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闻言顿时皱眉:“为何不要?”
祁王道:“父皇做的好好的,干么要让他退位!”
“他不退位,我就得死!”甄建道,“你难道想让我死吗?”
“我自然不想让他你死。”祁王摇头,“可为什么父皇不退位,你就得死?”
甄建道:“他把握当做反贼,要杀我,我逃到哪里,都是个反贼,这样东躲西藏,迟早都会被他抓到,所以,我必须造反,他也必须退位,但我造反不是为了什么皇位,你懂吗!”
“我可以劝父皇不杀你……”
“别做梦了!”甄建道,“楚黎,你单纯善良,别认为所有人都想你这样单纯善良,你父皇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祁王满面为难之『色』,他挠头想了想,道:“就算父皇退位,也改让位给太子哥哥啊。”
甄建道:“太子患有消渴症,而且今年来症状越发严重,只怕是活不了两三年了,至于皇太孙,年纪太小不说,他长大了,估计也跟太子一样,会患消渴症,有这样的病,是不能做皇帝的。”
“可我……”祁王满面苦涩道,“我不想做皇帝,我也不会做,政事什么的,我一窍不通啊。”
“我会帮你。”甄建道,“没有人天生就会处理政务的,况且,皇帝首先要掌握的本领,不是处理政务,而是要会用人。”
祁王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然后还是摇头道:“我还是不要做皇帝,还是做祁王自在。”
甄建闻言忽然板起了脸,冷声道:“你若是不做皇帝,我就先杀了你父皇,然后再杀你的太子哥哥和皇太孙。”
祁王闻言脸『色』大变,震惊地望着甄建,大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就这样。”甄建厉声道,“你若是不肯做皇帝,我就杀了他们。”
“我……”祁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当真是又急又恼。
“快点。”甄建催促道,“做决定吧,只要你做了皇帝,你皇兄和父皇都会活得好好的。”
祁王顿时一脸郁闷地不说话了,沉默了许久,祁王问道:“你会善待他们?”
甄建道:“你所说的善待,是怎么样的?”
祁王道:“就是不为难他们,别把他们关大牢受罪。”
“这当然不会。”甄建道,“但肯定会限制他们自由,软禁于宫中,吃穿用度不会少了他们的,而且还是会有宫女和内侍去侍奉他们起居。”
祁王闻言当即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为难他们,我愿意做这个皇帝。”
“一言为定!”甄建伸出手掌,道,“咱们击掌为盟。”
“一言为定!”祁王伸出手来与甄建击掌三次。
击完之后,祁王望着甄建,感觉有很多话想说,但所有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最后,他只能无奈叹道:“没想到,你果然反了。”
“没办法。”甄建负手长叹,“都是被『逼』的,否则天大地大,也没有我容身之所,而且我的家人,也将尽都遭殃。”
“可父皇说你早就有反心,蓄谋已久。”祁王道,“听说你刚刚出征北伐,你的生意就全都停了,你的亲朋家人也全都不见了。”
甄建挑眉笑道:“我自有我的原因,我若是蓄谋已久,又怎会让你去当这个皇帝,我自己直接坐皇位不更好吗?”
“这倒也是。”祁王道,“我相信你不是权欲熏心的人,我虽然对于你造反的事不太开心,但我也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甄建闻言心头一阵惭愧,祁王这是无条件相信他啊,自己都起兵造反了,而祁王还是这么相信他,说他脑子有问题,估计也不过分,但甄建知道,祁王并不是脑子有问题,他只是太善良了。
甄建又道:“有了这份诏书,明日早朝,你便可以登基了,在这之前,你还需要拟旨,敕封我和秦雪阳,封我为太师,枢密院使,尚书令……”
甄建说了一大串的名头,全都是朝堂最顶尖的官职,包括秦雪阳,也是封为三衙总指挥使,武官中的第一人。
“这旨意还是你来拟吧。”祁王两手一摊,道,“我不会。”
“说什么混账话。”甄建道,“你是皇帝,圣旨当然是你命中书省去拟。”
祁王道:“那我干脆封你做中书令,以后旨意都是你来拟。”
他这是打算心甘情愿地做个傀儡皇帝了。
“殿下!”甄建恨铁不成钢地叫道,“我说我可以辅助你,并不是要架空你,我只是辅助,你懂吗?我不可能一直辅助你,你总要学着处理朝政,将来独当一面,成为真正的帝皇!”
“可我不想当皇帝。”
话题又绕回来了,甄建手捂额头,感觉头疼,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滩烂泥,闹心啊。
“我不管!”甄建干脆蛮不讲理,道,“你若是不做好一个皇帝的本分,那就是违背了我们的盟约,我就杀了你父皇!还有你皇兄!”
