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当然不会带祁王去喝花酒了,不然皇帝不骂死他才怪,他也就和祁王过过嘴瘾,况且,甄建和祁王都是见过美女的人,青楼里很难有女子能入他们的法眼。
甄建和祁王回到他们家的酒楼一号店,在最豪华的包间里摆起了宴席,盖桐和侯崇文很快便到了,加上李咸鱼夫『妇』,范贤,也有七八个人了,大家围着桌子坐下,开始吃喝,今天吃火锅,大冷天,吃火锅最舒坦了。
祁王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着公堂上甄建是如何装『逼』,秦桓如何丢人的事情,大家听得纷纷拍手称快,动辄举杯。
这时,盖桐忽然问了一句:“甄建啊,我很好奇,既然你早已把安国侯的丹书铁券给换走了,为什么你杀了安国侯的时候,不第一时间把真的丹书铁券拿出来为自己开脱呢,也免得遭那么多冤枉罪啊,天牢里可不好受啊。”
“苦肉计知道不。”甄建笑了笑,搁下筷子,道,“赵承先只不过是个小角『色』,没了丹书铁券,他连屁都不是,其实我知道,我之所以会接到赵承先的案子,是秦桓让周泰『操』作的,目的就是想让我跟赵承先结仇,事情发展到结尾了,我再不咬他们一口,可就没机会了,我之所以不第一时间把丹书铁券拿出来为自己开脱,就是为了演一出苦肉计,让秦桓『露』出狐狸尾巴,让皇上看一看秦桓的真面目,看他是如何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死我的。”
“甄建就是厉害,这招很管用!”祁王闻言开心得直乐呵,眉飞『色』舞道,“父皇最近好像对秦桓很不满意,推选刑部尚书人选的时候,秦桓推荐了两个人,父皇连看都没看一眼。”
李咸鱼闻言不禁竖起大拇指道:“老大就是老大,做什么事都想得周全,要是我,那种危急时刻,我肯定第一时间先想着保命,哪还有工夫去想着反杀一招。”
他的妻子陈芸芝笑道:“所以说呀,甄大哥是做大事的人,你这辈子也就能跟着甄大哥后面跑跑腿了”
“弟妹不要这样说。”甄建尴尬地摆手道,“任何事都是有两面『性』的,我这人吧,就是花花肠子多,虽然对付起事情来会比较有手段,但烦恼也多,日子过得没你们快活,你们看祁王殿下,他心思单纯,日子过得滋润无边,快活似神仙,从来不会有烦恼。”
祁王闻言咧嘴憨笑望着甄建:“我有烦恼就来找你帮我解决。”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敢情祁王把烦恼全都推给甄建了。
这一顿饭吃了足足两个时辰,从午后一直吃到夜幕低垂,大家才纷纷散去,甄建虽然丢了官,但他逃过一劫,家中所有人都欢喜不已,今天他们家还收到百姓们送来的无数礼物,虽然都是些鸡蛋青菜猪肉之类很简单的东西,但也都是百姓们的心意,甄建不畏强权,杀了安国侯,为民除害,现在他在京城百姓心目中地位可崇高了。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秦桓的相府上,气氛十分压抑,满地都是打碎的瓷器,有个丫鬟因为上的茶太烫了,被秦桓下令活活杖毙,现在整个相府的人都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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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做官也挺好,甄建就当是放个长假,在家安心休息,好好练功,日子过得很惬意。
转眼便过年了,今年大年除夕夜,甄建悄悄去了外公师有谦家里,跟他老爹,亲娘,外公,姨母,表妹,一起守岁过年。
这是甄建有史以来过得最开心最团圆的一次除夕夜,他真的好开心,吃完年夜饭,大家一起在堂中守岁,他望着其乐融融的家人,暗暗在心中许愿,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能跟自己的家人一起团团圆圆的。
年后下了一场大雪,京城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年味变得更加浓了,待雪融去,已是元宵佳节,京城再次热闹起来,元宵佳节最少不了的,便是花灯,灯会可是每年元宵佳节的主题啊。
元宵节在这个时代是非常重要的节日,祁王特地便服出来游玩,带着张安张牟这两个大内高手,先去找盖桐,然后去找甄建,三人结伴逛夜市,吃各种各样的小吃,赏花灯,猜灯谜。
玩得正开心,河面上忽然传来一声冷笑:“哟,这不是祁王殿下嘛?”
甄建他们转头一看,顿时好心情没了,真是冤家路窄,竟然遇上了秦轩,路旁的河面上有一艘精致画舫,秦轩站画舫船头,手摇折扇,风度翩翩地望着他们。
“甄建也在。”秦轩望向甄建,目光之中隐隐透着恨意。
“原来是秦公子。”甄建淡然一笑,道,“秦公子真是雅兴啊,这大冷天的,还扇扇子,不怕冻死吗?”
秦轩已经让船家停住了船,嘿然道:“素闻甄建牙尖嘴利,舌灿莲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甄建皮笑肉不笑道:“秦公子过奖了。”
秦轩合上折扇,缓缓道:“今日元宵灯会,咱们在这里做口舌之争毫无意义,不如在猜灯谜上一较高下吧。”
甄建摆手道:“还是不了,甄某从不与手下败将比。”
“你这话什意思!”秦轩闻言顿时皱起了眉。
这时,画舫的船舱里走出了一位女子,只见此女生得亭亭玉立,妙目顾盼,莹莹生辉,当真是漂亮得不像话,甄建还以为秦轩从哪勾搭来的美女呢,却听美女道:“哥哥,与谁争吵呢?”
