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走两步又返回来道：“今天上午躲过了大跌，下午可以买回来吗？”
张子文楞了楞：“你买回来的理由是什么？”
张敏愕然道：“因为比我卖的更便宜了啊。套用你理论‘维持住我于银行业的占比’，那下午买回来，我占比不是提升了？”
“……”
张子文真是无话可说了：“理论是没错，但我不建议。你如果能持有二十年不动摇，你显然昨天和今天都没必要卖的。但既然你卖了，又惦记着下午买回来，我就真不信你节操了，既然卖了就好好搬砖吧。”
张敏道：“你那么小气啊，不带我挣钱？”
张子文摊手道：“不是小气，反正我是不买了。至少半年不会再下场。你想下场就自己玩，但我劝你下场时想想，你比我聪明多少。”
张敏难免嘚瑟的大叫：“姐输了一千多块就这么算了啊！”
结果发现不少输红眼的大户们看着这边。
张敏即使头铁，也不想引起公愤，于是低调却暗爽的心态快步离开。
接下来。
张子文很低调的在隔间听着外面“横尸遍野”的情绪。
现在嘚瑟的话，也不确定会不会显得阴暗，嘎嘎。
可是卖光股票后，看着飞流直下的跌幅，实在是想装心情不好也装不了啊。
佳燕路过时，考虑到这骚年是陈总助的熟人。
她便坐下来在张子文旁边，拍拍肩膀道：“哎，今天这走势，想开点吧。其他营业部的来电话说，刚刚有人跳楼了。于是陈总助让我注意安抚一下，可别出现走极端的。”
她身上香喷喷的，很好闻。和邵若彤一样，用了高档香水。
于是张子文想她多留意下，就说道：“我好惨好惨……急需安慰。”
“了解了解。”
佳燕把他的手拉过来紧握着，用港剧里几乎必出现的口头禅：“那，做人呢，开心最重要啦。”
“哦，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明知这样……我还是好惨好惨。”
越惨，就越被大姐姐安慰。
但是作为一个大英雄，名满天下的义气文，真的也不好意思扑在她香肩上哭泣，只得被她拉着手、做了足够的心理按摩……
反正空仓了，也不打算买。没等收市张子文就下楼来了。
一楼大厅还是人满为患的样子。
人们正在激动的纷纷议论：
“糟糕了！伊拉克打进了北美，鹰酱海军第三舰队、第五舰队第六舰队第七舰队，全线战败了，东海岸基本沦陷，华尔街危矣。”
“卧槽不可能吧？”
“真的，传言25艘俄亥俄级战略核潜艇逃入深海不知所踪了，这表明随时准备核打毛子，否则大盘为什么这样跌？”
“关键问题是，这次修理鹰酱的是伊拉克，所以鹰为啥核打熊大？”
“没毛病，不论谁打鹰，伤重之前肯定是干掉熊。同理，一但波兰铁骑兵临莫斯科，叶利钦总统必然下令核捶鹰酱的。讲真，大家都能接受波兰和伊拉克崛起，但必须干掉鹰和熊是全世界共识，也是战略常识。”
“不可能吧，你们可不要乱讲，这么大的事电视上没说？”
“电视？哼，你看到的东西都是上面在粉饰太平，你根本对真相一无所知。”
“对的，你已经被洗脑被蒙蔽，不知道世界的险恶。”
“然而，我听说的是伊拉克攻进了上交所？”
“看走势有可能。”
“你们也是够了，不要在谣言了。其实是有老虎从动物园跑出来，进深交所咬死了海通的红马甲。”
“放屁！你这也是谣言。”
“真的，有老虎跑出来了，不过老虎被击毙了。”
总之到处乱糟糟的，说什么的都有。
谣言满天飞！
现在张子文也只能祈求他们的票和张敏一样，拿着深发展那就还好。
就算不知道具体走势，但类似深发展这种股票，遇到熊市重捶，腰斩一次也就差不多止血了。
有耐心持续做股东的话，它会锚住极其猥琐的中国增速，很快加倍的还给股东。
如果是没听过的其他票，譬如红胖杨柏浪之流的人爱玩的票，那就洗洗睡了。
路过楼梯口时。
一个用简易凳子坐着的老头问张子文：“小伙子你输了多少？”
“今天亏了一万多块，我好惨好惨。”
今天在人多的地方必须装做很惨。否则难说会引起公愤哦。
“卧槽这么惨？”
退休工资仅仅两百块的老头惊呼道：“难怪你爸不敢来，我今天输两百块，哎。”
张子文继续捶胸道：“我好惨好惨的！”
“这本来就是绞肉场，你以为是让你捡钱的地方？麻烦让下，你拦着楼梯了？”
正在模仿《唐伯虎点秋香》和人比惨时，身后传来殷美玲的声音。
这老头和谁都自来熟，又问道：“姑娘你这模样，难道是赢钱了？”
殷美玲微笑道：“没有。今天怎么可能赢呢，其实我也输了不少。”
老头好奇的问：“所以输了不少是多少？”
殷美玲道：“二十多万吧。”
老头顿时就不说话了，急忙抚着胸口顺气，正在帮她着急。
殷美玲有意无意的扫张子文一眼，又难掩高兴的道：“但我很高兴，其实我昨天就感觉不对，卖了主要仓位，今天也就留了两成仓跟踪，到现在，我那票已跌了百分之二十。”
殷美玲接着笑道：“但整体账户也就回撤百分四左右。现在临近收市了，深发展都捶到负十一，我4个点的回撤，就等于跑赢了整个资本市场，我在市场里的占比是提高，而不是降低。所以这样的大跌再来些吧，讲真，我被套的两成仓不要了都行，只要我能买到比昨天多的深发展，就等于赢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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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不禁被绕晕了，这是什么思路？
至于张子文，即使总账户只回撤了百分之一，其实理论讲，也不好受。
毕竟，现在一天零花钱加上早餐钱也就五块，即使是这，也算学生里很高的规格了。
这年景里，好多同学早餐加零用是两块的中位数行情，午饭则一般回家吃。
所以这种情况下。
初掌大唐……额，初掌家庭财权的小张睁开眼睛就看着输了一万多块，总体当然是不愿意的。
但是讲真，人类的尿性还真是殷美玲说的，大家都输的情况下，输的少真是有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