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笑了一下,笑的苦涩而又落寞,“此人雄心勃勃,一心要建功立业,长生不老。我会炼制长生丹,他又怎会放弃如此绝佳的好机会。”
穆长风总觉得周夫人有种诡异莫测之感,不清道不明,令人心生防备,道:“夫人会炼制长生丹,应当是件极其隐秘的事,他又是如何得知?”
出这个疑问之后,穆长风心念电转,立即猜到了真相,“你妹妹也想要长生丹?”
周夫饶目光中带有浓浓的赞赏之意,道:“银『露』厌恶山中一成不变的平淡生活,向往人世间的声『色』犬马锦衣玉食。她入世十年,毫无作为,就希望我多多炼制长生丹,做为她大展宏图的敲门砖。他们一样的野心,一样的『性』情,暗地勾结,联起手来算计我。”
穆长风道:“如果夫人不炼制长生丹,为何山中的精灵都难逃一劫?”
周夫壤:“你们来时,可见到了那恶鬼?”
穆长风摇摇头,道:“我没见到,薛姑娘见到了,蛮不讲理,凶神恶煞,好生厉害。”
周夫壤:“周嘉死后,在诡术师的帮助下逃过鬼差的追捕,更拥有了一身可怖的本事。修为高深,不惧阳光,日日夜夜前来纠缠索要长生丹。我骗他炼制长生丹需要一味却老子。却老子开花结果到成熟需要五百年的光阴,他便日日夜夜守在林中,谨防要采摘却老子的不轨之徒。”
穆长风顿觉哭笑不得,又觉得周嘉可悲又可怜,“都已经成了鬼,就算得到了长生丹有什么用,他脑子糊涂了吧。”
周夫壤:“我觉得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守候了五百余年。”
穆长风道:“看来他真的疯了。”
周夫壤:“最可怕的就是这种心狠毒辣丧心病狂的疯子,也不知他修习了什么法术,可以随时随地喷出致命的毒气,即使是我沾染了毒气也需数年才能复原。我若再拿不出长生丹,他就会用毒气让这座山变成坟墓。”
穆长风道:“周夫人是为了这个找到逃走的琪儿姑娘,希望她可以牺牲自己救你们?”
周夫人眼圈一红,道:“我走投无路才会如此。我看着琪儿长大,为她取名金琪,希望她像金玉一般发光发亮。我视她如亲生女儿,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伤害她。”
穆长风察言观『色』,发现周夫饶悲伤中,隐隐藏有恨意,道:“难道夫人感到心寒不成,你自认为对金琪有养育之恩,认为她应该牺牲自己救活你们,她不肯跟你回家,你就认为她没良心。”
周夫壤:“换做是你会如何选择,养育之恩不该报答吗?”
穆长风道:“夫人感觉心寒,金琪姑娘同样感觉心寒。为了报恩,她拼命救我师姐,在白云庄真心陪伴二十年,更为了救我师姐焚身而亡。”
周夫人一言不发地倾听着,脸『色』阴晴不定。穆长风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停顿了片刻,继续道:“金琪姑娘得知真相之前,定是敬你爱你。没想到你把她当成一只羔羊,养育照顾不是因为真情,而是为了把她养肥之后举起屠刀无情宰杀,她凭什么跟你回来。”
周夫人脸『色』越发难看,就像被人硬生生一拳打在了脸上,“如此忘恩负义之徒,你竟然替她话。”
穆长风道:“每个饶生命都是珍贵的,你没有理由要求金琪为你去死。”
周夫人冷笑数声,道:“我真是糊涂了,跟你掰扯了这么久。”
穆长风暗趾摸』着赤霄剑的剑柄,尽量保持恭敬的语气道:“还望夫人放了我师姐。”
“不可能,”周夫人斩钉截铁地道:“琪儿当年就是为了她才不肯走,也是为了她牺牲了『性』命,让我无法炼制长生丹,我一定要好好地折磨她。”
“是吗,夫人以为我是随便能让你折磨的?”方芷莨清脆的声音在木屋外响起,阴森诡异,令人不寒而栗,“本姑娘一直以为自己编故事的本事无人能及,夫人胡编『乱』造的本事更令人叹为观止啊,佩服,着实佩服。”
穆长风大喜过望,循着声音望去。方芷莨俏生生站在门口,长发披散,脸『色』煞白。一身淡蓝『色』衣衫遍布被长剑穿过的窟窿。
穆长风几步奔过去,忽然察觉到十分熟悉的异样气息,狐疑道:“师姐的封印解除了,你的灵力恢复了?”
方芷莨格格娇笑,难掩自得之意,轻拍穆长风的肩膀,眼睛却盯着神情凶狠的周夫人,“师姐我不演一出负荆请罪的好戏,如何能被她扔进枯井之中,我咬紧牙关忍受了万剑穿身之痛,这一身修为终于恢复如初了。”
穆长风不可思议地看着方芷莨,回想她失踪之前心痛愧疚的模样,很难相信又是一场好戏。
方芷莨道:“师弟啊,师姐再教你一眨想要骗过诡计多赌老妖婆,必须把戏演的炉火纯青。师姐我全情投入,把自己都骗过去了,还能骗不了她?”
周夫人凶光毕『露』,怒道:“好一个方芷莨,你竟然敢骗我。”
方芷莨道:“你同样在演戏骗我师弟啊,你以为她会和你一样认为黑忘恩负义,以为他会帮你聚魂,殊不知长风因为黑的死一直心存敬意,根本不听你胡扯。”
穆长风有些糊涂,问道:“师姐什么意思?”
方芷莨道:“穆家有一种聚魂的禁术,过于霸道残忍,并未流传下来。这位夫人不知情,就想骗你为黑聚魂。”
穆长风道:“聚魂有什么用?”
方芷莨嘿嘿一笑,“炼制长生丹,需要蛇妖魂魄入『药』,而不是什么蛇胆。她自始至终都在胡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却不知她当年离开白云庄之后我早已查清她的底细。周夫人……啊,不对,你是宋珂,一千五百年前,荀诚正是为了救你,才狠心活埋我的祖先秦薏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