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去拿抄网。”
骆羽转身去拿抄网和控鱼器,随后又回来,用抄网迎着它的头,小心翼翼的把鱼抄起来。
“哇,好大的石斑。”
等骆羽用控鱼器夹住鱼嘴,把鱼钩取出来,卢萌收起鱼竿,双手轻轻抚摸石斑鱼的身体,把它捧了起来。
“来,摆好姿势,萌萌。”
骆羽掏出手机,给卢萌拍了好几张照片,那英姿煞爽的身影,羡煞旁人。
“人与人之间,真是不能比较。一比就气死人,看看人家老婆,再看看自家的黄脸婆,我感觉这生活暗无天日。”有钓友羡慕的说。
“话不能这么说,自家老婆总是最好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觉得我老婆最好。”
“对对对,你家的土行孙法力高强,你当然不敢说不好。”
“大哥不笑二哥,你家的雷震子也不遑多让。”
“你……”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错了吗?”
“吵什么吵,为了一件不相干的事吵架,真是给我们潞城钓鱼协会丢脸。”
那两个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大有开干的架势,亏得一个岁数较大的中年人出来制止,这才平息了这场吵架。
骆羽拿来桶,装了水之后把青斑轻轻放进桶里,又把其余的鱼,包括两条黄鱼也一并倒了进去。
当然,倒进去之前让这帮等在一边的钓友一阵欣赏,纷纷举起手机“咔咔”拍照,发朋友圈。
“走吧萌萌。”
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中,骆羽带着卢萌拿起东西走了。
留下一众钓友,开始从原来的位置挪到骆羽他们路亚的地方,兴奋的开始钓鱼。
把鱼都倒进水箱里,开启增氧泵,发动汽车。
“我们先去吃饭吗,哥?”
“不,先去翔云码头把鱼卖了。”
“那你刚才说饿死了。”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骆羽心情极好。
“网上说黄鱼见光就褪色,我们要赶紧去码头弄点冰块冰起来,否则卖不上价。”
回到翔云码头,现在正是接近中午吃饭的时候,码头上零零散散的还有些人,却是不多了。
就剩下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大伯大妈,还在摆摊卖鱼。
要等到下午三点以后,四五点,出海捕鱼的船回来了,人才会多起来。
骆羽把车停在码头上,先去卖冰块的地方买了一桶沙冰,然后回来撑开钓伞遮太阳,最后才把两条黄鱼从水箱里捞出来。
这辆五菱宏光上码头的时候,有好几个在码头上收货的人已经看见了,他们原以为骆羽是来买鱼的。
不少小商贩,就是这样开个小车,来码头买点鱼,拿回去卖。
等骆羽撑开钓伞,又把桶拿出来,这才知道他是来卖鱼的。
骆羽的隔壁是位五十几岁的阿姨,常年在海边劳作与生活,让她的皮肤看起来粗糙而干裂。
她的脸上刻满了皱纹,在皱纹的沟壑里,布满了岁月与海风交织而成的痕迹。
她看向骆羽,投来一丝善意的目光。
骆羽也对她笑笑,和卢萌一起把鱼重新又捞进桶里。
两条黄鱼还活着,只是活性比起刚钓起来那会差了许多。
赶紧冰镇,冰镇了鱼就不会褪色,卖相才好。
眼尖的鱼贩子们,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虽然骆羽就一个桶,看着没什么货,但现在干等着也无聊,不如过来看看,瞧瞧热闹也好啊。
走近了,他们还发现骆羽这车还是个外地牌照,便更加轻视。
你一个外地牌照的能弄到什么鱼?哪里有鱼,哪里没鱼,哪里有什么鱼,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不比你清楚?
几个鱼贩子来到骆羽的桶前,低头往下看去,脸上带着一丝鄙夷的神情。
就一个桶也来卖鱼,倒要看看有什么了不得的好货。
了……了不……不得了……不得了……
这尼玛是野生大黄鱼啊!
这些鱼贩子什么东西不认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野生大黄鱼,而且还不是那种放流下去后长大的,是纯野生的。
看那锋利的牙齿,看那超长的胸鳍,看那匀称修长的身体,看那又尖又长的尾巴,看那均匀齐整的鳞片……这些特点都指向着一种可能——纯野生大黄鱼。
鱼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问价格,也不知道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骆羽也很好奇,这些家伙在干嘛,难道就是来看看我的鱼?
对方没问价,骆羽也就没开口。
卢萌从车上拿了点零食,拿出小马扎来,坐在骆羽的边上吃着零食,偶尔看看鱼,偶尔看看对面的几个鱼贩子。
“黄花鱼,一百一斤卖不卖?”有个鱼贩开口了。
骆羽没吱声,像看哈皮一样看了眼那人。
你莫非是搪瓷缸蛋糕的爱情——猪油蒙了心吧?这价格都说的出口。
一百一斤我还不如剁碎了喂鱼,还一百一斤,属癞蛤蟆的吧。
“你这种半养殖的,一百一斤差不多了。养殖的才十几二十块一斤。”那个贩子犹自嘴硬,以为骆羽外地人,不了解鱼。
周围其他几个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连忙离他远一点。
平时挺精明一人,怎么现在看着这么傻。
同行是冤家,没生意的时候大家是朋友,有生意的时候就是对手。
见这人吃瘪,都暗自庆幸少了个竞争对手。
“你开个价吧,黄鱼怎么卖。”又有人说,“价格合适就买了。”
这两条大黄鱼,卢萌钓起来那条两斤六两,稍微小一点。
骆羽这条都上三斤了,价格肯定不能太便宜,不然还真不如不卖。
但具体什么价格,骆羽也说不好,毕竟他没有卖过。
本着“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原则,骆羽斟酌了一番,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两五千一条吗?”有个贩子问了,显然是有些意动。
五千一条这个生意可以做,一万千收来转手卖个两万块,也能赚不少。
“五千一斤。”
“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那人道:“如果是大的,六七斤往上的,别说五千一斤,就算六千一斤,我也收了。”
“你这两条顶多三斤一条,不值这个价。”
骆羽要的就是这句话,就顺势说道:“那你说多少,合适就卖了。”
“等等,还有我们呢。”刚才那个喊一百一斤的家伙此时又开口了。
“你只肯出一百一斤,已经被pass了。”站他身边的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你这价格有点高了,我们不买了。”他们想了想,忽然拉着另外两个,离开了骆羽的伞下,离骆羽他们远远的,凑在一起说话,看样子是在商量对策。
骆羽不无恶意的揣测:这是想要商量着怎么把价格压下来,好便宜的把鱼买走吗?
正在此时,一个手里拿着个三折叠手机的男人走上了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