祁王闻言着急怒叫:“你怎么可以这样!”
甄建瞪眼道:“我就这样,想要救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你就得付出,有付出才有回报,知道吗!”
祁王感觉自己受欺负了,气哼哼地望着甄建,握紧拳头道:“我真想打你一顿。”
“你要自称朕。”甄建提醒道,“你以后是皇帝了,要自称朕,知道吗。”
“朕真想揍你一顿!”祁王怒叫。
甄建把脸伸到他面前,道:“喏,你揍吧,揍完就安安心心地乖乖做皇帝。”
祁王到底还是没有打,郁闷道:“罢了罢了,去传中书省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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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和甄建二人在皇宫忙了一整天,为登基做准备,祁王还抽空去看望了一下他的父皇,皇帝看到祁王,当真是又爱又恨,恨是因为祁王引狼入室,结交了甄建这个反贼,爱也是因为这个,若不是祁王和甄建交好,只怕皇位要改姓了。
事已至此,皇帝也不说什么责备的话了,只是叮嘱祁王好好做皇帝,暂且隐忍,韬光养晦,不要逆甄建的意思,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等将来自己足够强大了,一举拿下甄建,夺回自己的权力。
这话要是对太子说,或许还有点功效,但是祁王压根就不想做皇帝,更何况是做这么烧脑的事情,只能说,皇帝对他的期许有点太高了,简直就是『逼』着兔子说人话,强人所难嘛。
祁王也不想让父皇不开心,只是不断点头答应,至于能不能做到,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隔日一早,朝会,甄建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朝中文武大臣前来参加朝会,然而却有三十多人没来,其中有将近二十人是国舅的党羽。
国舅被甄建抓了,他的党羽们一时间群龙无首,又不敢面对甄建,只能称病不朝,至于其他几个大臣,则是因为甄建是反贼,他们不屑于反贼为伍,连原因都不说,就直接不来上朝。
皇帝登基,本该是大典,然而在场的只有三十个大臣而已,略显寒酸,不过没关系,祁王不在乎这些。
甄建却很在乎,他让祁王当皇帝,不是闹着玩,是真的想要让他好好地当皇帝,好好地治理这个国家。
甄建暂且隐忍,先把登基仪式完成再说。
入太庙,宣读楚覃的退位让贤诏书,然后又是一系列的祭天等仪式,全程花费了一个半时辰,这已经算快的了,若是正儿八经的皇帝登基大典,三到四个时辰是必须的。
接下来,便是廷议大事,首先,新皇楚黎下达圣旨,提升甄建为左相,拜为一品太师,封辅国公,世袭罔替,任枢密院使,尚书令,知中书门下事……
一系列的头衔说出来,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都没有说话,甄建的大军在外面守着呢,谁敢吱声。
要说这次甄建的官职,一句话形容,不带这么封的,大楚立国以来,就没有这样封过官,尚书令这个官职,根本不存在,因为权力太大了,然而,现在在甄建身上出现了,同时,他还知中书门下事,也就是说,三省都归他管,另外,还有枢密院,也归他管,厉害吧。
接着,便是封秦雪阳为三衙总指挥使。
封赏结束,甄建出列上奏,今日新皇登基,多人未来早朝,有对先皇不敬之嫌,应该把这些人拿入大理寺监牢,派大理寺,督察员,刑部一起彻查这些官员。
楚黎和甄建昨天就已经说好了,甄建奏请任何事情,楚黎必须准奏。
于是乎,楚黎手一挥,准奏,那些没有前来参加早朝的人家里全都遭殃了。
朝中几乎没有几个官员是经得住查的,而甄建就借着这么简单的一个由头,查出这些官员一系列贪赃枉法的证据,而这些证据,要么与秦桓有关,要么与国舅有关,原本就在牢中等死的国舅又多背上了几条罪名。
不仅如此,朝廷里的贪官是一张关系网,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一下子动了这么多人,于是乎,又牵扯出了大大小小官员五十多人。
七天之后,京城菜市口,国舅以及四十多名贪官被斩首示众,另外还有四十多个官员撤职的撤职,发配的发配,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
这些人的家产,全部充公,光是得到的金银珠宝字画古董等物,加起来就有七千万贯,相当于国库三四年的收入,甄建知道,这应该只是这些贪官们的部分财产,其他的钱,应该存在金氏票号了,然而他搜不到银票,也不好去取,这些钱,就这么便宜金鹏了,金鹏之所以能够如此富有,出力最大的,应该就是朝中的这些贪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