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7月20日,深圳的热浪裹挟着咸涩的海风扑进深大校园。马华腾坐在计算机系实验室里,空调外机的轰鸣声中,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跳动的代码与窗外港口起重机的钢铁巨臂形成奇妙呼应。作为港口总经理的儿子,他本可以轻松进入体制内,但此刻吸引他目光的,却是千里之外京城传来的商业传奇。
“华腾,你又在研究那个星宁工作室?”室友凑过来,瞥见他电脑里密密麻麻的资料——沈知意带领团队改造老字号的案例、清北创新联盟的运营模式,甚至还有星宁工作室成员用计算机技术优化生产流程的报道。马华腾推了推眼镜,从抽屉里拿出几本装订简陋的复印资料:“你看这个,他们用算法解决库存管理问题,和我们学的数据库原理完全能结合!”
这些资料来之不易。马华腾托父亲的远洋货轮从海外带回《byte》《pc magazine》等前沿计算机杂志,又通过香港的朋友辗转获得硅谷初创企业的内部报告。他在泛黄的笔记本上工整地抄录:“苹果麦金塔的图形界面、微软windows 3.0的多任务处理……”每一行字都带着对未来科技商业的敏锐洞察。
最让他着迷的,是沈知意将哲学、商业与技术融合的思维方式。他反复研读星宁工作室分享的《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批注版,发现沈知意竟在算法章节旁写下“此逻辑可用于分析用户需求”。这种跨界思考让他豁然开朗,连夜在草稿纸上画出社交网络的雏形——虽然此时互联网尚未普及,但他已经预感到,人与人的连接将因技术发生颠覆性变革。
“或许我该去见见她。”某天深夜,马华腾望着港口闪烁的航标灯喃喃自语。他开始筹备一场特殊的“取经之旅”,将自己编写的文件管理系统、校园bbS设计方案塞进行李箱。临行前,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手去闯,需要什么资源尽管说。”
与此同时,北京的星宁工作室正沉浸在技改项目的热潮中。沈知意刚结束纺织厂的验收会议,就收到一封来自深圳的挂号信。泛黄的信纸上,工整的字迹透着少年人的热忱:“沈学姐,我设计了一款基于局域网的即时通讯程序,希望能得到您的指点……”信末附着的代码逻辑严谨,甚至超前地提出了“用户Id唯一性”概念,让阅人无数的沈知意都眼前一亮。
“立刻联系这位马同学!”她对陈昊说道,“他的思路和我们正在研发的企业通讯系统不谋而合。”三天后,马华腾背着塞满代码的背包,站在了清华科技园的玻璃幕墙前。透过反光,他看见自己略显青涩的倒影,与远处忙碌的程序员、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重叠,仿佛预示着技术与商业即将碰撞出的火花。
“欢迎你,小马。”沈知意递来一杯咖啡,目光扫过他带来的设计图,“你对用户需求的敏感度让我想起乔布斯。但你看这里,”她用红笔圈出通讯协议部分,“如果加入马克思的‘生产关系’理论,是否能更好地设计用户层级?”
这场跨越千里的对话持续了整整两天。马华腾跟着团队参观通州纺织厂的智能车间,惊讶地发现计算机不仅用于生产,还通过数据分析预测流行趋势;他在星宁文创工坊看到AI辅助设计,突然意识到技术与艺术结合的无限可能;最震撼的是深夜的头脑风暴会,当沈知意提出“用技术构建新型商业生态”时,他仿佛触摸到了未来的轮廓。
临走前,沈知意将一本签了名的《资本论》递给马华腾:“商业的本质是连接,技术只是工具。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少年郑重地接过书,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书签轻轻颤动——这是星宁精神的传递,也是两个时代弄潮儿的无声约定。
回到深圳的马华腾像变了个人。他将在京城学到的商业思维融入代码,带着同学在宿舍里捣鼓出第一个校园社交系统;他开始关注海外互联网动态,在《深圳特区报》上发表《论计算机技术对商业形态的重塑》;他甚至说服父亲,在港口试点智能调度系统,用算法优化集装箱运输效率。
1991年的这个夏天,深圳的海风与北京的蝉鸣遥相呼应。当马华腾在鹏城写下第一行即时通讯代码时,沈知意正在京城谋划着下一个商业版图。他们或许还未意识到,这场偶然的相遇,将在未来掀起改变中国互联网格局的惊涛骇浪。而那些散落的代码与商业构想,正如星火燎原前的点点微光,静静等待着燃烧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