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花了五六分钟就把毒性完全化解了。
江游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概为他带来了四万左右的点数。
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收获。
以他现在的点数储备,一旦升入六阶,就可以把阈值提升到1000点数。
这是四阶修士正常一击的水平。
这个时候,江游才感受到青道究竟有多么牛逼。
在学院里的风霆塔修行,每秒都有点数入账,随随便便就有几十万的点数。
哪像这个毒药,要死不死的撑了几分钟就缴械投降了。
而李虹北也在“秘符”的作用下基本脱离了危险。
“秘符”的设定他在历练的时候就知道了。
当时血族最强的年轻人嘉洛就是被长辈种下了秘器。
作为对比,李虹北的爷爷是帝国强权者之一,地位肯定不必嘉洛差,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保命手段。
而幽侠虽然受着剧毒,但幽池源源不断的产出源力,护佑身体,倒也没有性命之危。
看大家都没事了,江游也不再那么紧绷:
“对了,那个灵圣会是怎么回事?”
之前幽侠和甘瑟寥寥数语,说的语焉不详,显然是牵扯到另一段往事。
闲来无事,江游也想了解一下甘瑟的动机。
幽侠想了想,看了眼沉睡的李虹北:
“这事是我们家族的秘密,本该保密的......但既然灵圣会出现了,也没什么必要隐瞒了。”
“我们其实本不姓幽,是在进入羽墟陆后改头换面变了个名字才姓幽的。”
一开口,江游面色便严肃起来。
在这世上,每个人都需要寻找认同感。
有些人对种族抱有认同感,觉得人类天然高贵;
有些人自豪于帝国无双的悍勇,认为这个国度的文化远胜异邦;
但大部分人最主要的认同感就是来自于自己的家族。
而他很清楚,姓氏对一个家族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说起来,帝国其实就是氏族间的舞台,由无数个姓氏写就了万年的史篇。
哪怕是帝室,也不过只是世上最暴力,最强大的氏族罢了。
姓氏和辈分,构建出家族的灵魂和骨血。
每一代人的来源和传承都在族谱上分明写就。
抛弃姓氏,无异于舍弃了这个家族过往的历史,等同于再造新族。
能做出这样的舍离,足以说明幽侠的家族经历了何等变故。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懂,只有到上将阶位,上一辈的人才会将这段历史告诉我。”
“但一些大概的情况我是知道的。”
“我们本是寥北人,几百年前经历了纷争动乱,族内大半人惨遭屠杀,孩童过膝便斩,女人流配芜天陆。”
“灵圣会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他们是西方的神灵同盟派来的密探,专职盗取帝国的秘术带回西方。”
“听说帝国内很多超阶秘术都有专门的队伍跟踪。”
“这个甘瑟,想来应该就是来强取我们家族秘术‘幽池’的。”
江游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抱歉,把大家卷进来了。”幽侠脸上有些愧疚:“这本是我们族内的私事。”
江游笑了笑:“这可不是私事。”
“帝国之内,氏族相争,你死我活无可厚非。”
“但帝国之外,无论是血族还是西方,自然是要一致对外。”
幽侠盘算着:“小胖子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一定实力,加上我们两人,逃出去足够了。”
“逃?”
江游眼中释放出极锐的光:“这话,从何谈起。”
幽侠愣了一下:
“说到底,甘瑟不过就是个七阶修士。”
“只要我们能出去,有老王在,绝对能手把手捏死他。”
“就算他背后灵圣会出面也无妨,正好一网打尽!”
“而且,最重要的是,小胖子也在这,为了他,学院肯定会过问。”
“在关北,青道就是地头龙,以灵圣会的体量,断然斗不过我们。”
“甘瑟这种人,欺软怕硬,不过是个杂鱼罢了,犯不着和他在这斗气。”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甘瑟还以为他们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在等死,实际上他们在逐渐恢复,壮大元气。
以他们三人的本事,若是想逃,成功概率是很大的。
而且幽侠也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个性,既然能稳妥解决,也犯不着见生死。
幽侠心性平和,但江游却不这么想。
“不够,太过便宜这个白男了。”
他抚摸着刀柄上的纹路,眼帘低垂:
“甘瑟此人,大本事没有,但很有小聪明。”
“以他的嗅觉,只要我们一逃,他就会逃之夭夭。”
“到那时,要找他就难了。”
看江游的眼神,幽侠心中一紧。
他能察觉到眼前这人昂扬的战意。
明明受了伤,明明源力比对手低两阶......
不愧是青道江神......
幽侠心中暗自感慨。
想了想,他还是劝说道:
“虽说也有道理,但猎取秘术这种事,不可能由一个七阶的修士主持,他必然有后台。”
“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找到他。”
江游露出冷笑:“但我们现在就可以找到他。”
两人对视良久,幽侠长叹一声,放弃了劝说。
他分明记得,那天弯月夜色之下,这个男人云淡风轻的说出成为最强的话语。
快意胜负,燃烧至死,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就那样宏伟的梦想。
江游闭上眼,盘腿而坐,刀陈膝前,默默恢复力量。
天光透不进屋,但里面有常备的暖灯。
灯光温厚连绵,江游端直脊背,精神慢慢沉淀下来,像是在广阔的海面上徐徐漂浮。
无损兽默默发挥功效。
他之所以选择与甘瑟至死方休,不光是好战,更有一种被愚弄的愤怒。
他明明已经察觉到了甘瑟可能会对他不利,但后者却依旧得手了。
这股愤怒,不光是对甘瑟的,更是对自己的。
两个月前,赵隆辰也是这么对他的。
安徒救了他一命,却带走了秦姬月。
尽管没有人责怪他,但江游心里知道,是自己害了她。
秦姬月以真心托付他,他却辜负了这个女孩。
在青道的六十多个夜晚里,江游一遍遍的责问自己。
为什么打不过赵隆辰?
为什么杀不死安徒?
为什么赢不了嘉洛?
如今,命运将一个相似的机会送到他面前。
他绝不会让对手逃掉。
这是一场猎杀的盛宴,他将尽情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