牧没法回答。
夜晚的江风轻抚着两人的脸颊,关天炎深吸一口气,南方温柔的水汽填满她的肺叶。
良久,滔滔江水声中,响起少年的回答,他说:“我们是在孤儿院认识的。后来就读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
“女孩发育总是比男孩更早,那时候她比我足足高了一个头,从小到大,她总是把我护在身后,替我摆平孤儿院、学校里欺负人的混混。”
“父母都忙着生意,我们总是手牵手一起回家。”
“她说,叫她一声姐姐,她会保护我一辈子。”
“十三岁那年,我被养父送回孤儿院,全世界都在嘲笑我。只有她一直给我打气,叫我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不要理会那些井底之蛙。”
“那时,她家的车总是会多走一段,每天早上准时停在孤儿院门口,晚上放学也会先送我回去。”
“后来,我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在她的辅导下,我直接跳级,和她一起参加当年中考,并拿下中考状元。”
“高中三年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在我成绩下滑的那段时间,她也一直想尽这种办法,帮我补习功课。”
“没有曾经的她,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很感激她,也想给她一个交代。我总是在等,等自己更好一些,更优秀一些再表白。”
“我打算等高考结束,在她的生日宴会上向她表白。”
真是个大情种啊!
关天炎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劝阻也是无效的,对于一个荷尔蒙刚爆发的男孩来说,为了幻想中的美好未来,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不着急,我等得及。”
“谢谢。”
幼时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中,苏牧说:“火火姐……”
“我在。”
“可以说一下我的父母吗?我想更了解他们一些。”
关天炎想了想,“关于苏伯父,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是我老师的老师,风序列蓝血A级,是学院的神史学教授,突然有一天消失了。”
“梁瑶阿姨当年为了保护你,击杀了编号为【星-012】的巨兽乌蒙坦。【星】是目前人类观测到的,仅次于【君】级的强大巨兽。”
“在公司有能力独立击杀【星】的人,被列在最高的16级!整个公司16级的职员只有五个,其中一个就是你的母亲。”
苏牧低着头沉默不语,他就像只流浪狗,对着一个个过往的路人卖萌撒娇,以此来讨些残剩的食物。
现在有个美女抱起流浪狗,并在它耳边说:“其实你是狮子王的后代。”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匪夷所思。
两人继续吹着江风,苏牧忽然开口,“如果,我是凡血……”
“不可能。”关天炎打断了男孩的臆想,“叔叔阿姨都是稳定的蓝血继血种,他们的孩子不可能会是凡血。”
“除非——”
“除非什么?”苏牧问。
手机响了,关天炎掏出手机点开信息,说:“除非你不是他们的儿子,我找错人了,但是这更不可能。”
她看着手机上的检测结果:
苏牧,凡血,未检测任何神明血统。
“这不可能!”关天炎失态地惊呼,苏牧的强大她是亲眼所见,现在江州的仪器却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果然,能被脑电波烧坏的机器,就是不靠谱!
关天炎重复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不允许!』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很好听,像百灵鸟一样,苏牧知道是「虞」,不知道从哪里野回来了。
『不允许什么?』苏牧问。
金色的光亮起,「虞」出现在现实世界,她就在站在苏牧面前,站在江水之上。
『我不允许你去x-Space。』她说。
『为什么?』
『小丑欢聚的殿堂,无法培育黎明的希望。』「虞」说。
『小丑欢聚的殿堂?』苏牧忽然笑出声,『你也太损了,x-Space的人现在就站在我身边,嘴下留情,口中积德。』
「虞」双手一摊,『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还笑,你怎么笑得出来的?”关天炎恨铁不成钢。
苏牧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难不成我现在应该大哭一场?其实这样不也挺好,至少我不用纠结签不签字,你也不用继续等待结果。”
他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
“回去吧,回去吧。折腾半天都累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呢!”
