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沛和清平郡主也在。
赵璟桓是觉得谢锦衣跟清平郡主比较合得来,特意腾出半天的时间,请他们来府上吃晚饭,这两日两人重归于好,蜜里调油,他觉得他应该好好表现,把媳妇哄高兴了,他的日子才会舒坦惬意嘛!
微风习习,湖波微漾。
四人坐在临湖八角凉亭下喝茶聊天,湖中荷花开得正盛,谢锦衣特意让小蝶划着船采了几枝荷花插在广口方瓶里,摆在桌子上,四下里荷香更浓。
“这样甚好。”赵璟桓嗅着花香,赞不绝口,“回头让人在书房和卧房里也摆上几枝荷花,这才是夏天的味道。”
“你倒是嘴甜。”清平郡主打趣道,“弟妹莫不是给殿下吃错药了,他之前对这些花花草草的,可是从来不上心的。”
成了亲就是不一样了哈。
听说醉春楼也不去了,各大酒楼也不去捧场,已经变得人模人样的了。
啧啧,怪不得当初如此煞费苦心地要迎娶谢锦衣,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喜欢哪!
谢锦衣抿嘴笑。
自从那晚两人敞开心扉谈了以后,他就待她极好,白天在外书房处理公务,晚上回后院陪她,极尽温存,她从来不知道她还能跟他如此和睦融洽。
“不劳堂姐费心了。”赵璟桓翘着二郎腿,笑道,“我家王妃天天给我把脉,身子康健得很,就算吃错了药,也不妨事的。”
“啧啧,你是炫耀你家王妃精通医术吗?”清平郡主也算是看着赵璟桓长大的,言语间便随意了许多,“我告诉你,要好生对待你家王妃,要不然,哪天给你下点药……”
赵璟桓哈哈笑:“堂姐放心,只要是我家王妃开的,就是毒药我也是食之如饴的。”
谢锦衣顿觉脸热,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当着郡主和侯爷的面,他说这些,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清平郡主也跟着笑,见徐沛只知道闷头喝茶,顿觉无趣,推了推他道:“说话啊,难不成你真的是来喝茶的?”
“殿下,再过半个月,我又要回樊城了,约莫着过年才能回来,等我手下副将能独当一面,我什么时候就能正式调回京城了。”夫人有令,徐沛立刻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在西北的时候,我就想跟殿下讨要一人,周毅在西北多年,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殿下能不能让他并入我麾下,只要咱们两府合力,西北之患,就算没有萧显,情况也不会更糟。”
赵璟桓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周毅之才,我也很是赏识,跟着我只会做些探查的差事,反倒耽误了他的前程,并入你的麾下才是正途,我早有此意,等你这次回西北,我就让他去找你便是,他手下还有数百名侍卫,你一并编制了过去就行。”
“多谢殿下鼎力相助。”徐沛长揖一礼,喜不自胜,“殿下放心,只要殿下想要召见他,臣随时都放他回京。”
“军法如山,不必如此。”赵璟桓坦然道,“他们一旦入你麾下,自当听你号令,切不可另眼相待,否则,岂不是违背了你我的初衷?”
“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徐沛道是。
清平郡主见徐沛一开口就是公务,又听说他要去西北,心里很是不悦:“那我和孩子也跟着去,你走到哪里,我和孩子就跟到哪里。”
“这,这成何体统……”当着赵璟桓和谢锦衣的面,徐沛有些老脸微红,“我这是跟殿下说正事呢,你和孩子的事,咱们回家再说。”
“璟桓跟弟妹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清平郡主一向直爽,不以为然道,“我跟侯爷耽搁了这么多年才在一起,这成亲不到一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一家人又要分开,你总得替我们母子考虑考虑吧!”
“正因为我替你们考虑,所以才不想把你们带去嘛!”徐沛哭笑不得道,“殿下去过西北,他最知道那边的情况,西北风大水土也硬,孩子去了太受委屈,哪里能比上京城来得舒坦,眼下边境虽然暂时安稳,但万一打起来,我也顾不上你们哪!”
“我不用你照顾。”清平郡主正色道,“就算大军压境,我也能保护了孩子。”
徐沛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容九匆匆来报:“殿下,裕王和裕王妃来了。”
“把他们请到这里来吧!”赵璟桓笑着对徐沛道,“裕王在西北也呆了好几个月,对军中之事也颇为了解,咱们刚好也跟他商讨商讨。”
提起赵璟川,徐沛笑而不语。
“他们来做什么?”清平郡主挑挑眉,对徐沛道,“我不喜欢那个乌雅,咱们还是走吧!”
“他们就要进来了,郡主这个时候走,岂不是要碰上了。”谢锦衣硬是拉着清平郡主坐下,“不喜欢就少说两句,就当陪我了。”
凭心而论,她更不喜欢那个乌雅。
清平郡主只得重新落座。
“你们先聊。”谢锦衣看看天色,盈盈起身道,“我去厨房看看,让他们再添几个菜。”
“好。”赵璟桓看着她,眼带笑意,“你看着安排就行,都是自家人,不用太讲究。”
谢锦衣道是。
“我陪你一起去。”清平郡主也跟着起来。
两人并肩去了厨房。
这边容九引着赵璟川和乌雅走了过来,彼此见礼后,四人重新落座,乌雅静静地看着赵璟桓,情不自禁地心跳加快,心情复杂道:“许久不见,殿下依然风采依旧。”
突然好像回到她初到京城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他无妻,她也无夫,自由自在地,很是快活。
“皇嫂亦是如此。”赵璟桓坦然道。
一句皇嫂惹得乌雅心里很是不快,但又不好再说什么,便起身走到栏杆处望着满湖荷花临风而立,突然很后悔嫁给赵璟川,若是不嫁他,她跟赵璟桓见了,也不至于如此尴尬。
她原本以为她已经忘了他了,却不想……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赵璟川自是知道父皇原本想把乌雅指婚给赵璟桓的,也知道赵璟桓不答应这件事情是因为倾慕谢锦衣的缘故,故而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开口笑道:“我们刚才去了一趟宫里,父皇气色不错,还说想在中秋节前去秋狩,跟咱们比比箭法呢!”
“咱们哪是父皇的对手。”赵璟桓亲自给赵璟川斟茶,展颜道,“五哥来得正好,我跟侯爷正商量西北之事,不知五哥上次西北之行,对军中之事,有何见解?”
听说赵璟川在西北各地四处探查。
跟当地人相处得也好,连显庆帝也说,裕王很有天赋,只是缺少历练而已。
“我正要跟你细说这事呢!”赵璟川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正色道,“西北一带风大多旱,最适合种草性粟米,而且这粟米要选西域黑粟米,我上次转了好多地方,才选中这黑粟米,特意去跟当地老农买了点种子带了回来,现已全部种下,等丰收了以后,我打算全部留做种子送到西北军中,如此一来,他们闲时种地,忙时作战,也不耽误收割,一举两得的事,再就是,樊城的苜蓿花是极佳的马饲料,也可以广为种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