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他们在雅间里开始吃饭,甄建坐在师晓婉旁边,师晓婉的手在桌子底下紧紧抓住甄建的左手,想要流泪,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师有谦则一直在想,甄建为什么特地让他带师晓婉过来,而且要让师晓婉如此打扮,他感觉甄建对自己的二女儿感情不一般,可次他跟甄建说起这方面事,甄建一口回绝,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过了许久,甄建道:“师老爷,我几句话要跟你说,咱们下楼,去后院说吧。
师有谦闻言愣了愣,随即起身道:“好,去后院说。”
师晓婉起身道:“我也去。”
甄建点头:“好。”
师晓婉又戴了帽子,粘胡子,打扮成护卫,跟着甄建还有师有谦出了包间,下楼。
甄建他们路过大厅,进了后院,那两个穿着粗布衣的食客立刻双眼发亮,偷偷取出纸笔记下:“甄建带师有谦去酒楼后院。”
这两人是秦桓安排过来监视甄建的,甄建现在是皇眼前的红人,秦桓虽然在京城不敢用什么暗杀手段对付甄建,但他还是要知道甄建的一举一动的,他无法在甄建家里安『插』眼线,只能派人来酒楼里探查消息。
记录好之后,一个左眼有颗痣的人轻声道:“你先回去汇报秦相,我继续留下监视。”
“好。”另外一个留着八字胡子的人应了一声,起身离席,径直出门。
阿八和阿九见状对视一眼,双双起身,去柜台结账,紧跟着出门。
眼角有痔的探子看到阿八阿九出门,顿时皱眉,他感觉这二人有古怪,身背着白布缠绕的兵器,走路脚步轻快稳健,显然武艺很高,他担心同伴有危险,想要跟出去看看,然而他屁股才抬一半,又坐回到了凳子,他还要继续监视,现在离开,殊为不妥,至于那个同伴,他相信以他的武艺应该不会有问题,况且,或许是自己猜错了。
那个留着小胡子的探子出门后便转向南快步疾行,他虽然只是在走路,但感觉一般人跑起来还快,阿八和阿九速度他更快,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面。
阿八道:“此人武功不弱。”
阿九道:“已入一流之列,我们二人一起夹击,三招可以解决。”
小胡子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跟踪了,不禁一阵紧张,加快了脚步,奔跑起来,阿八和阿九也奔跑起来。
由于现在已经很晚了,街人很少,转过一条街道,只见这里一片漆黑,街的店铺全都打烊了,阿八沉喝一声:“是现在!”说罢快步狂奔而,阿九也不落后,宛如疾风一般追了去。
二人飞身了屋顶,连番纵跃,然后落到街道,阿八落在那人的前面,阿九落在他的后面,挡住了他的去路和退路。
小胡子停下了脚步,满面凝重地看了看他们二人,右手抓向腰间,拔出一柄小匕首,冷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阿八叫了声:“他没带兵器,速战速决!”说罢抢先而,阿九紧跟其后,二人前后夹击。
小胡子努力闪躲,以匕首格挡,“当”地一声,挡住了阿八的刀,然而,“嗤”地一声,胳膊被阿九的刀锋划破,鲜血直流。
“好快!”小胡子没想到对方的武艺如此之高,赶忙大叫起来,“杀人啦!”
一声刚喊罢,阿八和阿九再次袭来,两人配合的默契非一般人可,刀锋宛如织,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嗤嗤”两声,在他前胸和后背各砍一刀,然后阿八一刀贯胸而过,小胡子双眼瞪得滚圆,不甘倒地,阿八和阿九快速在他身搜查,搜出了纸条和少许银两,全部拿走。
阿八和阿九已经飞身离去,动作麻利得不像话,从交手到离开,不超过十五秒,算是有大内侍卫在附近,估计也来不及赶过来。
果然,他们二人刚离开不久,有一个大内侍卫飞檐走壁赶了过来,看到地的尸体,立刻前查看,盯着伤口看了片刻后,他缓缓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两个人,而且都是高手。”
没过多久,五城兵马司的夜巡官兵赶来了,十几个官兵赶来,看到尸体和站着大内侍卫,领头校尉大喝:“不许动!”
大内侍卫从腰间取出腰牌,示与他们,那校尉看得一愣,赶忙点头哈腰道:“原来是大内高手,失敬失敬。”
大内侍卫收起腰牌,冷冷道:“我听到叫声后数息内赶到,已不见了歹徒踪影,对方是高手。”
“啊?”那个校尉闻言惊问,“那该怎么办?”
大内侍卫冷然道:“自然是报你们的官!只怕接下来你们的官们要睡不着觉了。”他说罢转身离去,城内出现如此凶案,第一个要倒霉的,自然是负责城治安的五城兵马司,他们大内侍卫是特殊身份,绝对不会牵扯到他们身的。
甄建带着师有谦和师晓婉来到酒楼后院,走进了一个小房间,只见甄大力坐在桌边,身后站着阿大,阿二,阿三还有阿七。
“你……”师有谦看到甄大力,双眼陡张,失声惊呼,“甄大庆!是你!”
