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索舞动,冲在最前面的一排雪狼卫直接被铁索扫中,纷纷倒飞而回,跌落在人群里,砸倒了很多人,惨呼声一片,甄建冲入人群,铁索再舞,速度奇快,又是一大片的人被铁索击中,非死即伤。
铁索又长又重,被他如此巨大的力量挥舞起来,宛若织就了一张天罗地网,杀伤力简直惊人,雪狼卫数百人竟无法靠近他分毫。
甄建直接冲入雪狼卫人群之中,将雪狼卫的队伍撕开一条口子,有披荆斩棘之势,他面前的这群铁勒精锐之军,在他眼中仿若一片杂草,只要对方不敢放箭,他就不怕。
只片刻功夫,甄建就从雪狼卫的队伍中杀了对贯穿,回头望去,只见七八百人的雪狼卫只剩不到一半的人站着了,遍地都是尸体还有受伤哀嚎的伤者,阵型也被他冲得七零八落。
甄建已经出了花园,然而中院之中,大批兵马又冲了出来,很显然,刚才信号弹的爆炸声传很远,惊动了真拓,为了防止甄建逃跑,真拓直接派兵马来国师府驰援。
那些铁勒士兵见到甄建,纷纷喊杀冲来,甄建不打算跟他们纠缠,直接跃上房顶逃跑,这些士兵也没看清甄建肩上扛得是谁,纷纷弯弓射箭,还好甄建动作快,又越到了另外一个房顶上,快速拉开距离,那些兵马立刻分开,往国师府外走去,准备截住甄建的路。
甄建在屋顶上飞蹿,企图往南逃,然而南边正好有一大批兵马过来,一看到他,二话不说,直接射箭,一时间,箭雨纷飞,甄建赶忙趴在屋顶,躲避箭雨,那群士兵已经纷纷过来攀爬房屋。
甄建知道不能跟他们纠缠,折转方向往东,打算从春明门出城。
下方的那群士兵们纷纷敲锣打鼓,用铁勒语传达信号,一时间,长安城中鸡飞狗跳,无数兵马涌上街道,追赶甄建,混乱不堪,百姓们都吓得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甄建速度虽快,但是没到一处,都会遇上一股又一股的铁勒兵马,始终无法脱离他们的视线,好不容易到了春明门前,却发现城门紧闭,根本无法出城。
长安城的城墙实在太高了,而且城墙上有无数守军,想要翻墙出城,绝无可能,他只能调转方向往西,继续奔逃,打算从其他门出城。
这时,不知是什么人吼了一声:“甄建,我们大汗说,所有的城门都已封闭,你逃不掉的,你已是瓮中之鳖,束手就擒吧!”
甄建闻言微微蹙眉,躲在一处墙角沉吟了许久,然后提起高声道:“宇林真拓,你要抓我是吧,好!那我就送上门去给你抓!你可不要后悔!”
他说罢便蹿上屋顶,直接朝皇城奔去。
甄建一出现,立刻就有人大叫:“他在德盛坊,往北去了!快追!”四面八方的人马顿时一窝蜂似朝在甄建追赶。
甄建这次是打算孤注一掷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上了朱雀大街,直接朝朱雀门奔去,迎面碰到了数百人马,挥舞着铁索,上前就是一顿绞杀,脚下丝毫没有停留,铁索只挥舞了数次,竟死伤了近百人。
剩下的那群人,望着甄建远去的背影,满面都是惊恐之色,竟连追赶都忘记了。
甄建冲到朱雀门前,朱雀门是皇城主门,戒备森严,然而今天朱雀门这里岗哨极少,因为大批人马都被派出去追杀甄建了,没想到甄建没有逃跑,反而来到朱雀门,一看到甄建,朱雀门前的守卫纷纷持刀枪杀过来,甄建铁索舞动,轻松解决。
朱雀门城楼上的守卫们见状纷纷高呼:“放箭!快放箭!”
“不能放箭!”一个身穿红甲的将军闻声赶忙大叫,“刚刚雪狼卫传来消息,大王子被甄建抓了,那狗贼肩上扛着的人,就是大王子!”