……
……
苏牧依偎在影舞者紫黑色的座椅中,车内RGb氛围灯变幻着冷色微光,如呼吸般规律,演示着生命的律动。
脑袋斜靠着望向窗外,江州的霓虹夜景重新出现在视线中,他平静地看着那片梦华,仔细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事情的真相关天炎不知道,但苏牧心里明白、自己清楚,但这份突如其来的变化,打碎了他对未来的期待,逐渐清晰的人生道路上,迷雾再一次笼罩。
胸口规律地起伏不停,尽管未来一片纷乱,但苏牧却感觉此刻的自己,从未这般宁静,就像眼前喧闹的城市,也从未像今晚这般安静。
因为,「虞」回来了。
好像只有「虞」在的时候,苏牧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而不是强装出、用来粉饰自己的保护色。
“哈——”
苏牧打着哈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从口袋中掏出一管口服试剂。关天炎说,这是遗忘药剂,因为自己不是继血种,所以相关的记忆需要被清洗。
至于父母的遗产,她会在下一次“偶遇”中,以另一种形式还给自己。她说,正好遗产转移,还需要一点时间,自己现在只需要把心思,全部放在高考上就行。
争取考一个好大学,到时候也可以出国留学,如果去北境大陆的话,她会给自己做向导。
望着手中的药剂,他不禁感慨一句: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关天炎转头,看到苏牧一直在打量手中药剂,以为他在担心,说:“放心,这种试剂还是很靠谱的,是公司最高席研发,虽然不清楚原理,但是它可以完美清洗掉相关片段。”
“据说,这种药剂是通过模仿权序列,加上精神序列篡改梦境的能力,做出来的。因为我不是走科研路线的,所以也不是很懂。”
“难喝吗?”苏牧问。
“这……”关天炎明显被问住了,“没喝过的不知道味道,喝过的,也被清洗、修改了记忆,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味道。”
苏牧收起药剂,建议说:“就不考虑在加点水果味?”
“好提议,但是这类药剂属于严格管制品,概不出售,客户口碑什么的,完全不重要了。”关天炎心情沉重,提不起开玩笑的心情。
苏牧面带微笑说:“你好像比我还难受。”
“我当然……”
关天炎忽自激动起来,说:“我只是感觉命运对你太不公平了!”
卷宗里有关男孩过去的资料一遍遍闪过,“你应该过得更好,应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做一个普通的富家翁。”
“富家翁也没什么不好的,一个多亿呢,一生一世花不完啊。”苏牧显得非常轻松,“不用在外面拼命,未尝不是一种幸运啊。”
“如果你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的话……”
前方红绿灯,关天炎停下车子,“这么一大笔钱,可以让你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至少你可以勇敢去追自己喜欢的人。”
“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丈五犹披被。”苏牧慵懒地舒展身子,一脸舒适惬意,“江南富足翁,挺好的。”
“大学四年,一定会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四年吧。”
高考尚未开始,他便已经开始憧憬未来,幻想自己和慕芊凝的大学生活,毕业后立马结婚,组成幸福的小家庭。
从孤儿院到婚姻殿堂,从破衣烂衫到西装婚纱。继续一起走完人生,剩余的完美时光。
关天炎看到他眼中,洋溢的幸福,不由摇摇头。
这时,一辆银灰色川崎摩托停在边上,骑手打开护目镜,打量着敞篷跑车中的一男一女,轻蔑地看了一眼苏牧后,对关天炎吹起轻佻的口哨。
“美女,晚上有约吗?”
关天炎关上敞篷,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苏牧则死死盯着头盔下的那双贼眉鼠眼,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小白脸,看什么呢!”骑手不爽地呵斥说。
想起来了!
通缉令!
苏牧急忙拍着关天炎,说:“姐姐,姐姐,你看他像不像,通缉墙上的那张价值50万的悬赏令。”
50万通缉犯?
不屑一顾的关天炎,立即转过头看向摩托骑手,两人四目相对,警匪直接看对眼!
绿灯亮起,匪徒骑手立即拉满油门,弹射出去。
“坐稳了!接下来会很刺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