甄建一听她称呼秦轩为哥哥,顿时明白了,这不就是当初跟自己买花的两个少女之一嘛,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她姐姐嫁到交趾国去了,从长相上来,这个妹妹似乎要远胜姐姐呢。
秦轩看了他妹妹一眼,又转头面朝甄建,冷哼道:“一个不知所谓的人。”
甄建淡笑道:“不知所谓的是你吧,秦公子,你恐怕还不知道,当年在云亲王的寿宴上,那灯王的谜底,是我告诉祁王的,所以,你实际上,是输给了我,说你是手下败将,难道错了吗?”
秦轩闻言一愣,转头看向祁王,祁王挑眉耸肩,默许了甄建的话,秦轩顿时气得不行,合上折扇,指着甄建,怒道:“好!今日咱们重新比一场!”
甄建摆手道:“说实话,我对猜灯谜没什么兴趣,小孩子玩的把戏而已,也只有你才当回事。”
“你说什么!”秦轩闻言肺都要气炸了,他最引以为傲的猜灯谜在对方眼中居然被认定为小孩子的把戏,最可气的是自己以前输给了他,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比诗词!”秦轩怒指甄建,道,“连当今皇上都酷爱诗词,你总不能说诗词也是小孩子的把戏了吧,你敢跟我比诗词吗?”
甄建淡然一笑,道:“秦少爷,我劝你早点回家吧,不要自取其辱了!”说罢抬脚就走。
“站住!”秦轩怒声大叫,“你给我站住!”
然而甄建根本不理他,扬长而去。
在岸边负责沿途保护他们兄妹的侍卫们问道:“少爷,要不要小的把他抓回来?”
秦轩瞪眼怒喝:“抓个屁!没看到祁王在他身边吗!”
侍卫们顿时不敢多言了。
秦轩的妹妹一脸惊愕地望向秦轩,问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平时那么儒雅,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秦轩怒哼哼道:“还不是被那个甄建给气的,你可知道,几个月前,爹在家中发火,打砸了很多东西,还打死了一个丫鬟,也是被他气的。”
少女眨眼问道:“那他岂不是坏人?”
“对,他就是坏人!开船,追上去,他们好像是朝灯王的方向去了!”
少女问他:“二哥,你真的要跟他比诗词吗,这个人我见过,他随口都能说出一些很精妙的句子来,很厉害的。”
秦轩讶然转头望向妹妹:“你见过他?何时见过?”
少女道:“就是前年还是大前年的,爹寿辰那天,那天他也是跟祁王殿下一起的。”
秦轩想了想,道:“水仙,待会我可能要跟他比诗词,你从小就酷爱诗词,这方面造诣比哥哥都强,若是哥哥比不过他,你帮帮哥哥。”
“嗯,好的。”少女用力点头。
甄建他们沿着河道一直走,忽然看到前方的河面上飘着一只硕大的花灯,毋庸置疑,那就是今年的灯王了,灯王的吸引力就是强,周围的人真的很多,河面上全是船,几乎把河道都给堵了。
甄建他们刚准备靠近,人群里忽然传来巨大的喝彩之声,甄建也闹不清是什么情况,一问才得知,有人猜出灯王的谜底了。
祁王闻言顿时垂丧着脑袋,不悦嘀咕:“晚了一步,被人抢先了。”
甄建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道:“没事,明年咱们早点来,一定抢个头彩。”
“嗯。”祁王用力点头。
忽然,人群里有人叫了声:“妙音仙子来啦!妙音仙子来啦!”
所有人顿时沸腾起来,盖桐闻言赶紧拉着甄建和祁王往里面挤,边挤边道:“我的天哪,妙音仙子居然来了,我要见见,我要见见。”
甄建和祁王是一头雾水,甄建问道:“盖桐,这妙音仙子是个什么人物?”
“她可是女子中的极品啊!”盖桐一说到妙音仙子,整个人好似打了鸡血,边往前挤边说道,“妙音仙子是书香世家,从小便博闻强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文一道,更是不凡,她的长相啊,那是美若天仙,妙不可言,去年,她便去了妙音阁做了清倌人,她也不差钱,就是想要找个相同志趣的人做夫君,你不知道,大楚文人士子,就没有人不想与她一亲芳泽的……”
甄建讶问:“好好的大家闺秀跑去做清倌人?她是受刺激了吗?她家里人不管吗?”
盖桐道:“她父母已经亡故好几年了,没人管束,她就好文人的风雅之气,根本不在乎世俗之见,当然了,她从来不单独见客,也就是抛头『露』面不大合宜。”
甄建闻言心中暗忖,这姑娘思想够超前的啊,不过她出身好,就算是做了清倌人,也不会让人瞧不起,这个时代啊,出身真的很重要。
盖桐终于拉着甄建和祁王挤到了前面,后面还跟着张安张牟两兄弟,只见妙音仙子从画舫中走出,缓缓登岸,施施然而来,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江南女子的温婉之气。
甄建仔细看了眼,这妙音仙子果然很美,虽然达不到倾国倾城的程度,但也算是国『色』天香了,难怪这么多人为之痴狂,唉,原来不管是什么时代的人,都追求颜值啊。
妙音仙子朝四个方向福礼,众人都纷纷静了下来,然后只听她脆声道:“今年的灯王之『迷』,是小女子所出,不知是哪位才华横溢者猜出了灯王谜底?”
“是小生!”一位身穿白『色』书生袍的青年书生上前拱手道,“小生李桑梓,有幸见过妙音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