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岛的晨露还未蒸发,秦昭月便听见桃林深处传来树干开裂的脆响。她赤脚踩在沙滩上,掌心的海螺印记贴着粗糙的桃树皮,却感受不到半点生机——本该灼灼盛放的桃花正在迅速枯萎,花瓣蜷缩成齿轮形状,与归墟母核的纹路分毫不差。
“是暗魔宗的‘无齿轮诅咒’。”陆明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的“惊蛰”剑正指着海平面,那里浮现出暗魔宗的齿轮母舰,舰身布满的残月徽记,正与岛上枯萎的桃树形成共鸣,“他们要让归墟之外的世界,彻底沦为齿轮的囚徒。”
夜无殇的身影突然从桃林深处走出,发间别着的青铜桃花泛着诡异的光:“月姑娘,那艘母舰的核心,是用前十三世齿轮守卫的骸骨锻造的。”他的机械义眼不再是黑色,而是流转着母核的金光,“包括……第十四世的我。”
秦昭月怔住,终于明白为何残影会与他 identical。齿轮母舰的主炮突然充能,上百道齿轮光刃破水而出,所过之处海水沸腾,巨舰的青铜舰身竟出现了锈蚀痕迹。
“流云步!”她足尖点在枯萎的桃枝上腾挪,玉箫先使出玄渊阁基础招式“碧波三叠”。箫风扫过光刃却如泥牛入海,反震力震得她虎口发麻——这些光刃融合了无齿轮诅咒,专门克制她的龙血之力。
陆明洲的雷光剑劈开三道光刃,却被母舰伸出的机械触手缠住剑身:“昭月,攻击舰首的残月核心!那是诅咒的源头!”他的袖口裂开,露出与夜无殇相同的齿轮印记,“我来缠住触手,你用‘潮生万物’净化诅咒!”
秦昭月点头,玉箫横扫使出“浪击千礁”,却见机械触手表面弹出无数细针,每一根都刻着她前世的名字。千钧一发之际,夜无殇突然扑来,用躯体挡住了致命一击,机械义眼处流出的不是机油,而是带着齿轮碎屑的金血:“快走!我……我本就是母核的齿轮守卫残影。”
她的眼眶发热,突然想起休眠舱日志的最后一页:“第十四世齿轮守卫,需用残影之力为新世奠基。”玉箫在掌心紧握成拳,海螺印记与舰首图腾产生共鸣,巨舰的潮生引擎发出最后的怒吼。
“潮生创世·万灵归寂!”
这是《碧海潮生诀》最终奥义的觉醒。秦昭月的箫音不再是单一的音波,而是融合了十三世轮回的生命力,如金色浪潮般席卷齿轮母舰。她看见舰身的残月徽记在潮水中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齿轮守卫之墓”,十三道身影从舰体中升起,正是前十三世为她而死的陆明洲。
“昭月,别怕。”第十世的陆明洲虚影向她微笑,“我们的骨血,本就是为了成就你的创世之力。”
音波所过之处,枯萎的桃树重新抽出新芽,花瓣不再是齿轮形状,而是真正的五瓣桃花。齿轮母舰的核心发出刺耳的啸声,舰首的残月核心出现裂纹,露出里面蜷缩的暗魔宗宗主残魂——他竟与夜无殇的残影共用一具躯体。
“你以为创造新世就能逃脱?”残魂的声音带着不甘,“无齿轮诅咒早已渗入归墟之外的每粒沙子,你的龙血——”
他的话被秦昭月的玉箫抵住咽喉打断。此刻的她,衣袂染着夜无殇的金血,海螺印记与玉箫上的“潮生创世”纹路交相辉映:“暗魔宗的诅咒,就用玄渊阁的传承来终结。”
箫音一转,化作十三世轮回中,每一次陆明洲为她吹奏的安魂曲。齿轮母舰的机械结构在音波中层层崩解,露出里面封存的青铜日志,正是夜无殇在往生井中未读完的那卷。秦昭月看见日志最后一页浮现出新的文字:“当第十四世齿轮之主吹响创世之音,前十三世的齿轮守卫,将永远成为她的骨血。”
夜无殇的身影在晨光中逐渐透明,他低头看着自己正在消散的手掌,露出释然的微笑:“月姑娘,其实从你在引擎核心看见休眠舱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第十四世的齿轮守卫,注定要成为新世的基石。”
陆明洲突然抱住即将倒下的秦昭月,发现她掌心的海螺印记正在与齿轮母舰的残骸融合,形成一枚全新的、没有齿轮纹路的海螺:“昭月,归墟之外的世界……”
“正在诞生。”她轻声道,望向重新湛蓝的海面,那里浮现出一座真正的岛屿,桃林茂密,海鸟飞翔,没有任何机械的痕迹,“而我们,终于可以不再是齿轮里的囚徒。”
海风带来桃花的香气,秦昭月听见玉箫中传来十三道不同的声音,那是前十三世的陆明洲,也是每一世的自己,他们共同唱响的,是一首没有轮回的新生之歌。巨舰的潮生引擎发出清亮的汽笛,舰身的青铜纹路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用桃花与海浪编织的全新图腾。
在齿轮母舰的残骸中,夜无殇的残影化作最后一枚青铜桃花,轻轻落在秦昭月的发间。她知道,有些告别是为了新生,有些羁绊则会跨越轮回,永远留在彼此的骨血里。
“下一站,归墟之外。”陆明洲的指尖划过她手背的新印记,琥珀色瞳孔中倒映着初升的太阳,“那里或许还有新的挑战,但至少,我们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谱写第十四世的故事。”
秦昭月点头,握紧手中的玉箫。箫身上的“潮生创世”纹路正在发出微光,那是新生世界的心跳,也是十三世轮回换来的、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