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你真厉害,连这么难的灯谜都能猜出来。”祁王用仰慕的眼神望着甄建。
“运气而已。”甄建谦虚一笑。道,“殿下,快去答题吧,去打败那个不可一世的秦轩。”
“好!”祁王用力点头,“正好我也看这个秦轩不舒服。”
祁王说完就排开了人群,走进场中,只见秦轩还在跟着几个人在那讨论,显然还没想出答案。
祁王一想到自己待会就要出风头了,顿时暗暗开心,他装模作样地盯着灯谜看了片刻,忽然拍掌高呼:“我想出来了!我想出谜底来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祁王身上,秦轩顿时浑身一震,蹙眉望向祁王,心中暗忖:“怎么可能?就算他以前猜灯谜非常厉害,但他现在头脑已经大不如前了呀,他怎么可能猜得出这么难的灯谜?”
云亲王闻言也是一阵蹙眉,他在等甄建出来答题呢,怎么跳出来的是祁王,他转头疑『惑』地看向一旁的云柔郡主,只见云柔郡主撅嘴望着场中,那脸上仿佛写着两个大字-“不开心!”
云亲王立刻就猜到,估计事情有变故,他开始心疼自己的望云骓了,望云骓若是给了甄建,还可以收买人心,但若是被祁王得去,呵呵,祁王可是皇子,而他曾经跟皇帝争过皇位,他忽然感觉好心疼。
心疼归心疼,云亲王还是一脸淡定地问道:“黎儿,你想到谜底了?”
“是的,王叔。”祁王恭敬行礼,缓缓道,“这灯谜是一副对联,而且没有任何提示,可以说是相当之难,然而当真没有任何提示吗,并不是的,按照我以往的解灯谜之法来推断,这上下联应该是各给出了一个字,上下联的两个字可以组在一起。”
众人闻言顿时恍然,尽都觉得祁王说得有道理,秦轩这时忽然阴阳怪气道:“这个我也想到了,关键是要猜出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字?”
祁王道:“这两个字,就是‘猜谜’二字!”
“猜谜?”众人闻言一愣,秦轩回味了一下,顿时脸『色』十分难看,因为他发现,果然猜谜二字与题意十分契合。
在场精通猜谜的人不多,均都不知道为什么答案是猜谜二字,祁王便解释道:“上联曰: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彷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这其中的黑、白、红、黄指的是颜『色』,说明这个字中有颜『色』之字,猜字中有个青,青『色』也是颜『色』的一种。”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没错,这个解释非常合理,也浅显易懂。
祁王接着道:“和狐狼猫狗相仿,说明这个字中有个反犬旁,那么这个字就出来了,是个猜字,‘猜’既非家畜,又非野兽。”
众人闻言纷纷拍手叫好,祁王这一解释,果然人人都懂了,而且瞬间就觉得这灯王之谜似乎也没这么难嘛。
祁王接着道:“下联曰:诗也有,词也有,史书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也是妙文。这下联就比上联要难很多,如果解不出上联的猜字,是绝对不可能解出下联的这个字的,下联中说到了诗词史书,这些都是文章,说明这个谜底,乃是文体的一种,后面又说,对东西南北模糊,自然是『迷』糊的意思,再后面说虽为短品,也是妙文,则是说这种文体很短,但很奇妙。三者一结合,再结合上联的那个猜字,下联的这个字,自然就是‘谜’字了。”
全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管祁王的这个答案是不是正确答案,至少祁王的解释堪称完美,所有人都服了,必须鼓掌喝彩。
祁王见众人为他喝彩,一时间开心得不行,自从他摔破头后,再也没人关注过他了,今天是这两年来他最受人瞩目的一次,而且这么多人为他鼓掌喝彩,他好开心,咧嘴笑个不停。
云亲王心在心情有点不大好,为什么是祁王解开了灯王之谜,他原以为会是甄建呢,这种超出意料的感觉很讨厌。
但现在是好时候,他心情不好也得忍着,微笑点头道:“黎儿果然聪颖过人,恭喜你答对了!”
祁王话音落下,两个仆役分别上前撕开了巨型花灯下吊牌上的黑纸,只见吊牌上分别写着“猜”“谜”二字,满场再次哗然,祁王果然猜对了。
祁王开心无比,转头望向秦轩,向他炫耀,他本来就小孩子心『性』,赢了当然要炫耀一下,不然还有什么意义。
秦轩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不相信祁王能赢他,他觉得祁王肯定作弊了!
这时,云亲王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缓缓问道:“黎儿,你想要哪个奖赏,万两黄金还是望云骓?”
祁王想了想,道:“望云骓吧,听说望云骓很稀罕。”
“好!”云亲王无奈一笑,道,“望云骓从今日起便是你的了。”
“多谢王叔!”祁王开心地拱手。
这时,秦轩忽然大步走到祁王身旁,祁王转头望向他,不知道他想干嘛,秦轩盯着祁王看了两眼,一脸淡然道:“愿赌服输,秦某输给祁王了,一万两白银回京之后便会派人送给祁王殿下。”
祁王很客气地拱了拱手,道:“承让了。”
谁知秦轩忽然又道:“听闻祁王最擅长的并不是猜谜,而是诗词,不知祁王可有雅兴跟秦某再比试一场诗词?这一次,秦某下注三万贯!”
