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杰僵硬了多久，郭虎就在一旁笑了多久。
最后唐杰被笑得十分尴尬，问道：“你特么一直笑什么啊？”
郭虎啧啧说道：“你居然没看出我是男人。这观察力都没有，还当警察呢。”
“你也看不出是个男孩子啊当年！！”唐杰有点儿恼羞成怒。
“外形看不出，可是我穿了男式的鞋子啊，女孩会穿吗？我的衣服也是男孩的牌子，骨架也是男孩子的比例。”郭虎笑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当年救了我。”郭虎认真地说道，凝视着唐杰，“当时我妈带着我自杀，其实走到水中的时候我就害怕了，奈何当时我太小，她的力气又突然变得很大。应该是因为求死的决心坚定，所以力气像是疯子一样，突然变得很难抗拒。当时我是被她拖着直接拽到水中的。如果你不拉着我回去，我真的死定了。”
大概郭虎极少和他说这样正经的道谢的话，倒是让唐杰一时间有些发愣。再加上被那样的美颜注视着，总会觉得有些微妙的得意和小紧张感。
“你也别这么说，换成是谁我都会救的。”唐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想起郭虎当年居然是这样的可怜，他又觉得十分气愤和不忍心：“你妈妈太狠心了，居然也想你一起死。”
郭虎倒是不以为然：“以前确实挺受打击，不过和你这个傻子呆了半个多月之后，我倒是慢慢释怀了。我想，如果当时不是你总陪着我，恐怕我也挨不过那个暑假，也挨不到今天。”
唐杰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安慰道：“不用想以前了，起码以后你会越来越好——我听刘局说，如果这次案子破获了，会给你减刑一年。以后再有案子破获，还会减刑，这样很快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郭虎笑道：“无所谓，我在哪里都好。”
“嗯，那睡觉吧，再不睡天要亮了。”唐杰咳嗽一声说道。
“好，晚安。”郭虎关了灯，躺下去盖上被子。
唐杰也躺了下来，大概是因为知道了郭虎就是自己当年“喜欢过的女孩”，他这心里总觉得怪异。
闭着眼睛躺了大概半个小时，唐杰还是睡不着，于是转过头去看郭虎。只见他正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郭虎的脸长得着实完美，小时候看不出男人的轮廓，如今长开了，容貌又美又俊秀，有种说不出的吸引人的魅力。
唐杰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第二天起床后，唐杰发现仇教授一早就离开了，还给俩人留了早饭。俩人吃完饭休息了会儿，大概中午的时候，唐杰便接到市局同事田枫的电话，说自从在网上新闻里爆出石薰被以杀人嫌犯的罪名扣押之后，林小志便来投案，说他才是杀人嫌疑犯。
唐杰听了之后有些吃惊：“什么时候发布的新闻？你们居然发了新闻？”
“当然啊，这不是你和郭虎计划的吗？刘局说让我们听你们的破案意见，所以我昨天就联系了一些网络媒体，发布了头条新闻，说那个闹市杀人案嫌疑人落网。”田枫说道。
“靠，我怎么不知道？！”唐杰无语道。
“郭虎说你也同意的啊！”田枫不解地说道。
“算了，这样也不错，我们马上回去。”唐杰说着，挂了电话。
“喂喂，那个什么网络新闻是你让田枫发的？”唐杰问道。
“对啊，这不是挺有效果吗？我听你电话里说，林小志回来了。”郭虎说道，“我知道你这个人认真，不肯发一些什么虚假新闻，所以瞒着你干的。放心吧，只要是这个人到案，那么其他的凶手，也会慢慢被抓出来。”
“走，赶紧回去吧！”唐杰说道。
俩人立即离开别墅，一路开车回了市局。等到了审讯室，见林小志已经在里面了。他旁边放着随身的行李，看来是下了车直接跑来的市局。
唐杰看着审讯室里的林小志，有些不解：“奇怪，就算发布了新闻，他也可以给石薰打电话询问啊，这电话一打，石薰到底有没有被抓，这不就清楚了？我们不过就是去问话了而已。”
郭虎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手机，递给唐杰：“他打不通的，因为石薰的手机被我顺来了。”
“我去，手机你都偷？！”唐杰无语地瞪着他，“你怎么偷来的，什么时候？”
“在监狱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盗贼，他技术很厉害，曾经告诉我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人身上的东西。”郭虎笑道，“没想到这个技能还用上了。”
“……我现在有些怀疑刘局放你出来是不是明智的决定。”唐杰摇头道。
说着，他回头看着审讯室里的林小志。林小志很年轻，长得也不错，但显得瘦弱单薄。看他的气色也不怎么样，黑眼圈尤其严重。看来这阵子他也过得提心吊胆。
田枫正在做笔录，俩人也没进门，只是在监控室里听着。
“你们为什么要杀李艺道和张旋，穆鹏鑫他们？”田枫问道。
“为了报仇。你们不知道吧，李艺道最初是一个在各种剧组跑龙套的，后来结识了一群社会流氓混混，于是一起策划开了一家假的小经纪公司，诱骗一些有明星梦的无知男孩女孩拍se情片，如果遇到不配合的人，他们便强行奸淫，并把他们送入地下淫窟被迫卖身。”林小志恨恨地说道，“结果，他们用这种见不得人的营生赚了钱，后头却洗白了，改了自己的资料档案，洗手不干开了公司，改名换姓！那么我们呢？！当年一起被骗进去的很多人，要么自杀了，要么下落不明。我们这几个活了下来，也是因为某些机会自己逃出来的。多数人都没有活着出来。”
“那么，那些死了的人，他们怎么处理的？”田枫皱眉问道。
“你知道穆鹏鑫旗下有一家有机菜园吧？号称生产最无害的蔬菜，还为了所谓的做慈善去聘用一些失业人员培训，做菜园的员工。而且这些蔬菜大受欢迎。”林小志冷笑道，“可是你们不知道，那片菜园下面，埋了人的碎尸，所以蔬菜水果长得特别好。那可是天然肥料！那个地方当年是一片不值钱的荒地，是他们专门买下来埋葬尸体的地方。我们这些人，要么父母根本不管我们，要么是孤儿，无处可去。就算死了，也没人理睬，更没人寻找。他们把死了的人埋了那里，现在又种菜，没人会知道。”
田枫听到这里，脸色已经难看了许多。半晌后，他轻咳一声，问道：“那么，那些员工翻土的时候，难道发现不了？埋的深度很深？”
“深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些所谓的失业人员，其实是当年跟着他们混的流氓，或者是流氓的朋友，亲戚，都不算什么好东西，即使知道了秘密，也没人会说出去。”林小志冷冷说道。