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个身穿暗黄长袍的中年人走进了后院,只见此人黑须黑发,目如朗星,面若冠玉,完全就是一个丰神俊朗的酷帅大叔,与甄建想象中的凶恶王爷模样差别太大了。
“拜见王爷!”何嵩阳赶忙躬身行礼,甄建也跟着一起行礼问候。
“爹。”“皇叔。”云柔郡主和祁王也纷纷行礼。
“都免礼。”云亲王淡笑摆手,缓步来到云柔郡主的面前,看到她满面的红疹,顿时脸上笑容消失,瞬间阴云密布,声音冰冷地问,“何嵩阳!云柔的脸……是怎么回事?”
何嵩阳闻言赶忙单膝跪地,大声道:“小人保护不力,望王爷责罚!”
“爹,不关嵩阳叔叔的事,这都是误会!”云柔郡主赶忙替何嵩阳求情。
“误会?什么误会?”女儿发话了,云亲王的脸『色』缓和少许。
云柔郡主道:“女儿不小心吃了一点虾!”
“虾?”云亲王双眉紧蹙,脸『色』稍缓,道,“不是跟你说过么,不可吃虾蟹,否则会得病的,赶紧跟爹回去,让曲先生给你医治。”
“不用了,爹。”云柔郡主摇头道,“甄掌柜已经给我施了『药』了。”
“甄掌柜?哪个?”云亲王闻言疑『惑』四顾,只见这里只有甄建一个外人,但看他才十四五岁的模样,不像掌柜。
云柔郡主转头看向甄建,云亲王讶然,走到甄建面前,问道:“你就是这里的掌柜?”
甄建拱手道:“回王爷,草民甄建,正是这里的掌柜。”
云亲王挑眉问:“你懂医术?”
甄建点头:“略懂。”
云亲王蹙眉道:“你既是略懂,也敢给郡主用『药』,你可知若是出了差错,你担待不起。”
甄建闻言狂汗,老子谦虚的一句话,你特么还当真,于是他只能道:“回王爷,对于郡主的这个病,草民有把握。”
“哦?”云亲王闻言呵呵一笑,问道,“你且说说,郡主患的是何病症,又为何会犯这病症?”
甄建道:“回王爷,郡主所患的这个病症,是胎里带来的,叫做过敏症,对某些食物过敏,而郡主是对虾蟹以及某些海里的鱼虾等食物过敏,所以称之为海鲜过敏,一旦误食这些东西,身上脸上便会出现红疹、浮肿,若是吃的太多,病症将会很严重,舌头会肿得填满口腔,而且还会出现身体乏力,晕厥等现象,最严重的,会危及生命。”
云亲王闻言睁大了眼,惊讶地打量了一番甄建,不置信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对这种罕见的病症居然会知之甚详,这病症,即便是本王府上最得力的医者也是从未见过,医典上虽有记载,但却语焉不详,更无治疗之法,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甄建答道:“回云亲王,草民去年患过天花,患天花期间,昏『迷』两天两夜,在睡梦之中,草民的魂魄飞游至天外之境,那里有人,有国,与我大楚一样繁华,那里人所做的食物极为美味,那里人的医术,也极为高明,草民虽只睡了两日,但梦境却长达十年,草民在梦境中的神奇国度学会烹饪各种美味的菜肴,还学会了些许医术,海鲜过敏症,便是其中之一,待草民从梦中醒来后,天花也不『药』而愈了。”
其实甄建这话说得虽然玄乎,但几乎有一半是真实的,穿越这种事,说出来只怕别人不信,就说成是神游天外呗,灵魂穿越和神游天外其实都差不多的。
“哦?”云亲王将信将疑地望着甄建,他不太相信世上还有此等奇事,毕竟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他又没什么证据去证明甄建所言是假的,便问道,“你家在何方,本王待会派人去你家乡问问,你是否真的患过天花,若是患过天花,是否两日之间忽然痊愈。”他无法查证甄建的梦境,但却可以去查证一下甄建患天花的事情。
甄建一听这话,不慌了,因为这一段是实情,于是他坦然道:“草民家住平昌县清水镇,杨树村,刚才草民所说之言,王爷派人一查便知。”
“嗯。”云亲王见他神『色』淡然,没有丝毫慌『乱』之感,顿时心中疑『惑』,难道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爹!甄建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云柔郡主忽然上前挽住云亲王的胳膊,撒娇道,“你别吓唬他,若不是今日他救女儿,女儿就要被人打成大花脸了。”
“爹就是为这事而来的!”云亲王宠溺地轻抚了一下她的头,缓缓道,“绍兴府尹去找我,说你在同福酒楼被歹人袭击,爹立刻便赶来了,怎么样,没受伤吧。”
“女儿没事。”云柔郡主撒娇一笑,道,“那个坏人拿碗砸女儿的脸,嵩阳叔叔离得远,救不到女儿,多亏了甄建仗义出手,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用身子替女儿挡住了碗,你看他额头和胳膊的伤,就是为了救女儿而被砸伤的。”
云亲王转头看了甄建一眼,点头笑了笑,道:“多谢甄小友仗义出手救了小女。”
甄建拱手道:“王爷言重了,是云柔郡主先仗义执言,为草民揭『露』那些歹人的欺诈行为,这才导致她身陷危险,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你很不错。”云亲王微微一笑,缓缓道,“不管是为了什么,你都救了本王的女儿,说吧,你要什么回报,只要你开口,本王都会给你。”
甄建摇了摇头,道:“草民什么都不要。”
云亲王闻言双眉微蹙,心中暗忖:“此子身上疑点颇多,看似年少,但沉稳持重,观其言行,仿若而立(三十岁)之年,他当真是出于仗义之心救下云柔么?又或者别有所图?”
