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到那个男人的身旁，小声地说了一句。
“鱼大概有 500多条，小的有一二斤，大的四五斤。”
“还有十多斤重的呢，算下来得有 3000斤左右吧……”
“甲鱼还有 50多只，基本上都是三四斤重的。”
“有几个小一点的，还有三五个十多斤重的。”
那个男人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抓住了赵德柱的胳膊。
“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儿逗你玩不成？”
“兄弟，这些我都能要……”
“大哥，你是做什么的呀？怎么要这么多呢？”
“兄弟，你这可坏了规矩啊……”
“我不问你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你也别问我是干什么的！”
赵德柱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问了，不问了……”
“兄弟，你的鱼都在哪儿呢？”
“那么多的量，我不可能都带过来呀……”
“再说了，你也没带那么多钱吧？”
那个男人又是一愣，接着微微点了点头。
“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
“明天晚上 11点，你把鱼送到……”
“第三棉纺厂后门，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赵德柱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是……”
“兄弟，别坏了规矩！”
“那行，明天晚上我给你送过去。”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甲鱼我保证能是活的。”
“鱼的话……我只能保证新鲜，不能保证是活的。”
“这么远的路程，我总不能用水车给你拉过去吧？”
“我只能装在麻袋里给你运过去。”
“行，只要新鲜就行……”
“你提前把秤过好。”
“那你们不过秤吗？”
“当然要过秤……”
“你过你的秤，我过我们的秤。”
“到时候把两个数一对，只要大差不差的就行了。”
“省得你觉得我们的秤有问题。”
赵德柱笑着点了点头。
“大哥，还是你会做生意……”
“那这两桶里的东西……”
赵德柱不想再提回去了。
今晚上出来一趟，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我要了……”
“你把这两个桶也一起卖给我……”
“大桶我不卖，我还留着用来装鱼呢，小桶可以卖给你！”
“那我要怎么拿呀？”
“我这儿有麻袋，给你装在麻袋里！”
赵德柱说着，走到自己刚才坐的地方。
把地上的麻袋拿了起来。
刚才他是怕弄脏裤子，才把麻袋铺在地上的。
“那要怎么过秤呢？”
“大哥你也是个爽快人，咱们大概估算一下就行了。”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
“那行吧！”
俩人忙活了好一阵子。
赵德柱把甲鱼和鱼一起装进了那个麻袋里面。
甲鱼大概有六十二三斤，鱼有八十七斤。
“小兄弟，甲鱼我给你一块六，鱼给你一毛七分钱一斤。”
“明天你把剩下的那些送过来，我也给你这个价。”
“大哥，涨点价吧……这也不是花你自己的钱……”
“甲鱼一块八一斤，我一斤给你一毛……”
“鱼一毛八分钱一斤，一斤里我给你一分。”
“明晚上交易完了，我就偷偷把钱数给你。”
赵德柱这么说，也是想试探一下。
一下子买这么多，还让他明天把剩下的都送过去。
地点还约在了第三棉纺厂后门……
他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第三棉纺厂的。
这年头，流行吃大锅饭。
哪个厂子搞得好，还能受到表扬……
别说棉纺厂了，就连胜利钢厂这种硬牌厂。
一个月都要搞两三次大聚餐。
可现在物资紧缺，搞聚餐要是没有肉就显得很寒酸……
猪牛羊肉不好买，那就只能想办法弄一些水里的东西了。
既然不是花自己的钱，那给他一些回扣，大家双赢也不是不可以。
那个人犹豫了起来。
“大哥你放心，晚上交易完了，我也不会不认账……”
赵德柱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中华烟。
塞进了那人的手里。
那人借着月光，把烟凑到眼前仔细看了一下。
然后就笑呵呵地揣进了兜里。
“农民兄弟也不容易……”
“甲鱼两块，我要两毛！鱼两毛，我要三分！”
赵德柱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孙子比他想象的还要贪啊！
“大哥，鱼本身就没多少钱……给两分吧？”
那人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一脸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甲鱼我给你一块六，鱼给你一毛七分钱一斤……”
“明天要是有人问，你就说甲鱼两块，鱼两毛！”
赵德柱知道，他这是想今天也捞上一笔。
“没问题！”
接着两个人就算起了账。
甲鱼按照 60斤算的，鱼按照 85斤算的。
最后男人从黑色皮包里，拿出了一沓钱。
数出了 132块钱。
接着又数出 21块 5毛 5分钱。
那是他今天该拿的回扣！
剩下的 110块 4毛 5分钱，他递给了赵德柱。
赵德柱笑呵呵地把钱接了过来。
“大哥，你拿得动吗？”
“你骑车了没？我把东西给您送出去？”
那个人也不想弄脏自己的衣服，就点了点头。
“小兄弟，麻烦你了！”
“这有啥麻烦的！俺们乡下人，有的是力气！”
刚才这人说他是农民兄弟，肯定是把他当成郊区哪个村里的人了。
赵德柱索性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农民兄弟好……
这样也好解释他为啥能弄到这么多鱼了。
那人帮着赵德柱提着铁皮桶。
他背着麻袋就跟了上去。
两个人离开了小树林，往北走了几百米。
然后那人就放下水桶，从一片草丛里拖出了一辆自行车。
他把车子撑好。
赵德柱把麻袋放到了后座上。
用麻袋后座上的绳子，把麻袋捆好了。
“小兄弟，明天晚上 11点，你可别迟到！”
“大哥你放心，绝对不会迟到！”
“到时候……你也别多说什么话！”
赵德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大哥，这甲鱼两块，鱼两毛，我肯定不会记错！”
那人点了点头。
“那……”
“交易完了，我就把你那份给你……”
“行！”
那人没再多说什么。
脚下一用力，就把车子骑出去了。
赵德柱提上那两个铁皮桶。
然后就哼着小曲回到了那个小树林。
刚到树林边上，他又被拦住了。
“大哥，我刚才已经给过钱了……”
“那是刚才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