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风突然很想大笑几声,用尽平生之力,终于抑制住心头沸腾的热血。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苦苦寻找的答案一直远在边近在眼前。
穆长风悄悄抚『摸』着袖中的鬼工球,道:“周夫人,在下适才之言完全发自肺腑。对你的同情理解都是实话。但是……”
周夫人听到“但是”二字,脸『色』发生巨大的变化,甚是惴惴不安,“你什么意思?”
穆长风道:“但是在下还有几句心里话没有完。”
周夫人又恼又怒,“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来那么多啰嗦之语。”
穆长风道:“在下为人处世向来有个原则,冤有头债有主,和谁有仇就找谁。因此十分鄙视残害无辜之人。周夫人和秦薏萝的恩恩怨怨谁是谁非很难用几句话掰扯清楚。你怨她,她恨你,各自都有充足的理由。不过周夫人报复的手段实在令人不齿。”
周夫人气冲冲地道:“她害的我没脸做人,我报仇雪恨有什么错?”
“你为什么不冲着她去?”穆长风撕下伪装的面具,神情变得狠辣冰冷,“她是幽宫之主,声名显赫,地位崇高,一身修为深不可测,你不敢招惹她,就在她死后行人之举,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实在令人恶心。”
周夫人抓起茶壶扔向穆长风,怒道:“臭子敢骂我,你活得不耐烦了。”
穆长风闪身夺过茶壶,冷笑连连,“退一步来讲,就算是秦薏萝对不起你,你也不该报复她的后世子孙。更不该伤害对你有恩的荀家,你是畜生禽兽吗,自以为很委屈,秦薏萝因你差点送了『性』命,她不是更委屈?”
“好你个穆长风,”周夫人怒气攻心,娇媚无双的脸变得十分狰狞,“你刚才指责方芷莨,不过是为了『迷』『惑』我。”
“一点不错,”穆长风冷笑之意更浓,“『迷』『惑』你,让你信以为真,套出对我有利的信息。”
周夫壤:“你别忘了,当今之世只有我知道伯劳鸟藏在何处。”
“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穆长风『摸』出鬼工球在周夫人面前扬了扬,“你看这是什么?”
周夫人明显愣了一下,再定睛一看。登时面如死灰。
还记得一千五百年前,秦薏萝喜欢女扮男装,儒雅俊秀,总是一把折扇不离手。扇上挂着一枚造型精巧的鬼工球吊坠,乃是由伯劳鸟的尸骨变化而成。
穆长风手中的鬼工球,正是秦薏萝折扇上的那枚吊坠。
周夫人口中发出一串凄厉的笑声,“原来这东西早就落在你手郑”
“要不我怎么会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意呢。”穆长风轻轻抚『摸』几下鬼工球,珍而重之地藏于袖中,“冥冥之中也注定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周夫人惊骇莫名,后退数步,“你答应会帮我的。”
穆长风道:“我亲口答应过会帮你摆脱方芷莨,从没答应过帮你摆脱真正要杀你的人。”
周夫壤:“真正要杀我的人是谁,难道不是方芷莨?”
穆长风道:“我师姐恨你,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放你一条生路。因为她也觉得秦薏萝当年对你的折磨践踏颇为过分,她一身傲骨,比我更认同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
周夫人咬牙道:“到底谁要杀我?”
“当然是在下喽。”穆长风一点点抽出赤霄剑,一步一步欺近周夫人。
周夫人四处躲闪,却始终无法摆脱穆长风,又急又怕,哀求道:“你不是很同情我吗,方芷莨都不想杀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穆长风道:“在下行走江湖多年,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死有余辜之人必须杀,忘恩负义之人不可恕,留你在世,不知还要祸害秦家多少年。”
周夫人踢翻眼前的桌子,突然如离弦之箭往门外窜去。
穆长风用力掷出赤霄剑,正中周夫饶后心。
只见她踉跄几步,缓缓回转身来,目眦欲裂,死死盯着穆长风,恶毒地诅咒道:“你,你,穆长风,你定会不得好死。”
穆长风手抚额前白发,整个人显得诡异莫测,“祸害遗千年,在下今为民除害替行道,自是无愧于心。宋珂,在你将秦薏萝的秘密告知魔族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今的下场。我希望你死后能见到秦薏萝,她会变着花样地好好收拾你。”
周夫人全身剧烈一颤,恐惧之『色』凝固在脸颊之上。
穆长风再也不看她一眼,大步往门外走去,走过周夫人身边之时,顺手拔下了赤霄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