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双头鹰的觉醒:沙皇时代的狂飙(1547 - 1689)
第十一章 罗曼诺夫王朝启航:米哈伊尔的救赎之路
第一节 血色荆棘的王座(1613 - 1619 年)
在莫斯科弥漫的晨雾之中,十七岁的米哈伊尔·罗曼诺夫紧攥着母亲亲手缝制的羊毛手套,他的指尖不自觉地陷进织物的缝隙。在那里,藏着一枚染血的波兰金币,这是昨夜一位匿名信使从门缝塞进来的警告:“沙皇的寿命与金币上的弹痕数量相等。”米哈伊尔神色凝重地数了数,不多不少,恰好七道凹痕。
“陛下,加冕仪式所用的圣油需要您亲自祝祷。”都主教菲拉列特(他的生父)恭敬地递来金勺,袖口不经意间隐约露出曾戴过修道院镣铐留下的淤青。米哈伊尔凝视着勺中轻轻晃动的液体,恍惚间,突然瞥见自己的倒影竟扭曲成了伊凡雷帝的轮廓。
一、废墟中的国库
财政大臣波扎尔斯基缓缓掀开克里姆林宫地窖的门,刹那间,刺鼻的霉味裹挟着死老鼠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伊凡雷帝时代那曾经闪耀着神圣光辉的镀金圣像,如今已被熔成了金块。波兰人撤离后,这里只剩下三箱发黑的盐和半本烧焦的税簿。
“我们需要新的算术。”米哈伊尔神情坚毅,将雷帝的断剑毅然插入税簿,“从今天起,每一颗钉子都要向瑞典人收税。”当夜,诺夫哥罗德的税吏们便开始忙碌地清点教堂的铜钟,按照钟的重量将其折算成战争赔款,而钟舌则被熔铸成送往斯德哥尔摩的铜币。
二、流放者的绳索
1615 年的寒冬,米哈伊尔在朝会上突然一阵抽搐,随即昏厥过去。御医小心翼翼地剖开他早餐食用的燕麦面包,竟发现里面藏着一把淬毒的哥萨克匕首,刀柄上清晰地刻着伪德米特里二世的徽记。
“该清扫阁楼了。”菲拉列特神色冷峻,摘下修士帽,露出剃发前作为大贵族时那凌厉的眼神。仅仅三日内,七名波雅尔贵族便被流放到了西伯利亚。他们的雪橇队所携带的并非粮食,而是成捆浸过焦油的绳索,这些绳索的数量,足够他们在流放地将自己绞死三十次。
三、冰原上的密约
1617 年《斯托尔博沃条约》签署的当晚,瑞典使团的驻地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米哈伊尔的密探在灰烬中仔细扒寻,终于找到了未被烧毁的羊皮卷,其边缘用隐形墨水写着:“芬兰湾的冰层下有莫斯科的耳朵。”
当瑞典人乘坐雪橇撤离时,雪橇底部的暗格掉落出一个青铜匣。边境守军打开后惊讶地发现,匣内装满了诺夫哥罗德商人的眼珠,每一颗瞳孔都被烙上了瑞典王冠的微型印记。
四、修道院的铁幕
菲拉列特将莫斯科河畔的圣西蒙修道院改造成了情报中枢。当修士们虔诚诵经之时,经书的页间却夹着一封封密码信:
- 《诗篇》第 23 篇标注着波兰骑兵的动向;
- 《启示录》的段落对应着哥萨克首领的嗜好;
- 空白页上的霉斑用醋显影后,呈现出立陶宛要塞的地图。
某日,一名波兰间谍假扮成忏悔者潜入修道院,却因不会画东正教十字的手势而暴露了身份。菲拉列特亲自用烙铁在其额头烫出双头鹰的烙印,冷冷地说道:“现在你真正属于莫斯科了。”
五、雪中的金马车
1619 年,菲拉列特结束了在波兰的囚禁生涯归来。米哈伊尔在城门外特意铺设了十里雪毯,掺入金粉的雪粒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星河般闪烁。波兰护卫队被迫赤脚走过雪毯,脚底被金粒割裂,血迹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红痕。
“父亲,”米哈伊尔双手虔诚地将王冠捧给菲拉列特,“真正的沙皇需要两顶冠冕。”老修士接过冠冕,却轻轻地戴在了《圣经》上,温和地说道:“我的王权在天国的账簿里,而你的在地上。”
深夜,菲拉列特在修道院的密室中偶然发现了一具青铜棺椁。当他打开棺椁,里面并没有尸骸,而是整卷用鞑靼人皮绘制的地图。西伯利亚的某处山脉被朱砂圈起,上面标注着:“此处沙粒含金量等于罗曼诺夫血脉纯度”。而在波兰边境,一名被俘的哥萨克间谍正用指甲在牢房的墙壁上艰难刻字,每一道划痕都渗出血珠,拼凑出尚未完成的警告:“第四个德米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