甄大力朝他们行礼,道:“甄大力见过师老爷,见过二小姐。”
“甄大力?”师有谦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来,甄大庆有个孪生兄弟,曾经还在他的酒楼里做过伙计呢。
师有谦疑『惑』地望向甄建,问道:“甄……甄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甄建拱手向师有谦一揖,恭敬地叫了声:“外公。”
师有谦这下彻底目瞪口呆了。
师晓婉这时说道:“爹,其实甄建是我和甄大庆的孩子。”
“你是那……”师有谦难以置信地望着甄建,良久才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见你面善,确实跟甄大庆有点相似,你今年十七岁,没错,没错,是你……”
师有谦言语有点激动,他说着说着,忽然面『露』悔恨之『色』,缓缓道:“甄建,对不住啊,当年是我太偏激了,害得你娘丢弃了你,其实我当初只是天生气了,说的都是气话,我连杀鸡都不敢杀,又怎么会害死刚出生的孩子,而且还是我外孙……”
“我知道。”甄建满面微笑,道,“从第一次见面,我知道外公你是个好人,虽然迂腐了一点,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师有谦闻言笑骂:“混账,怎可说外公迂腐。”他自己已经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流下来了。
甄建一把抱住师有谦,师有谦也一把抱住甄建,老泪纵横道:“没想到啊,你都长这么大了,我都不知道你还存在于这个世,你娘怪我,一直不愿提当年的事,我对不起你啊……”他口絮絮叨叨,显然是十分激动。
“都过去了。”甄建松开师有谦,安慰道,“外公,以后咱们一家人要好好的。”
“嗯,一定要好好的,再也不分开了。”师有谦抓住甄建的胳膊,望着丰神俊朗的甄建,欢喜得眼睛都笑成月牙了,当真是又哭又笑。
这时,师晓婉来拉住甄建的手,道:“小建,你去襄樊从军,还打了仗,你知道娘有多担心你么。”
“娘不必担心。”甄建给她一个拥抱,笑嘻嘻道,“儿子我神勇无敌,智谋无双,那些匈奴蛮夷岂是我的对手。”
这时,甄大力前道:“小建啊,说正事吧。”他说话时满面忧『色』,似乎心事重重。
甄建一拍脑门,道:“对,说正事,外公,衣服带来了吗?”
师有谦从怀里掏出了两套衣服,师晓婉也从腰间掏出了两套衣服,都是他们家护院的外套和帽子。
甄建把衣服和帽子递给甄大力,道:“爹,阿大,阿二,阿三,你们把衣服穿吧。”
四人毫不犹豫地开始穿衣服,师有谦不解地问:“这是做什么?”
甄建道:“外公,我长话短说,我已打算跟朝的『奸』臣们斗个你死我活了,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自己武艺也不低,而且还有高手保护,我自然不怕,但我怕别人对你们下手,所以我才没有公布和你们的关系,我打算让我爹悄悄住到你们家去,从此以后,我爹我娘好好地在师府待着,千万不要『露』面,谅那帮贪官也找不到。”
师晓婉矫正道:“他不是你爹。”说话间望向甄大力。
甄建闻言皱眉道:“他养育我这么多年,是我爹!亲爹都要亲!”态度十分强硬。
师晓婉闻言一愣,看甄建态度如此强硬,她这个做母亲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甄大力尴尬道:“小建,你别吓着你娘了。”
甄建缓和了语气,缓缓道:“外公,娘,我不管你们是如何认为的,但养育之恩大过生育之恩,所以他是我爹,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还有,我爹去到你们府,请你们莫要怠慢他。”
师晓婉低下了头,歉然道:“小建,对不起……”
师有谦赶忙道:“你放心,绝不会怠慢他,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你是说你得罪了朝大官,怕你爹会有危险,偷偷弄到我府去。”
“是这样。”甄建点头道,“外公你切记,千万不要暴『露』我们的关系,明面,你是攀附两位国公的一个普通商人,知道吗?”
“好,知道了。”师有谦点头,他是聪明人,自然一点透。
甄建又道:“娘,你和我爹以后最好莫要出门了,好好待在家里。”
师晓婉闻言抬头望着甄建,着急问道:“那娘以后岂不是不能见你了?”
甄大力也是满面郁结地望着甄建,道:“爹以后也见不着你了。”
甄建淡笑道:“娘都十几年没见我,不也过得好好得么,娘放心,若是情况允许,我会想办法去见您和爹的。”
师晓婉一听到甄建称甄大力为爹感觉别扭,毕竟她和甄大力不是夫妻,但他们的关系有点尴尬,因为当初可是甄大力帮她接生的,能不尴尬吗。
甄大力他们已经换了护卫服装,甄建开始安排道:“阿大,阿二,阿三,你们带我爹翻墙出去,绕到酒楼前面,跟我外公的其他护院们站一起,外公,娘,待会宴席结束,你们直接出去,马车走,阿大,阿二,阿三武艺高强,而且是生面孔,有他们守护在你们府,我也放心。”
师有谦闻言点头。
阿七这时道:“掌柜的,我们观察过了,前厅有两个人贼眉鼠眼,似乎是探子,我们已经盯了他们了,只要做掉他们二人不行了,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甄建道:“做掉是必须做掉的,动作麻利点,别被大内密探发现了,当是给对方一个警告了,免得以后总是过这种藏头『露』尾的日子,真够憋屈的,但今天这事太过重要还是小心为,万一还有其他的探子呢。”
阿七点头,道:“那我去前厅继续守着了。”说吧便径自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