云亲王不动声『色』,哈哈笑了声,道:“既然你不好意思开口,那本王就替你开口吧,赠你黄金万两,以此来答谢你,你可还满意?”
说实话,甄建心动无比,黄金万两啊,这个世界,一两黄金相当于二十两白银,黄金万两,那就是二十万两白银啊,要知道,在商界,十万两是一个分水岭,只有资产超过十万两的人,才能算是大商人!
甄建抬头微微一笑,忽然道:“王爷,云柔郡主和万两黄金相比,孰轻孰重?”
云亲王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云柔是本王的心肝宝贝,对本王来说,那便是无价之宝。”
甄建挑了挑眉,脸上笑容不减,道:“既然如此,王爷为何还要给无价之宝定价呢,王爷的好意,甄建心领了。”
云柔郡主闻言顿时双眼放光地望向甄建,她没想到甄建居然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而不动心,满满都是节『操』啊,她现在更加相信甄建出手救自己是出于侠义心肠,这让她更加对甄建充满了好奇和兴趣。
云亲王眯眼望着甄建,心中疑『惑』不已,说实话,他现在也有点看不懂甄建了,一个开酒楼的商人却不贪财,这根本无法解释,他自称不漏法眼,一生阅人无数,从未出错,但今天,他真的看不透甄建。
说实话,送钱却被人拒绝,这让云亲王面子上有点不好看,但人家毕竟是救他女儿的恩人,他只能爽朗一笑,道:“哈哈,甄小友实乃妙人啊,富贵不能『淫』,说的便是甄小友了。”
“王爷过誉了。”甄建谦虚颔首。
祁王这时走到甄建身畔,小声劝道:“甄建啊,这可是黄金万两啊,你再考虑考虑,不要白不要啊,你得开多少年的酒楼才能挣到这么多钱啊,你不是商人么?哪有你这么傻的商人?怎么会连到手的钱都不要?”
甄建转头歉然朝祁王笑了笑,道:“多谢祁王提点,我意已决。”
“好吧。”祁王咂了咂嘴,不再多说。
这时,云柔郡主忽然道:“爹,不如让甄建去参加你的寿诞吧,让他去开开眼界,这对他以后做生意或许会有帮助。”
云亲王闻言笑望甄建,问道:“你意下如何?”
甄建微笑摇头:“甄建一介布衣,哪里有资格去参加王爷的寿诞。”
“本王说你有资格,你便有资格。”云亲王缓缓道,“本王一生最不喜欢欠别人,你难道想让本王欠你一个人情?”
“草民不敢!”甄建赶忙颔首道,“既然王爷有命,甄建不敢不从。”
“明日本王会派何嵩阳给你送来请柬。”云亲王说着便拉着云柔的手,道,“好了,咱们回去吧。”说罢便往外走去。
甄建赶忙拱手:“恭送王爷。”
云亲王带着他们往外走去,祁王走到甄建身旁之时,咧嘴一笑,连连挑眉道:“明天我还来,记得多准备一点有缺的故事。”
甄建狂汗,这祁王真是……妙人啊。
待云亲王离开,甄建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气场了,云亲王来到的那一刻,他就感觉整个院子的空气仿佛变得压抑了,上位者的气场恐怖如斯!
甄建回想自己之前和云亲王的对话,感觉自己不卑不亢,礼数周全,而且还拒绝了云亲王的天价报酬,一系列的『骚』『操』作,可圈可点,不过,他此刻心疼啊,感觉心如刀割,万两黄金啊,就是二十万两白银啊,就这么被他拒绝了,那可是二十万两啊……
最郁闷的是,他甚至自己都搞不清自己为何要拒绝那么多钱,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有节『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