城楼上的众守卫刚准备射箭,闻言纷纷停下,收起了弓箭,开始下城楼,打算阻截甄建。
甄建的速度岂是他们能追上的,直接穿过朱雀门,朝太极宫奔去,有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既然逃不出这长安城,那不如深入虎穴,擒了宇林真拓再说!这就是甄建的打算。
不过甄建明显低估了宇林真拓,他还未冲到太极宫前,就已经有大批御林军从太极宫出来,一出宫门就四散而开,当中一股千人,朝甄建杀来,每人手中都持着一柄厚重的铁盾,在这个冶金技术不算发达的时代,这种铁盾可是昂贵无比的,铁勒国不算富有,但居然能让这些御林军每人配备一个如此厚重的大铁盾,可见铁勒对军事是多么的看重。
甄建迎面就冲上去,右手一抖,缠绕在手臂上的铁索释放开来,一记横扫,那些御林军见状纷纷举起铁盾抵挡。
“当当当当当……”急促的金属交碰声传来,在甄建的蛮力之下,即使这群人有铁盾护体,也被击打得连连后退,有人甚至被震断了手骨,威力惊人。
可甄建却是双眉紧蹙,对方祭出的这些铁盾,显然很克制他的铁索,这一铁索挥出,居然没能杀掉一个人,对方如此多人,而且待会还会有更多人,一旦被他们包围,那就难办了。
这时,后方也有数百御林军狂吼着奔过来,欲要对甄建进行前后夹击,简称包饺子。
甄建转目四顾,查看周边地形,忽然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笑意,他右手腕一抖,铁索伸出,把一个御林军连人带盾卷住,猛力一拽,那个士兵便飞向他,稳稳落在他右肩头,他扛着两个人带一个大铁盾,直接跃上一旁的房顶。众御林军纷纷穿过巷道去追赶他。
甄建始终无法逃脱铁勒兵马的视线,因为他脚上挂着铁链,奔跑之时总是发出声响,所以无论他跑到哪里,都会被发现。
他连越数道房顶,忽然落进一个院子里,院中无人,他便将那个刚劫持来的御林军打晕,然后把脚上的铁链缠在足踝上,从衣服上扯下布条,将其扎紧,如此一来,走动之时就不再发出声响了。
做好这一切,他起身走动两步,果然没有声响了,不过院外已经传来喧哗声,有人在爬墙,还有人绕着院墙奔跑,打算围住这里,将他堵死在院中。
甄建刚忙扛起哈里斯和那个御林军,再次跃上房顶,健步如飞,御林军们纷纷呼喝大叫,给其他人传达信号,说的都是铁勒语,甄建对铁勒语做过了解,简单地学过一点,但他只听得懂这些人的一句话:“在那里!往西边去了!”
接下来,甄建就和皇城中的人玩起了躲猫猫,只要被发现,他就跑,甩掉他们了,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越来越多的兵马被调入皇城之中,四处追杀甄建,好在皇城很大,足够甄建跟他们玩躲猫猫了,甄建在四处奔逃的同时,记下了整个皇城的地形,现在,他就是拖时间,等天黑。
从上午一直闹腾道夜幕低垂,整个皇城都是乱糟糟的,眼看天都快黑了,宇林真拓得到的消息却是还未捉到甄建。
他很生气,怒声斥责:“三万多人马在皇城之中捉拿甄建,这和瓮中捉鳖有何区别,一整天了!你们居然还未捉到他!”