“啊?”祁王闻言一愣,不知道这秦轩搞什么。
秦轩没有搞什么,他只是不甘心而已,他觉得祁王之所以能赢,肯定是作弊了,云亲王是他王叔,而谜题又是云亲王出的,肯定是云亲王私下里告诉他答案了。
但这种事他又不好当众说出来,否则云亲王肯定不饶他,所以他只能要求跟祁王再比一场诗词,进行一场无法作弊的比试。
正在祁王愣神之际,甄建已经上前把祁王拉了回来,使劲给祁王按摩捏肩,絮叨道:“祁王殿下猜谜辛苦了,我给您按摩一喜啊,放松放松筋骨。”
祁王一时间有点懵,甄建这是干什么?忽然,他就听到甄建在他耳畔低声地说了句:“答应他。”
祁王现在对甄建十分信任,毫不犹豫地就面朝秦轩,高声道:“好,本王应了你的挑战,本王也押三万贯为彩头。”
甄建低声道:“三万不够,十万。”
祁王对甄建言听计从,立刻改口道:“不,三万太少了,本王押注十万贯!你敢不敢比?”
秦轩闻言一愣,阴晴不定地望着祁王,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秦轩身上。
十万贯可不是小数目,至少他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当然了,如果他输了,这个债就落在了他爹的头上,他爹敢欠皇子的钱不还吗,还钱的事由他爹来解决,而他要做的就是接受他爹的惩罚。
当然,秦轩不认为自己会输,自己六岁开始读书,自小聪颖过人,就算祁王当年再怎么聪慧,他毕竟比自己小了那么多岁,而且脑袋还受过伤,怎么跟他比,他认为祁王之所以提出十万的赌注,就是为了吓唬他,让他知难而退。
秦轩双眉一扬,自信无比道:“好,祁王果然好气魄,秦某也押注十万贯,与祁王比一比诗词,就请云亲王和在场的众宾客做个见证!”
云亲王反正闲来无事,而且祁王和秦轩都是他的仇人的儿子,他也乐得见他们二人争斗,便点头道:“好,本王今日便给你们二人做个见证,你们打算如何比诗词?”
秦轩道:“我先『吟』一句诗,若是祁王接不上,便算输,祁王若是接上了,便由祁王出诗,我来接,只要接不上,便算输。”
祁王刚想答应,甄建忽然在祁王耳畔道:“不可答应,这又不是对对子,此法不妥。”
祁王闻言赶忙昂头道:“你这法子很不妥,这又不是对对子。”
秦轩闻言一愣,摊手道:“好,你说如何比?”
甄建在祁王耳畔道:“二人各『吟』一首诗词,一炷香为限,让云亲王和众宾客点评优劣。”
祁王自然照搬甄建的原话,秦轩也觉得这法子不错,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云亲王见他们已经议定了比试的方法,便道:“来人,书案,笔墨纸砚伺候!”
众仆役顿时开始忙活起来,搬桌子,上笔墨纸砚,须臾,一切准备妥当,祁王和秦轩分别站在两张书案前,书案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两人的桌子相距三丈多远,为了防止偷窥,云亲王还特地命人搬来了一张屏风,挡在他们二人之间,不仅如此,所有宾客全都远离他们二人两丈开外,以防作弊。
甄建退出去的时候,不由得挥了一把冷汗,幸亏刚才自己趁他们搬桌子的时候把准备好的诗词告诉祁王了,不然这局祁王赢面不大。
一个仆役端来一尊瑞兽香炉,放在云亲王身旁的桌上,香炉中一柱线香已经点燃,云亲王道:“二位年少才俊,可以作诗词了。”
祁王和秦轩便开始磨墨,一边磨墨,一边暗自『吟』诗,祁王自然不用『吟』,甄建已经告诉他了,但他记『性』不好,他不得不在脑海中反复默念,生怕自己忘了,还好,这一次他没忘。
盖桐紧张地望着场中,就连云柔郡主也走了下来,和甄建他们站在一起,一脸期待地望着祁王。
“怎么办,祁王到底有没有把握啊。”盖桐似乎比祁王还紧张,好似儿童多动症发作,一刻都静不下来,道,“祁王若是输了,那刚赢的一万贯还没捂热就没啦,而且还要倒贴九万贯。”
甄建很淡定地说道:“放心吧,祁王会赢的。”
盖桐和云柔郡主都讶异地望着甄建,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说,忽然,云柔郡主似乎想起了什么,瞪眼震惊地望着甄建,小声问道:“莫非,你『吟』了一首诗词告诉祁王了?”
甄建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越是这样,越有装『逼』嫌疑。
墨磨好后,祁王便开始提笔写起来,为了装的更像,他还停下来假装思考了两三次,但速度已然很快,那边秦轩还在思索,尚未落笔,祁王写好后,又装模作样地修改了几次,然后便搁下笔,道:“我已经作好了一首《浣溪沙》。”
《浣溪沙》是词牌名,如果换做二十一世纪的说法,就是曲子,一首歌不是分编曲和编词吗,词牌就是曲,有固定的调子和曲子,配合词的内容,可以唱出来,其实跟二十一世纪的唱歌是差不多的。
“这么快?”众人闻言惊呼,香还没燃到一半呢,这也太快了。
秦轩也是十分震惊,心中暗忖:“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作好了,而且这么巧,我写的也是《浣溪沙》。”
云亲王道:“既然黎儿你已经作好了,那便将你的《浣溪沙》唱出来吧。”
“是!”祁王让人将写好的词呈递给云亲王,同时他缓缓唱了起来,“一晌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