下方众将根本没人敢答话,只是不断说“末将甘愿受罚”之类。
现在哪是惩罚人的时候,现在宇林真拓只想抓住甄建,于是让他们继续多调人马过来,打起火把连夜搜寻,一定要把甄建给捉住,同时,他摆驾承天门,亲自登上承天门,他要监督各路人马,看看这些人是否真的尽力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人,而且还是在这小小的皇城之中。
皇城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或许很小,但对甄建来说很大,至少足够他藏身了,更何况现在已经进入深夜。
甄建杀了那个抓来的御林军,换上御林军的衣服,尸体藏好,把哈里斯绑起来,堵住嘴,塞在他挖的地洞之中,地洞盖上草,然后他便手持铁盾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他手上缠着铁链,很容易被发现,不过这打铁盾是好东西,持在手中,挡住了手臂,这大晚上的,谁又会留意一个普通士兵。
甄建走到街道上,只见到处都是穿梭的士兵,有御林军,也有雪狼卫,还有禁军,有点混乱,他便混在人群之中乱走。
很快,甄建来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户部。
户部专管一国钱粮,闲人免进,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满皇城都在搜查甄建,户部自然也被搜查了,许多士兵在这里进进出出,甄建也混了进去,然后摸向钱粮库。
甄建手持火把来到钱粮库,守在仓库门口的几个侍卫立刻高喝,不许他靠近。
然而附近的几个御林军忽然想到,甄建有没有可能藏在仓库里,立刻过来跟仓库守卫交涉,要求他们打开仓库,他们要进去查探,虽然这里有好几个仓库,但他们为了立功,不怕麻烦。
仓库守卫自然不愿意,双方争吵起来。
甄建趁机开溜,跑到最远的一个仓库,用轻功上仓库顶,强行砸开仓库,跳进去,这里是粮仓,甄建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到的东西全部点燃,很快,里面浓烟滚滚,甄建呛了几口烟,眼泪直流,但他很开心,抓我是吧,老子先给你放把火爽一爽。
他从屋顶的洞跳出来,又去了其他的仓库,如法炮制,钱库里面全是铜钱,铜这玩意也是不能碰火的,把能烧的地方都点燃,继续下一个仓库。
甄建在点第十二个仓库的时候,外面有人惊惶大叫起来,终于有人发现仓库失火了,甄建得意一笑,赶紧开溜,离开户部。
户部那边乱了套了,数千士兵跑过去救火,然而这些火势从仓库里面烧起来的,过了这么久,火势早已变大,如何能救,很快,户部钱粮仓那边火焰冲天,浓烟滚滚,甄建坐在工部的屋顶上,望着户部的大火,快意自语:“哎哟,铁勒国本来就穷,我这一把火,只怕烧了他们一年的收成吧,爽!”
他回头看了看工部的建筑群,嘿然笑道:“接下来,就是工部了。”
工部的职责比较繁杂,陶瓷,铜器,丝织,造纸等等,都是由工部总领,各种窑坊也在这里,甄建趁着夜色进去,先去织布局的仓库,把里面的所有布匹都点燃,唉,布匹果然比钱粮烧起来容易,很快就大火冲天,然后又是许多人冲来工部救火,而甄建早已逃之夭夭。
承天门上,宇林真拓连续收到将士传报,户部的钱粮库忽然燃起大火,十几个仓库被焚毁,损失惨重,织布局仓库被烧毁,数万匹布匹化为灰烬,宇林真拓气得直摇,望着冲天大火,咬牙切齿,用脚丫都能想到,这些大火不是意外,肯定是甄建放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兵部尚书和两位侍郎被人杀了,兵部直接燃起一把大火,把所有卷宗都烧了,半个时辰后,刑部那边又起火了,而且刑部大牢被人劫了,里面的囚犯全都被放了出来,在皇城之中四处窜逃……
这是长安皇城最热闹的一晚,几乎遍地开花,火焰冲天,把承天门都照亮得好似白昼,然而承天门上的宇林真拓已经快要气吐血了。
就在真拓正在对那群将士咆哮训斥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忽然响起:“真拓,感觉如何?”
这声音仿若从天而降,忽远忽近,令人捉摸不透从何处传来,拱卫在真拓周围的护卫立刻紧张地护住真拓,警惕地看向四周。
真拓闻声缓缓站起来,朝下方四处望去,却没有发现甄建的身影,他犹豫了许久,开口高声道:“甄建,你能听见本汗说话?”
“当然可以!”缥缈的声音回答。
“你逃不掉的!”真拓咬牙切齿道,“本汗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甄建的声音传来:“真拓,你如果想这样继续下去,我乐意奉陪,或许你确实能抓住我,但也或许,是我先杀了你,你睡觉的时候……最好不要闭眼睛。”
他的声音虚无缥缈,有点像鬼音,而且说出这般恐吓人的话,还真的让真拓一阵心悸,真拓强自镇定,冷哼道:“你以为本汗会怕你吗!”
“那便试一试。”甄建道,“这皇城很大,可以烧的地方还很多,我今晚不过少了一成而已,你愿意与我耗下去,我便陪你耗!”
真拓闻言久久不言,似在沉思,过了好久,他忽然问道:“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